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蘿提前打電話和村子裡聯繫過了。
她和青苹下了飛機,就有人來接。
開車過來接的是張大江的兒子張遠飛。
張遠飛是個愛聊天的,回去的路上他的嘴一直都沒合上過。
先是拿出保溫桶,問顧青蘿姐妹:「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媽特意做的,還熱乎着呢。」
打開保溫桶,裡邊裝的是餃子。
顧青蘿要吃,張遠飛遞上筷子。
隨後他開車就走,一邊開車還一邊聊呢:「咱們村變化可大了,現在有好多人過來玩,村子裡好多家都翻修了房子,弄的可漂亮了,冬天咱也沒閒着,人手組織起來,自己織布做編織品,別說,賣的還挺不錯的,臘月裡殺年豬,有好些人跑過來看,順便買了不少肉和香腸。」
顧青蘿一邊聽,一邊讓青苹也嚐嚐餃子。
張遠飛看那姐倆吃的香,就笑:「家裡準備好了飯菜,可香了,肯定讓你們吃好喝好,對了,你們住幾天啊?」
青苹擡眼笑了笑:「我們住一晚上,明天走。」
張遠飛嘆了口氣:「還想讓你們多住幾天呢,唉,也是忙啊,估摸着你們倆也是真沒時間。」
一路走,張遠飛一路說着村子裡的變化,誰家怎麼着了,誰家小子娶上媳婦了,誰家添了孩子,哪家的孩子考了什麼學校,他都一清二楚。
顧青蘿就問:「我走的時候跟大江叔說誰家有什麼事記得給我送份禮金,這得有小一年了,送的禮金不少了吧。」
張遠飛哦了一聲:「應該不少吧,這事我還真不知道,回頭你問我爸。」
這麼聊着,車子就開到了村路上。
如今村子裡的路修的可平坦了,車子行駛在上面很平穩,比以前不知道強了多少。
到了張大江家門口,就看到好多人都等着呢。
車子停下,顧青蘿下車,嬸子大娘們就把她給圍了。
「青蘿回來了,哎喲,這是青萍吧,姐倆長的真像,都這麼好看。」
「青蘿瘦了,是不是在外頭吃不好啊?」
「咱回家了,可得好好的吃頓舒心飯。」
「青蘿,一會兒去我家玩啊。」
「青蘿,一會兒咱照張相,你再給我籤個名啥的。」
顧青蘿一一的應着,等到了張大江家堂屋,這人就更多了。
張大江媳婦出來說:「啥時候了還逮着人不放,怎麼着也得讓青蘿安安靜靜吃頓飯吧,得,都趕緊回吧,等吃了飯再來。」
那些女人這才一鬨而散。
飯菜是早就準備着的.
張遠飛回來的路上一直跟他媽聯繫,這邊一回來,廚房裡的飯菜剛好做得,往桌上一端,滿滿一桌子的菜。
都是農家菜,沒什麼講究,也不精緻,但聞着味是真香。
顧青蘿坐下一邊吃一邊說:「我就想嬸子這口飯,外頭做的不是這個味。」
張大江媳婦也笑:「喜歡吃就多吃點,回頭走的時候我再給你帶點。」
她扭過頭問青萍:「看着喜歡啥就吃啥,不喜歡的留着。」
青萍笑着答應一聲。
吃過飯,顧青蘿和青萍就回自家家裡歇着。
張大江媳婦和村子裡的女人提前好幾天就過來打掃過,被子也都拆洗好了,屋裡乾乾淨淨的,炕上的被褥也都是曬過的,躺上去,軟乎乎的,還有點香味。
青萍一下子就放鬆下來。
姐妹倆脫了鞋和大衣鑽到被窩裡躺着說閒話。
一直到半下午的時候,顧青蘿才帶着青萍在村子裡閒逛了一圈,帶着她認
了認村子裡的人。
逛這一圈,不只認人,還買了好多祭拜用的東西。
比如香燭啊,還有燒的紙錢元寶之類的。
晚上她們哪兒都沒去,就在自已家做了一頓飯。
第二天一大早,安青萍煮好了餃子放到一個碟子裡,顧青蘿拿了藤條編的籃子把東西都裝好,就這麼着一腳深一腳淺的去了墓地。
顧大山的墓離家挺遠的,在山坡上,他過世的時候,顧青蘿六神無主,就只顧着哭了,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着,還是村子裡的人幫忙安葬的。
張大江一家幫着忙前忙後的,還託人請了風水先生給選了一塊好墓地。
那位風水先生應該是沒啥本事的,選的墓地怎麼說呢,不能說好吧,也不能說不好……
顧青蘿之前自己看過的,這墓地是旺子嗣的,但是因着催的太旺了,很容易出事,而且墓地西邊有點太高了,對於家裡的女性不利。
上次來的時候顧青蘿就幫着調整過了。
這次過來,明顯的感覺到這邊的風水好了不少,周圍都匯聚了一點點的靈氣。
雖然很少,但天長日久的,是能讓後人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的。
青萍可能是因爲顧青蘿神神叨叨的,她也就自已學了點半吊子的風水相術之類的,這會兒四處察看:「咱家這墓地風水還不錯啊。」
顧青蘿一邊擺供品一邊道:「我調理過的。」
擺好供品,姐妹倆燒了紙,嗑了頭,青萍就坐在一旁拿了酒往墳上灑。
「爸,我來看您了,咱父女倆二十多年沒見過面,今天……爸,我敬您一杯,您在那邊好好的,我給您燒了好多錢,您可記得花,要是在那邊碰到喜歡的就再成個家,別念着我們,我們都好着呢。」
說着話,青萍忍不住哭了起來。
父女分離二十多年,等找到的時候,已經是陰陽相隔,她甚至都沒有再見過父親的面,今天坐到這裡,看着這一堆的土,真的是悲從中來。
顧青蘿也不勸,由着青萍在那裡哭。
等她哭夠了,顧青蘿拉她起來:「走吧。」
拍了拍身上的土,顧青蘿一手提着籃子,一手拉着青萍就要下山。
誰知道沒走幾步呢,迎面就碰上一羣人。
看那羣人的穿着打扮,應該是家裡很有錢的那種。
走在前邊的那個上點年紀的穿着一身名牌,擡手時,腕上的手錶被陽光一曬,折射出特別亮眼的光芒。
他身後的年輕人更是高調的很。
一身高訂西裝,外邊還穿着拼色的大衣,顧青蘿現在對時尚圈也瞭解了一些,再者她圈裡朋友不少,一眼就看出這件大衣很熟悉,她曾見過一位流量明星穿過,據說這件衣服特別貴,還不好買到。
除了這對看着像是父子的,後頭還跟着好幾個人,看長相,應該是同個家族的,眉眼間都有些彷彿,中間是一位穿着長衫,手裡拿着羅盤留着長髮的男人。
他一邊走,一邊看羅盤。
穿拼色大衣的青年停下腳步:「伍大師,怎麼樣?找着龍脈了嗎?」
聽到這一句,顧青蘿腳步一頓。
她瞧出來了,這羣人應該是來這邊尋墓地的,必是家裡長輩去世或者快要去世了,就想找個好陰宅。
只是,顧青蘿對這邊再瞭解不過了。
這種地方哪裡來的龍脈?
別說龍脈,能保一家富貴延年的墓穴都沒有。
頂了天能點幾個吉穴,保佑家裡人平平安安不出什麼事就是好的了。
她又打最一那位穿着長衫的大師一眼,心想如今這等欺世盜名
的假大師是越來越多了。
但這不關她的事,人家也沒騙到她頭上,她看到了全當沒看見。
拉着青萍繼續往前走。
還沒走幾步,那個青年就叫了起來:「你是……顧青蘿,對,就是顧青蘿,我說遠遠的看着這麼眼熟呢。」
顧青蘿皺眉,青年的這種作派,她實在不太喜歡。
「你等一下。」
青年走了過來,他伸手攔住顧青蘿,再上上下下的那麼打量。
他的眼神可不太好,帶着一些驚豔,還有評估,以及些許的輕視:「沒整過,原裝的,真的太漂亮了,怪不得都說你的顏值在娛樂圈都是數一數二的,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