段非寒渾身一震,細長的手指赫然握緊。
白初薇噗呲笑了一聲,狀似小鹿一般無辜道:“寒寒,我這麼說是因爲你剛好坐在我前面。”
別人都可以向前看,然而只有她不可以。
因爲她看不到前路。
她活了五千多年,未來也會不老不死。
段非寒語氣淡淡,隨着山風而來:“如果你想向我看,也可以。”
白初薇腦袋暈乎乎的,揉了揉耳朵:“嗯?你剛纔說什麼?”
段非寒額角青筋微抽,她到底喝了多少?
段非寒長手一伸,一把拿過她的小葫蘆:“夠了別喝了,你喝醉了。”
白初薇美眸瞪圓,一臉不高興地看着段非寒,“還來。”
段非寒按住白初薇伸過來的微涼小手,耐着性子相當好脾氣地道:“乖聽話,別喝了。”
他嗓音低沉卻又好似夜晚的晚風撩人。
白初薇“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站在山之巔身形一個踉蹌,段非寒赫然起身,幾個跨步衝上去,一把把她摟入懷裡,心驚膽戰地看着那山崖之下。
這到底是誰在山頂修的石桌石凳?
一個不慎就得直接摔下去,粉身碎骨!
白初薇在他懷裡蹭了蹭,突然一把勾住段非寒的脖子,帶着醉意的嗓音勾人:“寒寒……”
小姑娘清靈的嗓音帶着濃濃的酒香,又純又欲,段非寒眼神忽然一晃,精緻凸起的喉結無意識地滾動,呼吸忽然有些不暢起來。
他低聲問道:“怎麼了?”
白初薇勾着他的脖子往山巔邊緣走去,笑盈盈地問道:“寒寒,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小弟呀?”
段非寒沉默地看着那重巒疊嶂的山林,剛纔升起的旖旎想法瞬間蕩然無存。
果然不愧是白初薇……
只喜歡說這些東西。
段非寒答:“我不願意,你想推我下去嗎?”
白初薇鬱悶:“我推你下去,我還得救你上來,算了,我捨不得。”
這五千年來靈氣不斷凋零,修仙的人也逐漸消失,這二十年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個靈氣庫,要是沒了她會覺得難過的。
段非寒勾住她的腰,把她從山巔拉了回去。
天色早已經暗沉了下來,山間更是沒有任何燈火,四周都黑漆漆的,隱約還能夠聽到山林間的狼嚎聲。
白初薇歪着腦袋,眼帶醉意,嘟囔喃喃道:“已經天黑了啊?”
白初薇擡起手,纖纖玉手在空中輕輕一揮,便好似星輝落下,林間枝頭浮現出點點星光。
老祖宗擡手便能翻雲覆雨,摘月布星。
霎時間,雲霧山山之巔便亮了起來,兩人猶如置身於星河之中,美到讓人炫目。
白初薇拿起筷子吃菜,微醺着輕哼道:“曹金海的手藝不錯,比得上他家祖先的手藝了。”
“寒寒要不要吃點?”白初薇撐着下頜,笑盈盈地看着對面的男人問,“菜沒有冷哦。”
段非寒漆黑眼眸注視着山巔幾乎能夠照亮夜空的亮光,平日裡再冷靜此時也難以維持住淡定,他開口問道:
“你……是二十年前的白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