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傾盆落下,颳得樹木在狂風中搖擺,宋府上下的人都只能龜縮在廊下或屋裡,不敢在外走動,一來是風大雨大,二來麼,正院那邊相府大夫人正在生產,至今尚未傳來好消息。
都說大夫人這一胎難產,也不知道最後會不會逆轉,若是喜變悲,只怕府中的氣氛亦要低迷好些。
各房各院都在靜候消息。
宋令釗他們的院落,兄弟倆也在沉默等待。
“你早就盼着出走,怎麼到了時機,反是歡喜不再了?”宋令傑看着胞兄問。
宋令釗託着腮望了他一眼,再看向外頭的大雨,道:“大伯母在生子,說很是兇險,我這心有不安,比起她平安產子,我那點事算什麼,了不起就明年再去,再不然,就等着考武狀元唄。”
宋令傑有些意外,以爲這傢伙爲了入伍可以把一切置之度外,卻不想還會爲了大伯母產子的事而甘願耽擱。
“這麼說若是大伯母那邊沒有好消息,你就不走了?”
宋令釗點點頭:“如果真是那樣,家裡必定陰雲籠罩,我再跑了,怕是雪上加霜。”
“噢,那你想多了,你怕是沒那麼重要。”宋令傑懟他一句。
宋令釗胸口中了一箭,拜託你做個人吧。
宋令傑看出窗外,道:“有祖母在,大伯母不會有事的,她是我們府中的老福星。”
宋令釗深以爲然。
悠然苑。
宋致慶從雨幕中走進門來,見白水蓮坐在窗前的羅漢牀邊上垂淚,心中有些抑鬱。
白水蓮見他進來,擦了眼淚走過去,道:“三郎,你可是來了。”
“霜露說你一定要見我,我這也是剛回府不久,還想着要去正院,你怎麼?”
白水蓮吸着鼻子道:“我知道大夫人正在生產不該不懂事,可是三郎,外面雨下的大還打着雷,我擔心孩子們。”
宋致慶一怔,
安慰道:“沒事的,就是魯氏不在,聽說沈氏也在那邊看顧着。”
白水蓮聽了,後槽牙都恨不得咬碎了,眼中迅速涌起眼淚,哀求道:“他們一向都懼怕打雷,我又不在身邊,必定會哭鬧不休。三郎,你帶我去看看他們吧。”
宋致慶有些爲難,支支吾吾地道:“大嫂這一胎有些難,太夫人那邊下了令,不許各房各院胡亂串門走動,下人也一樣,霜露已是違了制,這再去梅苑,只怕會引太夫人不快。”
白水蓮臉上露出一絲苦澀和失望。
“你別這樣,你不能去,他們總不能攔我,我親自去看看他們怎樣?”
白水蓮頓時一喜,拿起兩個做好的小布偶遞給他:“那你幫我帶給他們,我親自做的。”
“好。”
“三郎,我許久沒抱過他們了,你見了兩孩子,也代替我抱抱他們,尤其是翼兒。”白水蓮強作笑臉道:“還有,你也不能只看兩個孩子,夫人正忙着,四少爺你也得去安撫一二,畢竟他是我們這房的嫡長子,能得您看重,哪怕一個擁抱摸摸頭,他都會很歡喜的。”
宋致慶心下舒服:“我知你最是體貼。”
“我服侍您換一身衣裳再過去吧,這衣襬都溼了。”白水蓮羞澀地拉了一下他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