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劉文靜去敲李秀寧房門之時,卻是無人應答,等到裴寂前來,兩人推門而入,屋中卻是空空如也。
“平陽出去了?”裴寂問道,“不是說好今早一起用膳,然後去長旺村一探究竟。”
劉文靜搖搖頭,“我來時屋中無人應答,難道是平陽已經先行一步?”
裴寂不由皺眉說道,“平陽不可能拋下你我二人,孤身前往,這事情透着蹊蹺。”
“平陽五境武道宗師,這天下間何處不可去的,我料想必然是出去轉悠了,這世間哪有那麼多蹊蹺之事。”劉文靜笑着說道,“找小二來問個清楚。”
兩人找來小二問屋中之人何時出去,小二說卻是不知。
劉文靜又問道,“今晨沒有客人出門麼?”
小二看着裴寂說道,“這位爺是今日第一個來客棧的,昨夜落鎖之後,無人外出。”
裴寂和劉文靜兩人對視一眼,知道發生了變故。
“屋內空無一物,行囊空空如也,但是馬匹還在,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劉文靜說道,“要不要去報官?”
裴寂搖了搖頭,說道,“不可魯莽,平陽五境宗師,即使出事也料想無虞,報官的話,若是平陽無事,豈不是鬧出一個大笑話來。”
劉文靜思索了一下,點點頭,“不無道理,罷了,今日你我要不先去長旺一探究竟,你那國師侄兒拜託我等三人查探長旺之事,長旺之人事關蒲州福祉,卻是馬虎不得。”
“如此便給平陽留書一封,你我先行一步。”裴寂說道,便着小二拿來紙筆,唰唰的寫了幾行字,然後交給小二,“屋中客人迴轉,將此信交於他手。”
小二有些遲疑,劉文靜從懷中掏出幾枚銅板交於小二之手,說道,“麻煩小哥了,還請小哥上心些。”
看見銅錢的份上,小二頓時喜笑顏開,急忙接過裴寂的手書,說道,“二位爺請放心,此事必然給您辦的妥妥帖帖。”
裴寂冷哼一聲,和劉文靜轉身去了。
——
李秀寧醒轉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鐵鏈鎖在一處山洞之中,這山洞不小,上下大約有十數米,自己手腳被鐵鏈繃的筆直,自己就這麼被懸掛在空中,離地大約兩米左右。
她明白自己是着了道了,昨夜聞到的異香應該就是江湖上傳說的迷香,但是能迷倒五境武道修者的迷香,卻是前所未聞,畢竟武道宗師,真罡自行護體,些許迷香一入體內,便會被真罡排出體外。
李秀寧就想震碎鐵鏈,卻發現自己居然提不起一絲的真罡來。
糟了,不僅中了迷香,大概還是中了其他毒,壓制了自己的真罡,江湖險惡,果然不適合自己這種菜鳥闖蕩。
不過能讓五境武道宗師手腳無力,真罡運轉不得的毒,可不是隨隨便便便能見到的,李秀寧暗道自己總是這麼悲催,江湖傳說中的東西,別人難得一見的高手,毒素,迷香,對自己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
奮力的掙扎了幾下,只是徒勞。
李秀寧低頭看向地面,周圍明滅的火把照見地上有着一個巨大的法陣。
從她的視線看去,法陣的兩個角上,各有一名昏睡的女子平躺在地上,但是由於光線太暗,李秀寧分辨不出到底是死是活。
按照這個擺放的位置,自己應該是法陣的中央,李秀寧雖然不知道這法陣到底是怎麼用的,但是用人這麼佈陣,怎麼看都不是什麼好陣法。
敵情不明,李秀寧覺得自己還是要冷靜一些,要自救,只有先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才能按照情況作出相應的對策,徒勞的消耗體力,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這時李秀寧聽見不遠處的有腳步的聲音,連忙停下動作,就見一全身都在斗篷之下的人舉着火把走了進來。
李秀寧屏住呼吸,假裝自己還沒有清醒,反正山洞之中,視線灰暗,自己如今能做的事情也只能是以不變應萬變。
斗篷人先是檢查了李秀寧眼前法陣兩個角上的女人,然後越過李秀寧,不知在李秀寧身後又幹了些什麼,然後走到李秀寧近前,舉起火把檢查了一下李秀寧的狀態,然後轉身就往外走去。
李秀寧心念一動,微微的動了一下手臂,鐵鏈發出一絲輕微的響聲,斗篷人立刻轉身,看着李秀寧,發現李秀寧還是在昏睡着,這才放下心來,喃喃自語道,“應該不會這麼快醒來,畢竟醉龍草就是六境的大宗師也會昏睡十二個時辰,這女子師父說是五境宗師,怎麼會這麼快醒來。”
“師父倒是好運道,女子武道修行者四境都難得一見,如今卻是找到一個女子五境宗師,本來作爲主鼎的長旺村長之女,如今也只能作爲輔鼎,倒是便宜我了。”
李秀寧聽到斗篷人的話,頓時明白眼前之人這就是擄走長旺村長之女,引發長旺之人打上棲巖寺的幕後黑手之一,自己萬萬沒有想到,卻是用這種方式追查到長旺村長之女的下落。
“聽師傅說,曇延老賊如今正在閉關苦修,幾年前看着曇延的轉世之身,師傅就恨恨不已,這裴氏氣運綿長,福澤深厚,卻是被曇延搶了先。”
“原本以爲只能選長旺之人,將自己的血脈與蒲州地脈相聯,也是退而求其次的辦法,可是如今居然遇見這麼一個女子武道宗師,更是有潛龍之氣,可是要比裴氏的氣運強了百倍不止。”
“不過師父吃肉我喝湯,這長旺之女倒是便宜我了。就是可惜了這一世的修爲,不過若是功成,這微薄的四境修爲可真是不值一提。”
“可是要好好的看着這些可人兒,畢竟這都是以後的孃親。”
斗篷人突然發出一陣笑聲,“我就沒有師父的好命,若是這潛龍化真龍,師父也就是皇家血脈了,這可當真是了不得的事情,說不得這皇位也不是不可以坐一坐。師父是天下之主,怎麼也要封我一個王位不是?”
“有了這轉世之法,這生生世世的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可笑這天下人還在苦苦尋找長生之法,豈不知長生久視哪有這人世間的滾滾紅塵快活。”
李秀寧聽了斗篷人的自言自語,隱隱約約明白了什麼,但是總是覺得差一條什麼線將這些零散的線索給穿起來。
想這些做什麼,自己如今可是身陷困境,如何自救纔是最爲緊迫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只有自己的安全得到保障之後才能考慮。
就聽斗篷人繼續說道,“這醉龍草果然霸道,五境宗師已經昏睡兩天兩夜也不見醒轉,要知道如此,我就不用再用封脈花閉了她的丹田,浪費這麼一朵奇珍,師父知道了可是要罰我了。”
斗篷人搖了搖頭,朝着洞外走去。
李秀寧睜開眼睛,封脈花,原來如此,自己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