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
自從趙鳳聲大鬧天宮之後,致使鄭和森鋃鐺入獄,雙龍幫和大圈幫的老大一死一關,下場都不怎麼好過。由於之前發生的命案,警方將重點放到掃黑上面,抓了一大堆涉黑分子,掃掉了無數賭檔、雞窩和販毒窩點,社團再也不敢輕舉妄動,江湖迎來難得的太平。
雙龍大廈。
頂層天台。
鄭龍吟坐在天台邊緣,手中夾着一根萬寶路,雙腿懸空,眼眸佈滿愁緒。
父親入獄,迫使鄭龍吟執掌集團,富家女容易,集團總裁可沒那麼好當。鄭龍吟閱歷不足,往往將事情搞得一團糟,多虧有幾位忠心的叔叔幫襯,這才能夠蹣跚前行。一天十幾個小時的工作量,讓鄭龍吟失去了自由支配時間,一睜開眼,就要處理公司事務,連化妝吃飯的空閒都沒有。
鄭和森涉嫌多項指控,警方頻頻來集團調查取證,使得人心渙散,有不少員工提出了辭職,寧肯去別的公司降低薪水,也不願意留在雙龍集團,內憂外患,無時無刻在煎熬着二十多歲的小女人。
鄭龍吟陷入了有生以來最難熬的一段時光。
“你是想要跳樓自殺嗎?”身後響起略帶涼薄的男聲。
陳加安走路很奇怪,無聲無息,像一隻貓科動物,西裝,襯衣,皮鞋,面目冷峻。最大變化的是氣質,以前是溫柔靦腆的小男生形象,現在搖身一變,往霸道總裁的方向靠攏。
鄭家出事,陳加安成爲最大受益者,利用準女婿身份,將賭場大權在握,走的路線跟郭海亮相似,只不過陳加安擁有更多的話語權,能夠不用看他人臉色行事。
典型的鯉魚跳龍門鳳凰男。
勁風吹過,短髮貼到了額頭,鄭龍吟將頭髮攏好,淡淡說道:“有事嗎?”
“銀行傳來了消息,咱們之前付給趙鳳聲的那張現金支票,有人申報領取了,但領取者不是趙鳳聲本人,所以未能如願。”陳加安推了推鏡框,“支票出現在泰國。”
聽到仇人的消息,鄭龍吟將菸蒂狠狠熄滅,“你去把他找到!”
“找到?”
陳加安陰陽怪氣重複一句,單手扶住鄭龍吟香肩,“你好像不是心慈手軟的作風,爲何不殺了他呢?”
“殺了他,豈不是便宜了那傢伙,我要你把他帶回來,慢慢折磨致死。”鄭龍吟神色慌亂解釋道。
“說假話時,用不着可以強調。”陳加安收回手掌,站到了天台邊緣,雙手插兜,平靜道:“我記得伯父跟泰國黑幫交情匪淺,打個招呼,我親自去一趟泰國。”
鄭龍吟抿緊嘴脣道:“警方正在對咱們進行監視,再跟國外幫派有瓜葛,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你這是在反對?怕我殺了趙鳳聲?”陳加安玩味笑道。
“沒有。”鄭龍吟搖頭否認。
“拿錢開道,任何人都能爲我所用。”
陳加安步履輕盈走去,在走進電梯的瞬間,突然停住,咧嘴笑道:“鳳聲,龍吟,多麼般配的一對,可惜造化弄人,拆散了天作之合。”
鄭龍吟一言不發,牙齒咬破了嘴脣。
…
…
送別了老沙之後,趙鳳聲和王道偉按照原路返回,爲了保險起見,趙鳳聲主動承擔司機角色,車子開得飛快,而且頻頻從後視鏡觀察。
來的時候,趙鳳聲就發現到有人跟蹤,簡單分析過後,能夠猜到是火帥的手下盯梢。趙鳳聲索性給張烈虎打去一個電話,並且用本地化問候兩聲對方老婆,罵人是真,栽贓嫁禍也是真,假如那幫人撿到手機卡,等到事情敗露之後,自己溜之大吉,認定張烈虎是自己同夥,肯定會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至於是火箭炮還是手榴彈,那就要看張烈虎的福緣了。
王道偉察覺到異狀,詢問道:“老是回頭幹嘛,後面有鬼?”
“有啊,青面獠牙的女鬼,長得可俊了,跟你挺般配。”趙鳳聲嘖嘖嘆道。
周圍伸手不見五指,車燈照射,偶爾能看到路邊墳堆,搭配今夜的陰風習習,是一處拍恐怖片的絕佳場所。
“臥槽!老子最害怕妖魔鬼怪,你可別嚇我!”王道偉腦門都滲出了汗水,掏出手槍防身,縮着脖子往後看。
“人都敢殺,還怕什麼鬼。”趙鳳聲調侃道。
“兩碼事,人怕槍,鬼又不怕槍!”王道偉大聲辯解道,似乎想用高分貝來驅散恐懼感。
“你見過鬼嗎?怎麼知道鬼不怕槍?”趙鳳聲笑道:“我們老家有個對付厲鬼的妙招,那就是將污穢的玩意兒塗抹到身上,邪祟難入,百鬼不侵。”
“邪祟的玩意?”王道偉詫異道:“究竟是什麼東西?”
“血,尿,糞,越髒的東西越好。”趙鳳聲擠眼道:“你身上都有。”
“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王道偉半信半疑道。
“愛信不信,沒聽說過童子尿和黑狗血驅邪嗎?雖然你是成年人,效果差點,但聊勝於無,對付對付道行淺薄的女鬼,還是沒問題的。”趙鳳聲壞笑道。
一聲烏鴉的啼叫響徹夜空,增加了驚悚氣氛。
王道偉嚇得差點開槍走火,開始認真研究趙鳳聲給出的方法。
血,尿,糞,放血肯定不捨得,尿和糞,後者就算了,前者勉強能夠接受,反正自己又不嫌棄自己噁心。
王道偉是軍人作風,說幹就幹,脫掉褲子準備實施。
“大哥,你可真猛啊,我就那麼一說,你就開始自己噴自己了?”趙鳳聲躲出老遠,害怕這二愣子滋歪了。
“尿能辟邪,不是你說的嗎?”王道偉停住動作,反問道。
“你是我親哥!”趙鳳聲哭笑不得,“大哥,趕緊把褲子兜上吧,晚上風涼,別把二弟吹中風了。”
“你在騙我!”王道偉終於知道自己被耍,五官浮現出猙獰表情,要不是這傢伙是火帥的財神爺,真想一槍給他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