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澳門,跟夜晚的澳門,完全不像是同一座城市。
高聳入雲的摩天大廈,性感裝扮的風情女郎,金碧輝煌的賭場入口,隨處可見的豪車洋房,讓人目不暇接。不過除了這些,也有類似於桃園街之類的貧民窟,街道骯髒,雜亂不堪,祖孫三代擠在不足五十平米的房子內,甚至看不到天空是什麼顏色。
趙鳳聲三人走走停停,街道越來越窄,巷子越來越深,直至一處大排檔門口,聞到飄散出來的香氣,傻小子的肚子開始咕咕直叫。他的飯量,在北方大鍋大碗的環境下還吃不飽,更別提盤子小到可憐的澳門。趙鳳聲不忍心傻兄弟捱餓,鑽進大排檔裡,點了一桌菜,豬扒包,咖喱牛雜,烤生蠔,烤大蝦,還有些叫不出名字的菜餚,最後,要了一箱港澳人民比較中意的藍妹啤酒。
有了美食,傻小子的笑容開始顯而易見,搓着大手,使勁往廚房探頭,不過等到飯菜上桌,看到那寒磣的菜量,傻小子撇了撇嘴,低聲嘀咕幾句,大概意思,是嫌棄盤子裡盛放的食物太少。
澳門有許多飯量出奇的神人,三人點一大桌子,也見怪不怪,就是傻小子接近兩米的體魄較爲罕見,引得路人投來許多異樣的目光。
趙鳳聲打開藍妹啤酒,喝了一杯,甘洌清甜,味道不錯,對得起昂貴价格。趙鳳聲又倒了一杯,自嘲笑道:“誰能想到,以前窮的縫不起褲襠的窮小子,敢跑到澳門跟賭場大亨叫板,咱這也算給桃園街的爺們漲臉了吧?”
“哥,我總覺得不對勁。”花臉的桃花眸子充滿擔憂神色。
“說說看。”趙鳳聲沉聲道。
花臉的腦子,可不比自己差,能在自己出走巴格達後,一個人在武雲混到風生水起,足以證明自身實力。俗話說三人行必有我師,每人身上都閃光點,採長補短,納爲己用,這是李爺爺從小灌輸給他的做人做事道理。
“亮子哥失蹤了一個多月,不管事情有多緊急,也得抽出時間,給您和剛哥說一聲。可亮子哥甚至連短信都沒有發,這說明什麼?我覺得老狐狸之所以打太極,用的是緩兵之計,怕的就是您當場發難,把您騙出門,動用警察或者本地江湖人士,再對咱們下手。只要離開寶家大門,咱們是死是活,老狐狸就能推卸的一乾二淨,警察對他也無可奈何。”花臉仔細分析道。
趙鳳聲又如何猜測不到寶國華有可能玩這一手,只是心裡不願意承認亮子消失的事實罷了,寧願再等等,寧願選擇去相信老狐狸,希望渺茫的奇蹟出現。
“喝酒吧。”趙鳳聲將酒液灌入喉嚨,突然覺得有些苦澀。
花臉還想再說什麼,看到趙鳳聲不願多談,只好閉起了嘴巴。
“帥哥們,喝一杯?”
兩名身穿超短裙的美女站到了旁邊,腰肢纖細,大腿細白,臉上掛有嫵媚笑容。兩人將視線不約而同丟給了皮囊出彩的花臉,媚眼如絲,看那架勢,似乎想將他生吞活剝。
花臉不止五官完美,身材比例也非常不錯,還有股南方男人少有的英氣和悍氣,綜合起來,絕對比趙鳳聲更討女人喜歡。
向來豔福不淺的趙鳳聲早已習慣這種搭訕,就是不知道這二位是否是正當職業,笑了笑,騰出空位,“當然可以,請隨便坐。”
花臉則對兩位美女無動於衷,吃着烤大蝦,連一個欣賞的眼神都欠奉。
傻小子更不用說,一個勁地往嘴裡塞東西,美女對他而言,還不如面前的豬扒飯香甜可口。
“這位小哥哥好帥啊,是不是剛出道的明星呀?”其中一位大波**人捧着雙手花癡道。
大波浪可以拆開解讀。
“明星?你看走眼了。他是拉皮條的,專門拖良家婦女下水。”趙鳳聲無良笑道,大敵當前,素未相識,做事還是謹慎爲妙。
兩位女人沒料到答案會如此的殘酷,同時呆了呆,一位飛機場面帶尷尬道:“你開玩笑呢吧?”
趙鳳聲幫她們斟滿啤酒,從一身風塵味分析,估計倆人也不是什麼好鳥,“實話實說而已,你們有路子的話,咱們可以合作嘛。”
“我們是來這裡旅遊的遊客,想合作也沒有機會啊。”大波浪朝同伴肋部捅了一下,率先開口道。
小動作瞞不過趙鳳聲,對這兩人的提防繼續加深,笑道:“有緣千里來相會,既然大家都是遊客,就不打聽底細了,二位看着酒量不錯,咱們先幹三杯?”
“三杯怎麼可以呢。”大波浪撒嬌道,伸出大拇指和小指,“六杯。”
“看不出來美女都是海量啊,好,六杯就六杯,我先乾爲敬。”趙鳳聲接連幹掉六杯啤酒。
“光你喝啊?他們呢?男人欺負女人,說出去可不好聽哦。”飛機場嗔聲道。
“來來來,別光顧着吃,先把欠的酒都喝了。”趙鳳聲招呼道。
傻小子跟花臉都對他惟命是從,兩人又是一箱打底的酒桶級人物,各自喝完六杯啤酒,又開始胡吃海塞。
大波浪勉強喝完預定酒量,看到花臉跟傻小子喝酒比放屁還輕鬆,驚訝道:“你們……好能喝呀。”
“這才哪到哪,再來六杯?”趙鳳聲微笑道。
“好……吧。”大波浪勉爲其難答應。
六杯又六杯,來回反覆,趙鳳聲已經看出兩人具有一定目的性,只是看破不說破,繼續裝傻充愣喝酒,神經卻一刻也不放鬆。
到了三十杯左右,大波浪捂着嘴巴跑出飯店,看樣子是要去街邊嘔吐,趙鳳聲怕她耍花招,藉口要出去買盒煙,等他轉過身,從玻璃反射中,看到了飛機場正悄悄往酒瓶裡塞東西。
下藥?
趙鳳聲一把抓住飛機場手腕,奸詐笑道:“美女,我們兄弟身體都很好,戰到天亮都奉陪到底,不用再吃偉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