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茗輕在聽了他的話後,內心一陣陣地抽痛,她知道那是……愧疚。
沒滋沒味地吃着晚餐,赫連邪用眼尾餘光注視着茗輕的反應,劍眉微微一挑,他順手加了菜放在她盤子裡,低聲問道:“在想什麼呢?!多吃點,再不吃,菜都涼了!”
茗輕微微有些失神,聽了赫連邪的話,她抓回理智,對着他淡淡笑着點頭,轉而扭頭看向赫連老太,她說:“奶奶,你也多吃一點!!”
“好!!”赫連老太笑着回覆。
一頓飯餐,吃得大家各有心事,茗輕在赫連邪洗澡的時候,她站在陽臺上吹風,現在是夏季,院子的薔薇開得茂盛,就連夜晚的空氣都律動着一股令人心脾的暗香。
可是目光落在樓下獨自站在吸菸的赫連夜,她眉頭微微一挑,咬了咬嘴脣,忽而想到晚上赫連夜說的那番話。
她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而他的心裡至少短期之內無法放開她,她不清楚究竟得花多少時間他才能放開,可是她知道總有一天,他會看開的。
那麼好的一個男人,生命中一定會擁有一個比她更好的女人。
無端想起,他們剛剛相識的日子,明明就是他對她體貼入微,她怎麼就對赫連邪那麼入迷呢?正常的反應,應該是女人對自己疼愛自己的男人有好感,容易被感動。
深深呼出一口氣,茗輕見赫連夜似乎沒有上樓休息的意思,她索性轉身下樓,慢慢走向院子。
赫連夜的警惕性本來就很高,感覺到有人的靠近,他猛然轉過身,卻看見在盈盈月光下,一襲白色長裙的茗輕站在距離他的不遠處。
他眯了眯眼眸,心裡、胃裡,甚至眼裡都翻滾着一股難以難以的酸楚。
她很美,在月光下宛如女神那麼尊貴神聖,純潔夢幻得讓人不敢褻瀆,可是那麼美的她,這麼多年來卻一秒鐘都不曾屬於過他,甚至她心裡連一秒都沒有有過他。
有時候,他真的特別想抽自己一巴掌,徹底將自己抽醒,然後告誡自己,她是他嫂子。但,他又那麼捨不得將她從心裡拔出,明明就知道她在他心裡就是一顆瘤,明明知道如果不拔掉自己就會逼死無疑,他還是寧願眼睜睜地看着它潰爛在自己的身體裡。
赫連夜夾着香菸的手指有些顫抖,急急吸了一口,想要麻痹那顆不停抽痛的心,可是一口嗆鼻的煙,灌入肺部,近是那般的痛徹心扉。
他微微彎腰,捂着胸口咳嗽,俊逸的額頭迸射出一條條駭人的青筋。
“夜,你還好吧?!”茗輕邁開腿欲上前,卻被赫連夜阻止,他退後幾步,幽深的黑眸在月色下映襯的居然是慢慢的滄桑。
“你別過來!!茗輕,你就站在原地就好,這輩子,只要能遠遠看着你,守護着你,看見你幸福,我就心滿意足了。別再靠近我了!!”他擔心自己一個意志不堅定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茗輕聽了,胸口蔓延着一股難以說清的痛楚,她險些捂着嘴巴就哭出來。她知道赫連夜對她用情至深,可是卻沒想到已經深到這個程度了。
“對不起……”茗輕咬着嘴脣,滿臉愧疚。
赫連夜直直看着她,嘴角勾出一抹淡笑,可是那笑容映入茗輕的眼裡卻是那麼苦澀。
他說:“沒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本來,我的愛情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與別人無關!!茗輕,你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我一定會和你一起守護的!”
說完,赫連夜又笑了笑,對她擺了擺手:“現在時間很晚了,上樓休息吧。我明天還要去公司!”
他轉身繞過茗輕準備上樓,可是……他卻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流出了眼淚,垂在身體的手,放開了又握緊,握緊了又鬆開……
茗輕一個人在院子裡吹涼風,她內心亂糟糟的,充滿了罪惡感。如果赫連夜這輩子沒有人作伴,那得多孤寂啊。
他完全不能享受被自己喜歡的人呵護*愛的感覺,以後老了,老到走不動了,卻沒有那麼一個人可以與他牽着手,拄着柺杖看日出日落……
失魂落魄回到房間,茗輕眼睛疼得要死,剛開門,她就被赫連邪擁了個滿懷。
在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時,茗輕緊繃的情緒突然失控,她緊緊抱着赫連邪的腰,低低哭了出來,她聲音嘶啞哽咽,含糊不清:“邪,我應該怎麼辦?我感覺我像個罪人,我感覺我的幸福是踐踏在別人的幸福之上的,邪,我是不是太可惡,太自私了?”
“小傻瓜!!”赫連邪聽了茗輕的自責,滿心疼痛,他知道她心裡不好受,於是摟着她越發摟得緊,恨不得將她牢牢擠進自己的身體裡,這樣她才完全屬於他,不會被別人搶走。他心裡忽而升騰起不好的預感,那預感越來越濃烈,強烈得讓他開始惶恐起來。
“我到底應該怎麼辦?我覺得夜好可憐!”
“笨蛋!!夜都跟你說了,他的愛情與別人無關,只是他一個人的事情。是他執迷不放手,真的不關你的事!”剛纔茗輕和赫連夜在院子裡談話,又何止他一個人聽見?恐怕樓上的奶奶也聽見了,指不定現在也躲在被子裡哭呢。
“可是,我就是因爲他這句話辛苦。因爲我以前也同樣經歷過!”以前,她以爲這輩子赫連邪都不會回心轉意,那個時候,她痛得翻天覆地,安慰自己的唯一藉口就是:我的愛情是自己一個人的事,向來與別人無關。
赫連邪想要說對不起,可這三個字好似卡在喉嚨裡,怎麼也擠不出來。
最後,他只得低低地說:“老婆,你相信我好不好?有時候,這輩子自己的命中註定還沒出現的時候,總是會覺得有一個人已經是自己的命中註定。可是,只要等那人一出現,所有的所有,什麼都變了!”
這就好像他和夏凝,在涵茗輕未出現時,他覺得這輩子她就是他最深愛的女人,可是後來才發現上帝從他身體裡抽走的那根肋骨另有其人。
他相信赫連夜也是一樣的。
“你居然在這個時候,跟我提夏凝?”茗輕憤憤瞪着他。這該死的男人,居然在這個時候提他的舊*。
赫連邪見她情緒終於轉變了,看着她生氣的眼睛,生氣的鼻子,生氣的小嘴,他就忍不住勾起脣角:“怎麼不可以提她?這樣我纔能有個對比,纔會知道這個世界上,老婆,你纔是我最最喜歡的那個女人!”
茗輕橫了他一眼,氣呼呼推開他,想要去睡覺。可是實在氣不過,這男人。
於是,她往前走了幾步,又轉身倒了回去,一腳,毫不客氣踹向了赫連邪的小腿,見他痛得整張俊臉都糾結起來,她才滿意輕哼一聲。
而赫連邪怎麼也沒辦法揣測出女人的心思,他不就提了下夏凝,不對只是用他與夏凝當初的過往做了個比較,連名字都沒說,這女人就……
實在太可惡了。
他剛要發怒,茗輕忽而又轉過了身,惡狠狠地瞪着他,似乎已經看穿了他的想法。
赫連邪不得不收斂住怒意,對着她嘿嘿一笑,立即拍馬屁:“老婆,就說我現在的心情怎麼就那麼好呢。突然想起……”
“想起什麼?”茗輕嘟着小嘴,一臉盛氣凌人地問道。剛纔,她明明感覺到他要怒罵詛咒她。
赫連邪走過去,摟着她低頭就在她耳畔一陣低語:“謝謝你一直願意在原地等我,謝謝你……願意愛我,並且這麼愛我,還給我生了兒子!”如果她沒在原地等他,恐怕現在他比赫連夜還悲催。
茗輕聽了心裡感動得一塌糊塗,不過她卻高傲地揚起小臉,得意地說:“那你就好好記着,不要惹我生氣,要不計一切代價疼我,不然……我一腳踹了你,反正我的行情還算不錯!”
赫連邪的俊臉卻一點點變得黢黑。這該死的女人……居然想要出牆?!
哼,有他赫連邪在,看哪個自不量力的男人敢跟他搶女人。想他赫連邪,如此帥氣、多金、高大的男人,誰敢跟他比。
就算比,能比得贏嗎?!
“老婆,你看看我這身材,我這肌肉,我這臉蛋,還有我的家產,你看了我,還能對其他男人動心嗎?!”赫連邪自負地說。
茗輕卻白了他一眼,順便賞他三個字:“自——戀——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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