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體力都不錯,一口氣跑到江邊,才找到一處角落停下。
發仔身體素質最差,跑的臉紅脖子粗,坐到一塊大石上,氣喘吁吁說道:“老……老闆,你想泡妞,找誰不行啊?滿澳門多得是,各種身材和膚色的都有,幹嘛非找那隻母老虎?你今天摸了她的大腿,把自己害死了不說,我也得跟着陪葬啊。惹了DARGON姐,相當於動了雙龍幫的逆鱗,將軍鄭肯定會通緝咱們,按照他們的勢力,到不了天亮,咱們就得沉屍江底。媽媽的,我幹嘛非要跟你們一起吃飯!”
語氣含有極大委屈和懊悔。
趙鳳聲堪稱跑步界奇才,幾公里下來,面不改色心不跳,掏出本地香菸大華,甩給花臉和發仔各自一根,笑道:“泡妞,要的就是過程,那些幾千塊隨隨便便陪一晚的胭脂俗粉,我可看不上。男人嘛,要像騎士一樣,征服一切,騎,就騎最烈的馬,我覺得DARGON姐挺符合我的胃口,有錢,有身材,有長相,有脾氣,簡直是完美情人。至於會不會被雙龍幫的人追殺,我倒無所謂,不是有句老話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能把DARGON姐搞到手,死也值了。”
發仔用看弱智一樣的眼神望着趙鳳聲,盯了半天,恨的咬牙切齒,“老闆,不帶你這麼玩人的,你泡妞泡死了,死得其所,但不能把拉我下水啊。我還得娶妻生子,爲家裡傳宗接代呢!”
一枚籌碼準確無誤飛到發仔懷中。
“精神損失費,收下吧。”
趙鳳聲靠在石墩旁邊,吞吐着煙霧,說道:“DARGON姐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未必認得清你倆模樣,再說是我摸的大腿,又不是你們。如果雙龍幫的人找上門,你就把鍋往我們倆頭上扣,具體怎麼說,你自己斟酌,被綁架,被勒索,被脅迫,隨便找個藉口敷衍,保住小命最主要。”
發仔急忙將籌碼揣入褲兜,表情古怪說道:“老闆,這都新時代了,一條命,才值五千塊?換作幾十年前,也不止這個價。”
“精神損失費,不是撫卹金。我勸你把嘴巴閉緊點,DARGON姐不好惹,敢動她的人,你覺得好不好惹?”趙鳳聲又丟出一枚籌碼,擰緊眉頭,多年積攢的凶氣呼之欲出。
發仔打了一個哆嗦,很識相閉起嘴巴。
“這幾天你就躲起來,哪都別去,等我把DARGON姐搞定了,你再出來一起分享勝利果實。”趙鳳聲自信滿滿說道。
“老闆,DARGON姐眼光奇高,多少公子哥都泡不上她,你真以爲自己是阿湯哥啊?”發仔哼哼道。
“我不是阿湯哥,但把你丟進江裡,花不了太多力氣。”趙鳳聲甩出一記兇狠眼神。
“那祝老闆你馬到功成。”發仔悻悻然縮起脖子,做出一個告辭動作,佝僂身子離開江邊。
花臉走到趙鳳聲旁邊,輕聲道:“哥,你故意調戲那個女人,是別有目的吧?”
趙鳳聲的作風,花臉十分了解,僅憑慾望,將自己置於危險地帶,根本不是他能夠幹出來的事。
趙鳳聲挑起眉毛,嘴角帶笑,道:“那你猜猜,我是什麼目的。”
花臉沉思片刻嗎,搖頭,“猜不到,但你肯定不會背叛我嫂子。”
“來之前,二妮囑咐你要盯緊我了吧?”趙鳳聲調侃道。
“沒有,我只是猜測而已。”花臉繼續搖頭。
“我在下一步險棋,棄車馬炮,去拼一擊必殺的機會,並且連一成把握都沒有。老爺子曾經說我棋風詭詐,專門鑽營邪門歪道,我承認,那只是不得已而爲之,下又下不過,總不能伸脖子等死吧?誰勝券在握,會去拿身家性命作博弈?那不是傻子麼。”趙鳳聲低語道。
花臉雙手插兜,擺出洗耳恭聽姿態。
“亮子是生是死,寶國華最清楚。咱們往最壞方面打算,假如亮子死了,我去報仇,寶國華肯定不會讓咱們離開澳門,這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寶家有錢有勢,弄死咱們,起碼有幾十種手段,咱們呢,在這無依無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根本沒有一較長短的資本。當發仔說起雙龍幫的勢力,我就想到老爺子常說的‘借勢’,能夠碾壓兩大幫會的組織,自然是寶爺惹不起的存在。借勢,該怎麼借?肩膀上扛着腦袋,腦袋帶着嘴巴,就能如願以償?只有接近DARGON姐,成爲她的朋友,纔有一定的可能性。”趙鳳聲一五一十闡述着自身困境。
花臉啃着指甲,仔細聽完趙鳳聲的話,側起比女人還嬌媚的臉蛋,好奇問道:“摸大腿能摸成朋友?”
趙鳳聲厚顏無恥一笑,“那種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人,普通泡妞技巧根本沒用,送花,送表,送愛心,哪怕咱們拼了老本買臺蘭博基尼,估計人家眼皮都不擡,必須要給她留下深刻印象,才能抱得美人歸。下一步,就要探聽DARGON姐的興趣愛好,對症下藥,試圖先把她搞定再說。寶爺敢不敢惹怒雙龍幫的公主,或者說雙龍幫會不會爲了咱們跟寶爺翻臉,只能靜觀其變,跟DARGON姐走到一起,纔有一定自保能力,”
“硬拼,不行麼?”花臉不贊同趙鳳聲的觀點,提出一條難以實現的路徑。
趙鳳聲感受着清涼晚風在臉龐摩挲,輕嘆一口氣,深吸一口煙,“換做幾年,我敢跟寶爺硬碰硬,可小燕雀需要父親,你們必須安全回到武雲,所以,不到關鍵時刻,我不會選擇魚死網破。”
花臉伸手撐到巨石邊緣,用力一跳,坐到巨石上,“來之前,我偷偷去找李爺爺占卜了一卦,他說咱們都不是短命鬼,頂多有驚無險。既然這樣,我覺得不如直接拿刀架在寶國華脖子上,逼他交人。”
“如何動寶國華,不是關鍵,我只想帶亮子回家而已。”
趙鳳聲彈飛菸蒂,又補充了一句,“哪怕是屍體,也要葉落歸根,入土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