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組團組團

到了中午,已經有月餘沒有好好在一起的家人們聚在一起用飯。持雲院的宴廳終於又派上了用場,顧卿看着連來來回回都比以前更有精神的下人,長舒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他們出去的時候,她好好的守住了這個家,沒有出現什麼亂子,也沒有少什麼人。

只是這種事情最好不要再多來幾次了,否則她的心臟一定是受不了。

進餐時,顧卿注意到李茂的精神不太好,連忙詢問是不是昨日裡累到了。

其實她想問的是昨天晚上是不是和方氏爭執過了,可是卻問不出口。

李茂揉了揉眼睛,“昨夜是沒有睡好,早上又起了個大早。現在有些犯困。”

“那你還不去休息?”顧卿驚訝地說,“吃完就走吧。不用多留了。”

“兒子還有其他事要和你們商量,等說完了再走。”

於是這一餐飯所有人吃的神魂不定,好不容易用完了飯,李茂站起身,跟兩個孩子以及顧卿說道:

“娘,銳兒,銘兒,你們跟我去雕弓樓。”

雕弓樓是李老國公昔年的書房,也是北園裡最安靜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雕弓樓裡有一間小房,周圍毫無遮擋,最適宜談事。

但凡談話被聽到的,大都因爲在屋檐、走廊、或有遮蔽的地方藏着人。而這處小房四野空曠,所有門都能打開,能看到周圍的情況,又在水上,是絕藏不了人的。

所以李家幾個主人都喊它“話房。”

李銘和李銳帶着既興奮又不安的心情跟着李茂來了傳說中的“話房”。

進雕弓樓的時候,花嬤嬤讓所有的下人全部都留在了雕弓樓外,並且親自看着他們,不讓他們入內。當她聽說李茂要去“話房”的時候,就知道李茂一定是要和家人商量什麼事,而這個事是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的。

作爲持雲院衆僕之首,邱老太君絕對的心腹,花嬤嬤做好了她的本分。

顧卿幾人徑直進入話房,兄弟兩個挨個把這個小屋的所有門打開。水面之上,一陣水氣的味道迎面而來,加之春寒料峭,又有冷風吹拂,所有人都精神一震,越發清醒了起來。

李茂站在話房內,緩緩開口道:

“我們府裡,已經到了一種非常危險的境地。正是因爲這種原因,我不得不把你們喚來,一同商議。”

顧卿和兩個孩子都看着他。

“其實這些事情本不應該和你們說的,你們老的老,小的小,整日還要爲這些事情傷神,實在是我的無能……”

“都是一家人,說什麼無能不無能的。一家人互相扶助纔是正理。”顧卿見李茂此番歷險歸來,整個氣質和心性都與以往大爲不同,心中也挺欣慰。

不管怎麼說,顧卿作爲一個局外人,看着李茂從最初的混蛋一日日在變好,也算是個新奇的經歷。

三十歲纔開始奮進的,就算在現代也很少見。

“如此,我便從六年前的一個夜晚說起……”

李茂開始用一種非常低沉的語氣,說着方氏昨晚和他轉述的那段經歷。因爲他並不是當事人,所以他講述這段時,遠沒有方氏說的那般驚心動魄,但即便是如此,他那種疲憊的表情還是讓顧卿幾人看出了他此時的心情。

李銳和李銘兩兄弟緊緊挨坐在一起,李銘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像是聽到了什麼怪譚那般的聽着,而李銳則緊閉着嘴脣,閉到嘴脣都發白了。

他擡起頭看着自己的叔叔,而李茂一邊說着,一邊低下頭來看着他。

空氣都似乎變得沉重起來。

顧卿已經捂住了嘴。對於一個二十多歲的兒科醫生來說,這些陰謀鬼蜮,彷彿是隻能在電影和電視劇裡見到的東西。

不對,不光是如此。就算是現代的那些宮鬥戲,也遠沒有這般慘烈,這般曲折,這般讓人疑惑。

李茂說完了一切以後,頓了頓,對着李銳說道:“李銳,這只是真相的一部分。”他從懷裡拿出了另外一封信。

這是他爹寫給他的留書。

“按你祖父信中所說,你母親是先皇安插在我家的眼線,但這個眼線,自他上交兵權準備卸甲歸田以後,就徹底失去了作用,先皇也不再安排她做什麼了。此事你祖父和你父親都知道,卻沒有告訴你的母親。”

“而你母親註定找不出什麼不利的證據。因爲這種東西根本就不存在。”

“但是你母親還是死了,死於某些人的逼迫。而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先皇的人,因爲先皇絕對不會對你父親下毒手。那麼,只能說,你母親還有其他的身份,正是這個身份逼死了她。”

李銳的眼睛裡突然迸出了一道閃光。顧卿很明顯的感覺到了李銳身邊的李銘哆嗦了一下。

此刻的李銳身上有一股殺氣。

那是真的殺過人後纔有的凌冽氣質。

李茂在汾州,不止一次面臨過這種殺氣。他只是略略驚訝於這個侄子的表現,又接着說道:“你的嬸母見死不救,無論理由是什麼,此爲大惡,夫妻本爲一體,此事我們都有罪孽。李銳,我和你嬸母會爲此事……”

李銳用有些嘶啞地聲音開了口。

“這便是佛家說的因果。我娘因爲不好的緣由進入了我們家,雖然她一心想要擺脫這一切,可終究還是要承擔惡果的。自盡是我孃的決定,若嬸母不在那裡,我娘也是必死的。就算嬸母救起了她,她若存了死志,便會尋死第二次第三次……”

李銳緊握着拳頭,在顫抖着。

“但我母親身後的那些人,殺了我的父親,逼死了我的母親……我作爲他們的骨血,此仇不報,枉爲人子。”

他就這樣用顫抖地聲音說着:“我不怪叔叔和嬸母,因爲這些事情不是一日積累出來的,而是日日夜夜不停累加在一起,終於才爆發出來。你們是我的血肉至親,無論如何,你們撫養我長大,給我錦衣玉食,可這些人……這些人……”

他的嘴裡發出了牙齒緊緊在一起摩擦時纔會發出的咯咯聲。

“我會把他們找出來,一個個爲我父母償命!”

顧卿看着這個被仇恨完全籠罩住了的孩子,發出了一聲被壓抑住的呻1吟。

一直以來,她擔心他對李茂夫妻倆產生恨意,擔心那恨意會矇蔽他的雙眼,混亂他的人生,所以一直在用各種方法開解他。

她看過太多的故事,那些生活在恨意裡的人,沒有一個是能平安喜樂的。就算他們報了仇,人生已經失去了目標,最終也只能變成行屍走肉一般的人物。

這個孩子,最後還是要走上這條道路嗎?過着這種讓人沒有辦法能露出笑容的人生?

“這是我們共同的敵人,銳兒。”李茂只是皺了皺眉頭,“這些人的目標是毀了信國公府,或讓你當上信國公。我相信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道理。這些人不會放棄你,肯定還會慢慢找到你,影響你。你若先被恨意打敗,就會失去平常心。”

“潛移默化是很可怕的,李銳。我和你嬸母也……”李茂搖着頭,把後面的話塞回口中,“你自己的內心首先得堅毅如磐石,然後方能慢慢抽絲剝繭,找到當年的真相。若是你先被恨意和焦慮矇蔽了眼睛,又怎麼能有耐心慢慢和他們周旋?”

“更何況我將此事完全和盤托出,就是希望全府上下日後共結一心,共同抵禦各種明槍暗箭。我們以後皆爲一體,怎麼能分出你的仇恨、我的仇恨?”

“不要變成他們那樣的人,李銳。那樣他們纔算是真的成功了。”

李茂非常流暢的說着這一切,他口氣嚴肅地教育着自己的侄子,而且毫不猶豫。

顧卿從來沒覺得李茂像今天這樣帥過。帥到她覺得李茂全身都在冒着亮閃閃的光。

她相信李小呆也是這樣想的,因爲李小呆已經露出一種“啊那是我爹大家看那是我爹啊”的表情了。

李銳閉上了眼睛。輕輕地倚靠在了弟弟的身上。他的身材已經如同成人,而李銘纔剛剛十歲。然而李銘只是稍微移動了□子,將自己的背部靠在羅漢牀的壁板上,用他那小小的身子,成爲了哥哥此刻的依靠。

“不光是大嫂後面的那些人。府裡尚有不少疑點。李銳的生辰八字在命書匣裡,鑰匙在你們祖母那。除了家中的親眷,並無多少人知道他出生的時辰。那神婆手中的八字從何而來?劉嬤嬤是我夫人的陪嫁,也是家中的老僕,爲何會做出這種事情?”

顧卿認真地聽着,她大概算是這一家子人裡最冷靜的一位了。

“事已至此,只能小心應對,從今天開始,除了我們一家人,任何人都不能信任了。”顧卿嘆了一口氣,“我真的很討厭也很擔憂這種情況。人與人的相處應當是建立在互相信任之上的,若是這樣繼續下去,每個人都只會變得越來越可怕,越來越冷酷。我沒有什麼要求和想法,我只希望你們能做到一點……”

“無論何時,牢記最初的那顆‘本心’。該笑時笑,該哭時哭,不要過得不人不鬼。凡事留一絲底線,雖不能對旁人完全交託信任,卻還是要予以善念。人心是會變的。李茂,你最初不是也想養廢掉侄兒嗎?如今也改回來了。”

顧卿覺得自己的堅持有些可笑,這家人明明是生活在槍林劍雨一般的險境裡啊,她居然說出了這種“以德服人”的話來,他們一定覺得自己很幼稚吧?

“我不阻着你們報仇,也不阻着你們奮進,因爲這是你們的選擇。”顧卿的聲音顯得很乾澀,“但至少,日子要過得快活點,也讓別人快活點。”

她語無倫次的說着心裡的想法,甚至說到後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快樂的報仇什麼的,是不是太可笑了?

屋子裡一片寂靜,李銳依舊靠在那裡,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李銘脆生生說道:“奶奶,你是讓我們以責人之心責己,以恕已之心恕人?孫兒會時時牢記於心的!”

顧卿真想親他一口。

“母親多慮了,我們本就不是那樣的人。”李茂之所以一直不發言,是因爲想不到最是嫉惡如仇的母親會說出這番話來。

也許被改變的,不僅僅是他們而已。

“我不會忘記父母之仇。”李銳突如其來迸出的說話聲,簡直如打雷般驚人。

顧卿覺得自己的手指漸漸冰冷。

“但是,我不會變成他們那樣的人。那樣不擇手段、離間親友、置一切於不顧的人。”李銳擡頭看着慢慢站起來的顧卿。“我不會讓父親和祖父蒙羞。”

顧卿和李茂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既然我們已經準備把過去了結。現在就要說到現在和將來了。”李茂無奈地露出了苦笑。“現在……也說不上好。世族把我們當成了眼中釘,聖上受世族掣肘已久,有些操之過急,這讓我更處在風口浪尖之上。”

“北方疑有汾陽王餘孽意欲造反,等我今日休沐結束,明日大朝以後,怕是就要有大軍開拔前往定北軍去平亂了。此事還不知道要費多少波折。”

“張玄預測今年北邊的草原一定受災嚴重,來年北方的遊牧部族若活不下去,怕是要劫掠邊關。可定北軍如今有變,來年還不知道是福是禍……”

“我馬上要任兵部尚書,這任的尚書見到馬上要有這麼多戰事,告老還鄉了……”李茂嘆了口氣,“我怕是以後,不可能常常在家中。”

他每說一件,顧卿和孩子們的眉頭緊一分。

“我曾遭遇過刺殺。在西城賑災時,也有人想要對我使美人計,混入府中。”李銳把他的經歷都說了一遍。“王油子說是江家的人。而我表姐正是和這個江家定的親。此外,江家的家主和晉國公府是姻親,我舅家和江家走的太近,我心中也很憂慮。”

“大族之中互相通婚很是正常。一旦犯事,往往族誅,這些世族爲了不倒,自然是要同氣連技,共同進退。”李茂平靜地說,“想要讓探子潛入我們家,恰恰說明我們家還沒有晉國公那邊的人。這是好事。”

“銳兒,你那舅家……怕是有些問題。”

李銳和顧卿一震。

他們都想到了擎蒼院裡的那麼多的下人。

這些人都是李銳的兩個舅舅安排進來的,若是張寧和張致有問題……

李茂見兩人神色不對,連忙詢問。

顧卿白着臉,把當初她沒有人用,最後只好想辦法向李銳的舅家求援的事情說了。也說了府裡有不少是張府安排進來的人。

李茂臉色鐵青,費力地勸道。

“此乃我當年做下的錯事所造成的局面。既已如此,慢慢再想法子就是。”

若真要發生什麼,怕是已經發生了,現在再來埋怨,也是枉然。

他拿出父親的遺書,讓幾人傳閱。

“好在人手的問題,我們慢慢也能解決了。父親的兩位客卿,一個在京城裡經營着一家青樓,另一個開了一間書院,教書育人。這兩個地方,一個可以收容孤兒,一個可以發現許多有才能的學子,日久天長後,倒是能給我們集聚不少人力。”

青樓?顧卿聽見李茂的話,立刻在腦子裡浮現出了“來嘛來嘛大爺……”那種倚欄調笑的場景。

嗖溜!

作爲一個穿越女,雖然不能逛青樓,可是家裡有屬下開着青樓,這是何等讓人精神振奮之事啊!

若是她引進後世各種選秀、選美,再來點娛樂休閒,這沉悶的世界一定會被她徹底改變!再來捧紅幾個花魁,讓她們成爲美女間諜……

顧卿腦子裡開始浮想聯翩,已經剎不住了。

“奶奶?奶奶!”李銘推了推顧卿。

“嗯?呃……”

“爺爺的信。”李銘已經看完了信,又將信都給了顧卿。

顧卿接過李老國公的遺書,那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讓她漸漸收斂了已經不知奔騰到何處的想法,定下神來看它。

當她放下信函,對李老國公只有讚歎。

真乃神人也!

當下她立刻豪氣干雲地表示:

“你們放心,奶奶的錢就是你們的錢!要用多少找我拿!管家和各種雜事奶奶都包了,你們只要安心地去奮鬥就是!”

李銳和李銘無力地對視了一眼。

奶奶,重點不是這個好嘛?您就不能稍稍表現出一點感動的樣子嗎?

他們兄弟兩個看完了以後,眼睛都哭紅了。爲何奶奶卻是越看越興奮,越看越激動,一臉的欣喜啊?

是不是他們看的不是同一封信啊!

“還正是要商議此事。母親,吳先生的青樓需要再添些人手,行知書院這幾年名聲越來越大,今年又開了科舉,資助之人不少,兩家都需要用錢……”李茂腆着臉向顧卿開口道:“娘能不能……”

“我們家在裡面有份子嗎?”顧卿很好奇。這些人開這些東西,到底算是下人開的,還是府裡開的?

“因爲是父親投的本錢,所以兩家的收益都是我們府裡六成,兩位先生四成。但是這幾年國孝,青樓沒有什麼生意,行知書院也做的是賠錢的買賣,所以兩家都沒有盈利……”

哦,原來是不良資產。

“行,要多少,到時候給我報個帳吧。”顧卿管家已經管出了興頭,頗有些豪門貴婦的派頭了。“到時候我們再合計合計,不能再讓它們虧了。不然豈不是要像無底洞一樣的填?”

憑什麼他們爲了國家拼死拼活,最後是他們府裡被弄的傾家蕩產啊。

李茂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娘。

他娘連管家都管的馬馬虎虎,難道還能有什麼經營之才嗎?

“還有就是聖上的這封信。”李茂又取出一信。“此事牽連甚大,而且必須要徐徐圖之,可能要布上幾年,甚至十幾年的局。而我們家人丁單薄,實在是再也經不起這般的折騰了。”

李銳和李銘兩個孩子頭抵頭看完了信,半天回不過神來。

“我和你們祖母的建議是拒絕了,反正我們家一心勤於王事,這反間計即使不是我們府裡主導,我也會鼎力支持。”

“但這件事雖然有風險,但也有頗多好處。你們已經有這麼大了,還是由你們自己決定吧。”

李銳自然是想依計而爲的。他娘身後一定有一股龐大的勢力,他娘本就是世族之女,此事若是能施爲,說不定能慢慢查探到當年的真相。只是若因他一己之私,將全府拖下水去,尤其是他這堂弟……

他年紀尚小,性格又天真,真要是佯裝反目,對他會不會太艱難了一些?

而李銘則是想着,日後若真是他繼承了家業,自家一切都是從兄長一家那得來,連他娘都和他伯母的死有一定關係,按父親的說法,真是這債深到還都還不完了。

若是此事真能如信上所說,兄長只是起到一種平衡的作用,他的兄長豈不是也能借此施展自身的才華?

一門雙公什麼的……

他不在乎,可是他卻想幫着兄長得到。

所以李銘在心裡只是想了一會兒,就擡頭和顧卿、李茂說道:

“爹,奶奶,此事我想試試。”

李銳震驚地看着他的幼弟。

“我們家如履薄冰,家中根基又淺,雖說聖上想要藉助我們來行事,但此刻卻是我們府裡更需要聖上的隆恩。”李銘年方十歲,卻想的很多。這段時間以來,自從他知道了父母做過的錯事,就在不停想着如何彌補這位堂兄。

“兄長若不選擇這條出路,年紀再大些,要麼蒙蔭入國子監讀書,要麼得了恩典得個爵位或虛職,這一輩子也就如此寂寂無名下去了。兄長有大才,如此未免可惜。”

“我雖不愛爭鬥,卻也想試試,能不能靠自己博出個前程,而不僅僅是指着家族的餘蔭過日子……”

“所以,我想試試。”

顧卿覺得今天一個兩個三個都讓她刮目相看。無論是浪子回頭的李茂,還是能夠迅速調整好心態的李銳,就連李銘這個小小的孩子,也知道什麼纔是真的“前程”,說出“靠自己”這樣的話來。

她是不知道李銘真正的想法,否則只會更加驚訝。

“好,好……我李茂雖然不是什麼聰明絕頂之人,可是卻生了一個好兒子。”李茂紅着眼眶說,“你想的很好,你能這般想,爹很高興。你要想自己試試,爹幫你……”

李銳拿着皇帝的手書站起身,也朗聲道:

“既然連弟弟都不願意縮着頭過日子,我又有何懼!叔父,我也想試試!”

“好,我們一家攜手,盡力輔佐聖上,何愁不能讓大楚解決這頑固之疾!”

李茂被兩個孩子引得胸中豪氣干雲,恨不得長嘯一聲,以舒心中之逸氣。

只有顧卿無語的在一旁,看着三個“男孩子”像是打了雞血般的激動。

又沒好裝備,又沒好技能,這隊長屬性一般,兩個小的等級還沒練起來,就這一家子,還要攜手組團一起去刷煉獄級別的副本,還要推boss……

先練滿等級再來吧,親。

才考了三百分,還是不要考慮到底是上清華還是上北大這種問題了,成不!

無論怎麼說,一家子終於團結一心了,顧卿表示非常樂意看到這種圓滿的局面。

李家三個男丁在話房裡商議着一些瑣事和安排,顧卿在一邊偶爾發表下意見,覺得自己來了一趟古代,就算沒做出什麼貢獻,就憑她能讓這三個人最終放下心結,開始成爲真正的一家人,她也覺得滿滿的都是自得。

李茂將皇帝的手書和父親的遺書放在一起,不知道按下了哪處機簧,拉開了話房的某塊地板。他在兩個孩子的目瞪口呆中,將書信放入了地板內的玉匣裡。

“你們不必吃驚,這宅邸原本是前朝達官的居處,他位極人臣,家中有許多機關。先皇賜予我們的時候,我和兄長日日在這房子裡找尋有趣之處,像這樣的地方很多。你們兄弟倆平日裡無事,也可以到處找找。”李茂笑着將地板合上。“若是找不到,再來找我,我給你們說個分明。”

兩個孩子笑的燦爛,就連顧卿都激動了起來。

古屋探險什麼的,要不要這麼有趣啊!

事情既已商量完,李茂將兩個孩子支走,單獨和顧卿留下說話。

顧卿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心裡一陣緊張。

李茂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口道:“方婉之事,純屬咎由自取。但此事我也有縱容之責,不可逃避。”

“只是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若我不在家中時,想請母親多多照拂與她。如今暗箭難防,她又糊塗,爲了能保護她,我只能將計就計,讓她繼續呆在錦繡院裡不要出來。”

除了劉嬤嬤,她身邊到底還有沒有旁的探子,他也不知道。

“等到她分娩完了,我便把她送到莊子上去‘休養’……”李茂一咬牙,哽咽着說:“她情況實在不好,現在送出府去,怕是一屍兩命……”

“她也是被人矇蔽,既然連銳兒都已經釋懷,你更該讓她悔改纔是啊!怎麼能把她丟到莊子裡去!”顧卿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李茂。

前面還誇他帥,怎麼後面就渣起來了?

“母親不怪方婉?”

“我並不是受害者,該怨她的是銳兒,銳兒尚且能放下心結,我有什麼怪不怪的?”顧卿淡然地說道。“巫蠱之事應該是誣陷,她想對我驅邪……”

好吧,她還真是“鬼上身”,這一家子居然只有腦子最不清楚的方氏看出來了。

“這種東西很無稽。什麼打小人,戳假偶,灑狗血……反正我是一概不信。”顧卿擺了擺手說,“回去和你媳婦說,好好重新做人吧。”

什麼一屍兩命,她可不要背這樣的罪孽在身。

雖然她也沒有什麼可以教她的,可是隻要人有心改過,總是能慢慢走出來的。

“兒子先替方婉謝過母親。”李茂對着顧卿跪下,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只是方婉的眼界確實不夠,也沒有結交過多少世婦,孩兒想讓她出去走走,四處開闊下視野。而且她身邊怕是還有耳目,兒子想梳理一番,將錦繡院裡的人調查一遍。否則不知何時,又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來。這些都需要細細謀劃……。”

李茂見顧卿露出不解地表情,解釋道:

“兒子想請母親配合兒子做一場戲……”

原來是先抑後揚,在這裡等着她。

“唔,你有什麼想法?我全力配合就是。”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李鈞沒有回府裡。因爲他在和人比鬥。

盧默軟倒在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鈞摸了摸下巴。

和我斗酒?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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