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接近了四十米的地方,曹憶曼也是停了下來。
她的面容有些扭曲和猙獰,似乎是正在無時無刻承受着某種巨大的壓力和痛苦。
她回頭看了一眼上方,她看見趙奕安沒有繼續下潛,已經停了下來。
怎麼突然停了下來?她心中疑惑。
曹憶曼心中頓時驚喜,不禁猜想:難道是,他已經難以承受這個深度,要浮出水面上去了?
一定是這樣,她在自己的心中肯定。
對方好歹也只是人,再厲害,也不能做到在水中呼吸,憋氣到一定時間,總會到極限,然後浮出水面換氣。
可是,隨着時間慢慢過去,她漸漸疑惑起來,因爲那個人並沒有上浮,而是一直呆在那個地方沒有變化,一動不動。
另一邊。
趙奕安此時擡頭看了一眼上方,已經是一點微弱的光芒都看不見了。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了,自身的實力,已經被壓制了足足有兩層,也就是說,現在這個狀態下,他只能夠最大發揮出自身全部力量的八層。
他此時雖然可以輕鬆抵抗住這兩種無形力量的侵蝕,留有很大的餘力,但是心中卻有着猶豫,該不該繼續向下潛入。
雖然這種極陰極寒的力量剋制着他,但是與此同時,對於他的修行來說,卻是有着很大的助力,可以快速幫助他提升自己的實力修爲,讓自身沒有覺醒完畢的血脈之力,快速覺醒完畢。
世間萬物,利與弊往往都是相互之間相互依存。
這種無形的極寒力量剋制着他,但何嘗對於他來說,又不是一塊上好的磨刀之石。
略微猶豫片刻之後,他便是果斷決定,繼續下潛,他好奇心起,想到源頭去看個究竟,實力到了他一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無比艱難,同時也有着自信,認爲這天下並沒有多少可以威脅到他的存在。
下方,曹憶曼見趙奕安停留一會兒,再一次追了上來,便是暗自咬緊了自己的嘴脣,繼續向下方潛入,但是下潛的速度卻是越來越慢。
她心中無比震驚,感覺一切都是不可思議,對方究竟是什麼人?
一個普通人,就算是修有道術,但是憑藉着血肉之軀,是怎麼做到在水中這樣如履平地的?
一開始,她想着,就算是對方修有捉鬼道術,但是畢竟只是血肉之軀,只要自己去了一些普通人去不了的地方,他自然便是會拿自己沒有辦法。
她見過很多普通人,沒有一個人和這個人一樣,除了外表一樣,感覺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生物。
趙奕安已經是潛入了水下四十米的地方,實力進一步削弱被壓制。
他神色如常,沒有多少變化,繼續下潛,他感覺到了,怨靈就在前方不遠的地方,而且已經沒有動了。
水下五十米的地方,怨靈就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力量定住了一樣,在那裡一動不動。
這是她第一次潛入到水下這個位置,以前從來都沒有過。
她清楚地看見,趙奕安慢慢靠近,心中着急,可是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着。
並沒有過多長的時間,大概就是幾十秒,趙奕安便已經來到了曹憶曼所在的位置,水下五十米處。
他臉色沒有多少變化,但是卻清楚感覺到了,自身的實力,在這個位置被壓制了三層,比在水下三十米的位置,提升了一層。不過儘管如此,憑藉着這樣的七層實力,只要不碰到世上頂尖的高手,他足以橫行無阻,掃平一切。
無形的氣場瞬間展開,將他和怨靈四周的水以及那種極陰極寒的力量,統統強行阻隔在外。
他同時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將手電筒點開,一下子將這裡照亮了,也是看見了怨靈。
曹憶曼在趙奕安強行破開四周水和極陰極寒的力量時,便是恢復了自由,可以隨意行動了,但是卻沒有離開趙奕安所形成的氣場範圍內,她知道,一旦是離開了這個氣場範圍,到了外面水中,依舊還會是剛纔那種情況,在無形力量的影響下,一動也不能動。
她看向趙奕安,一臉的震驚和不可思議,就像是在看一個外星人一樣。
擁有這樣的力量,他真的是一個人嗎?她心中此時的第一想法。
趙奕安表情冰冷,說道:“曹憶曼,說,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雖然這樣一問,但是並沒有指望這隻怨靈可以回答上來什麼。
這裡估計就是這隻怨靈形成的極陰地方,和她有着一定聯繫,但是她估計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有着什麼,畢竟她到了這裡,便是再也前進不了一步了。
單單憑藉着這些,他便是可以推斷,並得到很多東西。
曹憶曼說道:“道長,我也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平時我都只是最多潛入到三十幾米的地方,就不會繼續下潛了,今天是因爲……”
趙奕安接話,沒有讓曹憶曼繼續說下去,道:“今天是被我逼到這裡,你想不到我竟然可以安然到這裡無事對吧?”
他眼神中散發着精光,瞬間看透了曹憶曼心中所想。
曹憶曼小心翼翼點頭,不再說話,生怕一不小心惹惱了趙奕安。在和這個人相處的時候,她總是會時不時從趙奕安身上,感覺到一種令她無比恐懼的東西。
這種天生本能的恐懼,她從來就沒有在其他人身上感覺到過。
趙奕安說道:“這裡的陰氣極重,本來你在這樣的環境中修行,應該是如魚得水,實力將會一日千里。但是這股極陰之氣中,卻同時有着一種極寒之氣存在,你不懂修行之道,自然不能很好化解這股無形中的極寒之氣,所以纔會導致身體無法移動,也不能利用這樣得天獨厚的資源,強大己身。”
他一邊說着,一邊藉助手中的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的光芒,向着腳下水下照去,若是沒有重力,處於這樣的環境中,真的很難分清楚上下。
光線投射到很遠的地方,但是依舊沒有見底。
他心想:按理說,這樣的極寒之氣,會讓水結冰纔對,怎麼水本身的溫度並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