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潔隨手打開一瓶不知名的紅酒,直接倒入口中,猩紅酒液順着嘴角迅速流淌,說是鯨吞牛飲也不爲過。小秘書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她也沒見過老總如此豪飲過,在醫院究竟受了什麼刺激,怎麼今天搖身一變成了酒鬼?小秘書壯起膽子,拉了拉李穆潔肩頭衣服,善意提醒道:“董事長,您再喝就要醉了。”
李穆潔放下紅酒,袖口拭去嘴邊酒漬,彷彿幾萬塊錢的套裝要比紙巾擦得舒服,翹起一個姿勢撩人的二郎腿,李穆潔挑釁笑道:“李康賢,你是什麼貨色,你自己心裡最清楚。想當初拆遷桃園街的時候,沒少玩陰的吧,勾結地痞流氓光幹些下三濫勾當,朝孤寡老人家門口潑大糞,派人開着推土機強拆別人家,還聚集一百多人圍攻趙鳳聲,甚至在最後束手無策的時期,還要朝大剛動手,想要綁架他用來當作要挾。李康賢,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挺大的人了,怎麼老不幹人事呢?”
李康賢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表面卻裝作若無其事,強顏歡笑道:“李總,您這是都在聽誰造謠,我拆遷桃園街的時候,全都是以造福住戶爲目的,好言相勸,苦口婆心,賠償款出的比其它東西都多,哪會幹這些齷齪勾當。即便有些不利於我的傳聞,估計也是下面人擅自做主,嚇唬嚇唬不肯拆遷的住戶罷了,您也明白,拆遷難,難於上青天,政策壓着,銀行貸款催着,咱們再不琢磨出點門道,最後不得賠的傾家蕩產啊。”
儘管李康賢回答的滴水不露,李穆潔表情依舊充滿不屑,勾起誘人嘴角道:“好一招嫁禍於人,這鍋甩的真叫漂亮。但老話說得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張學永,這人你不會陌生吧?”
張學永這三個字猶如利劍穿心,狠狠摧毀了李康賢防線。
之前所做出的那些爛事,基本都由張學永負責,由於桃園街沒有順利拆遷,李康賢嫌他窩囊,直接從公司裡開除,沒想到李穆潔把他拿出來,將自己僞造出來的謊言一下穿個通透。
李穆潔笑容耐人尋味且美豔,晃着令無數人夢寐以求的美腿,不言不語,就那麼直直看着臉色忽白忽紅的李康賢,氣氛極其詭異。
“兩位李總啊,恕我老蔡不識擡舉,插一句嘴啊。以前的事,都是過眼雲煙了,咱們都是武雲市有頭有臉的人,所有問題不能意氣用事,有恩怨,放到桌面來講,錯了,認罰,沒必要弄成水火不容吧。再說康賢老弟也沒什麼大錯,做生意嘛,要麼欺負人,要麼被人欺負,誰還能不受點委屈呢。這樣,我歲數大,癡長了幾歲,冒昧提個建議,李總你隨便開條件,不管是低頭認錯還是拿錢賠罪,康賢他絕不還價,你們說這樣好不好。”蔡老闆見到勢頭不對,急忙跳出來當和事佬。
他跟李康賢私交不錯,經常同吃同喝同睡女人,看到兄弟有難,自然義不容辭。
如果單論李穆潔,兩人也不必刻意卑躬屈膝,同是腰包鼓鼓的富豪,誰怕誰啊,你還敢趕盡殺絕不成?可往深處一想,概念就完全不一樣,李穆潔的親哥哥坐鎮省城,想跟她叫板,任誰也得掂量掂量其中利害關係。雖然李穆潔從來沒搬出來過親哥哥這座大山,也沒聽說過她仗勢欺人,但血脈親情擺在那,誰敢輕易去摸老虎屁股,想死也沒這麼個死法。招惹一位上市公司老總,或許有人會稱讚那傢伙勇氣可嘉,但招惹上他,那他媽絕對是老壽星喝砒霜——活的不耐煩了。
“錢?”李穆潔冷笑道:“說的我今天好像來碰瓷似的。想拿錢砸我?好呀,先甩出幾億現金看看,跟我比一比誰的錢包厚度再說。放下你的直男癌主義,如今女人能頂半邊天,所以不要拿錢隨便砸女人,尤其是比你們有錢的女人,萬一丟了面子,好難堪的。”
字字不饒人。
趙鳳聲的痞氣,二妮的彪悍,三妮的伶牙俐齒,幾乎都是從女神姑姑身上學來的冰山一角。李玄塵極少夸人,但每次說起自己閨女就讚歎不已,聰慧絕倫,天賦異稟,假如是男兒身,成就一定不遜色於自己。若論起道行修爲,這位貌美如花的女人,纔是桃園街裡真正隱藏的神仙。
“李總,您到底想怎麼樣?”李康賢換成了一張冷峻表情,眼神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放肆。
“局是你擺的,幹嘛問我想怎樣。誰欺負了我侄媳婦兒,討回公道就好了,她斷了腿,必須得有人付出相應的代價吧?”
“難道你想讓趙鳳聲打斷我的腿?”李康賢陰冷道。
“腿就不必了。”李穆潔雙臂放在頗具規模的山峰下面,視線盯住桌子上的穿山甲,氣勢凌冽道:“你的那些手段,違反了國家法律法規,現在又大張旗鼓吃二級保護動物,牢嘛,還是要坐的。小劉,拍視頻,記得留下證據,李老闆可是位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性格。”
小秘書很順從地掏出手機,對着桌子認真拍攝。
“你的意思是談崩了?”李康賢陰沉着臉道。
“天下沒有談不崩的生意。”李穆潔莞爾一笑。
“那可別怪我李某心狠手辣了。”李康賢冷笑道。
“哦?想動手?千萬不要啊,我們兩個弱女子,哪有反抗餘地。”李穆潔裝作瑟瑟發抖的害怕模樣,演技比趙鳳聲還要高出一截。
見識過董事長一人一槍所向披靡的小秘書捂住嘴,笑的像是一隻偷吃到奶油的小狐狸。
十年前,江湖就流傳着這樣一句話。
太極劍,霸王槍。
父女皆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