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居士身份尊榮，走到哪裡都是貴賓待遇，哪能受得了一個毛頭小子的奚落，揮了揮袖子，雙眼瞪的比燈泡還大。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鄭龍吟衝趙鳳聲使了一個眼色，轉而對自在居士淺笑道：“先生，我朋友胡說八道，您不要放在心上。房子的事，就麻煩您代勞了，到時候一定有後禮相贈，我替家父給您賠禮道歉了。”
“不懂裝懂的爛仔！”自在居士斜了趙鳳聲一眼，嘟囔着土話，怒氣衝衝走出客廳。
趙鳳聲揉揉鼻子。
江湖騙子能夠混到這種份上，也算是能人異士了。
等到自在老人離開客廳，鄭龍吟望着趙鳳聲，目光復雜，輕聲道：“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師傅是風水大家，這間房子到底有沒有問題，你給我說句實話。”
“我說你屋裡有鬼，你信不信？”趙鳳聲叼起一根大華香菸，朝自在居士背影努了努嘴。
“你覺得他是鬼，可我覺得他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鄭龍吟點燃萬寶路，緩緩說道：“自在居士在港澳的人脈十分強大，商人，政客，社團組織，都有他稱兄道弟的朋友。我父親請他來，表面是看風水，實際是變相給他送一筆錢，好利用他的關係網，給我們雙龍幫加油助陣。一套別墅，小意思，白送他都行，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既然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那我就不多管閒事了。”趙鳳聲將頭一扭，“咱們走。”
“慢着。”鄭龍吟提高聲調，“咱們倆之間的買賣，你還沒給我答覆呢？”
“我進門時就給你答案了，不同意。”趙鳳聲強硬答道。
“這不算答覆，換一個。”鄭龍吟動作優雅彈掉菸灰，無賴的回答用淡定的神色配合，哪能看得出這是在強人所難。
“耍賴不是男人的特權嗎？怎麼你們女人也會？”
趙鳳聲拍打小葉紫檀座椅靠背，笑道：“我知道你們要跟大圈幫開戰了，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勝利的機會，尤其是奉先這樣的虎將，往往有改變戰局的能力，對你們而言，求賢若渴。但是你不想跟綁架帝人財團的綁匪產生瓜葛，我呢，也不想跟勝負未至的黑道千金有利益牽扯，你一旦敗了，就成了落毛的鳳凰，大圈幫肯定會斬盡殺絕，結局似乎比綁匪還要悽慘。你覺得，我會上你這條將要觸礁的大船麼？”
“前方遍佈礁石，沒錯，可是通過那道阻礙，就是遍佈黃金的彼岸。”鄭龍吟冷冷看着他，甩出一張支票，“把人借給我，半年爲期，數目隨你填。”
趙鳳聲接過支票，彈了彈右下角，嘖嘖道：“鄭老闆好大的手筆。”
鄭龍吟眼底浮現出不屑。
“我這人啊，命不好，克六親，克朋友，甚至連他媽對手都克。幾年前，也有一位大哥甩給我八位數的支票，我沒接，他在不久後卻駕鶴西去，還是親兒子動的手。有前車之鑑，所以我勸你，把支票收回去，以免步了那位大哥後塵。”趙鳳聲笑盈盈把支票遞迴。
鄭龍吟眉目堆起煞氣，怒目道：“敢在我面前囂張，算你有種。你就不怕我把你對付小野彌說的計劃，告訴帝人財團？！”
“有沒有種，試試看唄。”
趙鳳聲不以爲意一笑，隨後將手掌放在褻瀆過的膝蓋，“對付雙龍幫，我不敢，也沒那實力，但我們兄弟的命沒了，或許會做出喪心病狂的舉動，比如刺殺雙龍幫幫主，或者將他女兒賣到山裡給傻子當媳婦兒。聽說山裡條件艱苦，男娃根本找不到老婆，一個人給全家當媳婦兒，也是常有的事。他們對待新人極其熱情，鎖在家裡，一天只吃一頓飯，痰盂就放在牀下，吃喝拉撒在方圓兩米之內解決，鄭小姐身嬌肉貴，肯定不會喜歡那樣的生活方式吧？”
鄭龍吟對膝蓋上的手掌視若無睹，冷聲道：“夠膽，你就來試試！”
“忘了告訴你，我的綽號，叫做趙瘋子。”趙鳳聲陰惻惻一笑，將右手手掌放到鼻尖，一臉陶醉道：“嬰兒般的肌膚，聖品啊！當初摸的時候沒摸仔細，沒想到鄭小姐這麼有料。改天有機會的話，一定要深入瞭解。”
“放肆！來人，把他們全抓起來！”一番話觸碰了鄭龍吟的底線，她本就是蠻橫跋扈的性格，怎麼會允許有人在她面前肆無忌憚。
幾名手下衝進別墅。
“你覺得這些人加起來，能夠傷到我嗎？”趙鳳聲笑的就像是電影裡的反派角色，既狡詐又欠揍，手指托起鄭龍吟的尖嫩下巴，溫柔笑道：“狗急了會跳牆，兔子急了會咬人，在他們刀子插進我心臟之前，你的脖子，肯定不會像現在一樣完好如初。”
咄咄逼人的恐嚇。
鄭龍吟橫行霸道慣了，何時受過這種屈辱，雙眼一瞪，右腿猛撩，想要這討厭的傢伙斷子絕孫！
趙鳳聲雙腿繃緊，輕鬆夾住偷襲的美腿，嘴角勾起，道：“上癮了？這麼迫不及待讓我摸？抱歉，哥哥沒那心情了，下次再說。”
鄭龍吟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這傢伙碎屍萬段。
“忘了上次酒店裡殺手的結局了？我能完好無損弄倒他，也能以同樣方式讓你躺下，用你的小腦袋想一想，對付我，對你有沒有好處？千萬別意氣用事，想要幹掉我們，必須用雙龍幫一半高層來陪葬，那時候，大圈幫變成了最後的贏家，我想，鄭家一定不願意見到那種局面。”趙鳳聲鬆開了鄭龍吟，瀟灑打了一個響指，“咱們走。”
鄭龍吟迅速坐起，腮邊紅透，咬着銀牙，用力攥緊拳頭，卻沒有下達任何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