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鳳聲和傻小子已經痊癒,幾人走出醫院時還吃了頓燒烤慶祝,崔亞卿在旁邊當起了督察,肉可以隨便吃,煙也能少抽,可酒堅決不讓趙鳳聲碰,反倒自己一杯接一杯喝的痛快。像他們這種習慣了酒肉一體的吃貨,如果燒烤沒有幾瓶啤酒相伴,就像炒菜沒放鹽,再好吃的食材也索然無味,於是趙鳳聲抗議了幾次,無奈很快就被強權鎮壓下去。
既然打定主意要走,跟錢天瑜告別就成了繞不過的一道坎兒。之所以稱作坎兒,是因爲錢天瑜那份明目張膽的愛慕實在太過張揚,弄得趙鳳聲當面拒絕也不是,含蓄接受也不是,左右爲難,假如讓二妮發現,又得孤身一人睡地板。
不過這段日子錢天瑜出奇地繁忙,經常摸不到人,晚上兩三點才聽到走廊裡傳來高跟鞋聲響,大早晨六七點鐘就上班,或者乾脆不在家住宿。趙鳳聲總不能大半夜去敲人家房門,打擾了人家睡覺,自己又得遭到二妮獨門絕技招呼,多瘮得慌,所以告辭的事情就一拖再拖。
趙鳳聲是好動的主兒,養傷的日子又異常無聊,看電視打遊戲對於上班族而言求之不得,可對他卻沒有任何吸引力,有時還被閒來無事的三妮強行錄幾段視頻,客串一把路人甲和男朋友,將表演系高材生特點發揮的淋漓盡致,不過這些視頻全都被強勢的崔大美女繳獲,繃着臉說不能泄露出去。
三妮可是與生俱來的戲精,見到心愛的手機被姐姐奪走,小臉立刻擺出幽怨狀,噘起嘴,奶聲奶氣道:“姐,不要對你親妹妹這樣子好不好啦,我前幾天就跟粉絲們吹噓男朋友帥得掉渣,就讓我拿姐夫糊弄他們一下啊,要不然我的面子往哪放,人家還是十二歲的小女生,不能這樣殘忍對待未成年少女,求求你啦,只發一段,好不好?”
一根蔥嫩的食指豎起,看着可憐巴巴。
“十二歲小女生?”
崔亞卿死死抓住手機不放,對她的撒嬌愛答不理,不屑一顧冷哼道:“你這歲數,都能紀念大姨媽光臨十二週年了,用着精華去皺爽還想冒充少女,呸!害不害臊!”
在小魔女尖銳言辭中耳濡目染,老實人都能學會伶牙俐齒。
“你你你!”
一言誅心,崔勝男指着比她高了半頭的二妮,憤憤道:“崔亞卿,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要不是看在咱倆有血緣關係的份上,我非把你們家男女老幼全罵遍了!”
“隨便罵,假如你能掙錢買得起化妝品和衣服,一天罵我八次都可以。”崔亞卿兩根指頭夾着手機晃來晃去,五官呈現的痞態跟某人如出一轍。
“你再這樣,我就離家出走,讓咱爸咱媽找你算賬!最後得用八擡大轎把我請回來,那時候可沒賣後悔藥的,我勸你現在就給我道歉。”被人捏住了七寸,三妮雷聲大雨點小,罵倒不敢罵,只能以父母要挾。
“離家出走?出家纔好。走啊,誰攔着你了,吃的比諸多,花的比二奶也不少,養你真不如養條拉布拉多,好歹狗狗還會對主人言聽計從。你呢,睡了吃,吃了睡,醒了就捧着手機在那作,趕緊走,瞧着你就膈應。”二妮實在對妹妹的頹廢生活無法忍受,將憋了許久的話一口氣全倒出來,重病還需猛藥治,三妮已經病入膏肓,幫助妹妹重新規劃人生,這也是當姐姐的責任之一。
“崔亞卿,等我直播的錢到賬了,非砸死你不可!”身爲一位頂級罵街高手,心態必須得好,否則早氣死在對方的唾沫星子之下,說白了就是沒臉沒皮。三妮氣歸氣,但不至於崩潰,張牙舞爪圍繞在姐姐身邊,試圖將手機奪回來,可惜身高成爲老三一輩子的短板,蹦躂半天也摸不到手機。
“給她吧。”
當了半天觀衆的趙鳳聲出口勸解道,站起身,把崔亞卿攥住的手機還給三妮,走到門口,換好休閒鞋,“我出去辦點事,晚上別等我吃飯了。”
“你又要去哪裡?”崔亞卿蹙眉道。趙鳳聲每次出門都叫她心驚膽戰,而且兩人說好了準備離開省城,回到老家結婚,面對期盼了多年即將實現的婚禮,二妮不想他再多惹事端。
“去趟公司,跟同事們告別,大家有緣聚在一起,有聚有散,吃頓散夥飯,不枉同事一場。”趙鳳聲微笑解釋着出門意圖。
“傷剛好就要喝酒,千萬別喝多了。”崔亞卿即便不想他出門,但也只能把話硬生生咽回到肚子裡,做一個賢良妻子應有的本分。
趙鳳聲嗯了一句。
離開住處,趙鳳聲打了一輛出租車,目的地並非是泰亨總部,而是背道而馳,開往位於橋西的紅興集團總部。
找同事告別,不假,但前提他想去找一趟姜可嵐,二妮對女人格外敏感,尤其是**入骨的尤物,說出來難免會觸碰到她敏感的神經,趙鳳聲於是編了善意謊言,省的惹麻煩。
雖然他內心不敢承認,表面跟姜可嵐會面,實際是想探聽羅弦月情況,只是對誰都不敢說,瞞着二妮,瞞着所有人,偷偷摸摸探聽前女友消息。
思念這東西很玄妙,越是無法得到就越會望眼欲穿,在心中無限膨脹,直到按捺不住去付諸行動。
趙鳳聲將婚姻看的很神聖,或許是自己母親言傳身教的倔強,讓他知道了什麼叫做不離不棄,一旦踏入婚姻殿堂,絕不會去做負心漢。但踏出結婚那一步之前,有必要跟海誓山盟的愛情做一次告別。
掏出手機,給現任紅興集團董事長打去電話,姜可嵐獨特的柔媚聲線飄出,“怎麼了,想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