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語有兩次看過赫連紫絮面無表情的模樣，都是司徒琉璃在的時候。
而這一回，除了面無表情，赫連紫絮身上那種冰冷到極致的氣息也讓她不由打了個冷顫。
幾乎第一反應就是顧千語早在外頭就知道赫連小白知道桃花源，赫連紫絮抿着脣，眼神越發冷冽起來，“你早就知道桃花源？你進桃花源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顧千語還沒回神便又聽到赫連紫絮那冷冰冰的話語，並且從話語裡聽出了點什麼，頓時整個人愣住了，竟是傻傻地看着赫連紫絮，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見她不回答，赫連紫絮惱意更盛，臉色更是難看了，朝着她那逼近了一步，“或者你想告訴我是綠意或芳菲告訴你的？她們是不會說這種事情的。”
雖然赫連小白在赫連家並不算是個禁忌，但是那些個下人都是知道不能隨便亂說的，更何況是對顧千語這麼個外人。
依舊是那冰冷的語氣，甚至帶上了些許嘲諷，顧千語被赫連紫絮忽然轉變的態度凍得打了個寒顫，呆滯地望着她，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顧千語！”
“我沒有！”身子猛的又抖了抖，顧千語完全下意識地喊了一句，因爲她看到了赫連紫絮眼裡一閃而過的厭惡。
一開始不過是反應過度的猜疑，到後來見顧千語居然露出那樣的神情，那副似乎心虛了的模樣，讓赫連紫絮覺得難受得慌。
她是那麼的信任顧千語，若是顧千語真的別有目的……讓她情何以堪。
“我沒有！”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顧千語很是委屈，紅着眼紅着鼻子，聲音裡已然帶上了哭腔，“我沒有目的，我沒騙過你。”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語氣緩了緩，神情依舊顯得冷漠，赫連紫絮緊緊盯着顧千語，想着若是顧千語當真心懷不軌，便將她直接拿下。
“是司徒琉璃問我的……”顧千語沒有漏過赫連紫絮眼裡的防備，心中又是一陣委屈，眼淚又落下幾枚，“我之前根本不知道什麼赫連小白，是司徒琉璃問我在外面有沒有認識一個叫赫連小白的人……我想……姓赫連的話，可能是你的家人……”
要是她知道赫連紫絮聽到這個名字反應會這麼大，她根本不會提。
越想越是委屈，低下頭，接着淚珠直接滑落，顧千語倔強地擡手擦擦眼淚，“我纔沒有騙你……”
將顧千語的反應看在眼裡，赫連紫絮抿了抿脣，眼睛依舊盯着顧千語，許久之後，“抱歉。”
吸吸鼻子，臉上的眼淚卻越來越多，本來之前還忍着不讓自己流太多淚的，顧千語聽到赫連紫絮的道歉，反而哭得更兇了，鼻頭一片通紅，幾乎抽噎起來，“壞……壞人……”
她明明都跟赫連紫絮說得那麼清楚了，而且她已經這麼在意赫連紫絮了，赫連紫絮怎麼還可以用那樣的心思去揣度她？
從頭到尾赫連紫絮都沒有徹底的信任她吧。
看她哭得厲害，赫連紫絮原本冰凍着的臉一下子解凍，眸子裡劃過一絲愧疚，想要掏出手絹遞給顧千語，奈何之前已脫了衣衫要睡了，聽到聲音隨便披上衣衫趕過來，手絹也沒有帶出來。
猶豫了下，對顧千語很是歉疚的赫連紫絮嘆了口氣，往顧千語那邊走了兩步靠近些，手抓着中衣的袖子擦了擦顧千語臉上洶涌的淚水，“對不起。”
“如果……如果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做什麼……”毫不猶豫地哽咽着丟出這句話，顧千語任赫連紫絮擦拭着自己臉上的淚水，“我纔沒有……騙你……”
“我錯了。”見她哭成這樣，赫連紫絮有些難受起來，蹙着眉，“是我太敏感了，對不起。”
“……”淚眼朦朧中看到赫連紫絮那蹙眉一臉內疚的模樣，顧千語忽然有些捨不得責怪赫連紫絮了。
其實赫連紫絮幾乎算得上是赫連家的一家之主了，爲了赫連家的安全多疑點也沒什麼吧？
在心裡這麼爲赫連紫絮辯解着，顧千語那悶悶的心情便好了一些，眼淚也漸漸止住了，只不過還是偶爾會抽噎兩下。
見她止了眼淚，赫連紫絮這才鬆了口氣，退開些，想了想倒了杯茶遞給顧千語。
直接接過茶杯將杯中的茶一口飲盡，顧千語擡手揉了揉眼眶，哭過之後便覺得眼睛痠疼得厲害了。
“別揉。”因爲自己錯怪了顧千語而內疚着的赫連紫絮連忙伸手拉住顧千語的手，另一手則是拿過顧千語手上的茶杯放到桌上，看着顧千語紅腫的眼睛，黛眉輕斂，再次鬆開顧千語的手，“你等我下。”
語畢便轉身直接推門離開房間，只留顧千語獨自一人站在那不明白她要做什麼。
一直到赫連紫絮端着盆水推門而入的時候，已經坐在椅子上等着的顧千語才明白過來，接着便看到赫連紫絮將她的毛巾放進盆裡泡了泡擰乾，走到她面前，“閉上眼睛。”
聽話地閉上眼，然後便感覺到溫度恰到好處的毛巾覆在了眼上，顧千語仰着頭，有那麼一瞬間，忽然想要睜開眼看看赫連紫絮，腦子裡立刻浮上了赫連紫絮那認真小心的模樣。
再一想到剛剛那個沒有似乎沒有動怒卻讓人忍不住害怕的赫連紫絮，顧千語忍不住嘟了下嘴，待熱敷之後睜開眼時，看到赫連紫絮，一臉認真，“我真的沒有騙你。”
無論如何，她都不願意被赫連紫絮那麼誤會。
“我知道。”想到司徒琉璃對赫連小白的厭惡，赫連紫絮大概也能明白司徒琉璃問顧千語這麼個問題是什麼意思了，只是輕輕點點頭，“眼睛還疼麼？”
“好多了……”顧千語仰着頭看着赫連紫絮，因爲這個角度看到了微低着頭的赫連紫絮完美的下巴以及高挑的鼻樑，不由有些癡了。
赫連紫絮轉身將毛巾放進水盆裡，再一轉身時，嘆了口氣，“是我想岔了，抱歉。”
“沒關係的。”顧千語搖搖頭，下一刻立刻想到自己剛剛哭得一塌糊塗的模樣，不由俏臉一紅，吶吶地低下頭又開始絞着手指，“也沒……什麼啦……”
赫連紫絮疑惑地看着顧千語紅了的耳朵，有些不明所以。
千語又臉紅了？爲什麼？
房裡一下子陷入了無聲之中，赫連紫絮拉過椅子坐下，也有些不自然了。
而顧千語則是低着頭依舊一副臉紅紅的模樣，偶爾擡頭看一眼赫連紫絮，又很快地低下頭去繼續不好意思。
這麼大的人了還哭成這樣，真是太丟人了……而且還是在紫絮面前丟人……更丟人。
赫連紫絮當然不知道她在彆扭些什麼，坐在那思考了一會兒，看了看顧千語，猶豫了下，開口問道，“對了，警察是什麼？”
“啊？”顧千語一下子囧了，擡頭看赫連紫絮，“什麼？”
“你剛剛說……”赫連紫絮又猶豫了片刻，“如果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麼……警察是什麼？是可以讓你不哭的東西嗎？”
“額……”定定地看着赫連紫絮一臉迷惑的模樣，顧千語眨巴了下眼，忽然笑了。
這樣的赫連紫絮，沒了平日裡那種仙子般的氣息，似乎……
有點萌？
(╯▽╰)這張算是有點進展吧……
= =JJ這兩天實在太讓人蛋疼了，感覺一下子米人看文了……我還回復不了，於是今天本來在考慮要不偷懶一下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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