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帶着兩位金髮細腰的女郎來到了趙鳳聲桌前,由於今晚是最後的清涼一夏主題,所以全部是比基尼裝扮,除了重點部位需要保護,其它的全部暴露在空氣中,纖腰,美腿,修長手臂,每一處都帶有異域風情。趙鳳聲摸着下巴,仔細打量了一陣,秉持着尊老愛幼的優良傳統,將姿色稍微高點的女郎,拉到了自己身邊,殷勤遞過去一杯傑克丹尼,奸笑道:“美女,會說中文嗎?”
鼻樑挺拔的洋妹妹微笑迴應,豪爽地將酒喝乾,比劃着手勢,“一點點,一點點。”
“我們聊天,你能聽明白嗎?”趙鳳聲如沐春風笑道。
金髮女郎攤開雙手,漠然搖頭。
另一位女郎坐到了陳蟄熊身邊,見到客人五官立體,又是一米**的大高個,性格豪放的女郎春心蕩漾,主動纏住了對方手臂,柔媚一笑,用生硬的普通話艱難說道:“你,請我,喝酒。”
陳蟄熊不喜女色,但又不是不解風情的木頭樁子,將酒杯端起,主動喂到女郎嘴邊,動作曖昧,扭頭朝趙鳳聲小聲說道:“叫倆不懂中文的洋妞,是怕咱們倆的談話外泄吧?”
“我上小學那會,師傅就拿着戒尺,讓我背了一段話,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幾事不密則成害,爲了這幾句話,我捱了八下板子,能記不牢麼?西北,是我那便宜舅舅的地盤,一人一狗,一草一木,說不定哪個就貼着雷家標籤,能防一手是一手。叫倆沒耳朵沒嘴巴的花瓶,也不怕走漏風聲。”趙鳳聲慢悠悠說道。
“甘願當魚餌,爲什麼不把動靜弄大點?這樣遮遮掩掩,浪費時間而已。”陳蟄熊右手非常客氣搭在了洋妞肩部。
“放到十里之外,叫做餌,放到魚的嘴邊,那就成了陷阱了,你覺得雷斯年一步一步熬到今天的位置,靠的是腦子還是屁股?分不清魚餌和陷阱的區別麼。”趙鳳聲得意笑道。
陳蟄熊鬱悶地灌進嘴裡一杯酒,“跟你們這些聰明人打交道,太累。”
“累點,比沒命好,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寧肯躲在龜殼裡憋屈萬年,也不願當一條自由自在的魚,沒準一出生,就被做成魚子醬了,那多不划算。”趙鳳聲若有所思道。
“你做過的那些事,可不像是惜命的主兒。”陳蟄熊不屑道。
“你結婚了沒?”趙鳳聲反問一句。
陳蟄熊愣住。
“等你結婚了,陳蟄熊就不是陳蟄熊了,是老婆依靠的港灣,是兒女頭頂的雨傘,是父母需要的柺杖,任重而道遠。如果那會兒,你還敢拿着刀子闖蕩江湖,不顧家人死活,我屁股任君採擷。”趙鳳聲狡黠笑道,朝又挺又翹的臀部拍了一下。
小洋妹沒聽懂他倆的對話,但卻看懂了國際通用姿勢,誤以爲這倆人關係曖昧,有着不爲人道的秘密。不過外國妞都比較開放,對於同性之間的情愛,沒那麼敵視,稍作驚訝,然後微微一笑,眼神裡浮現出敬佩之類的神色。
“沒那愛好。”陳蟄熊冷淡說道。
“酒精過敏就少喝點,反正你在別的方面逞英雄,酒桌上慫點,沒人說你啥,來,美女們,想賣酒賺提成的話,儘管衝我來,今夜奉陪到底。”趙鳳聲招呼着倆洋妞,誘惑的香水味鑽入鼻腔,左擁右抱,盡享齊人之福。
洋妞酒量很大,又喝的是洋酒,對於這位清瘦男人根本沒放在心上,沒想到趙鳳聲酒量奇大,連乾幾杯,連飲料都沒兌,弄得倆洋妞應接不暇,有一位還差點當場嘔吐。
趙鳳聲好久沒喝這麼爽,腦袋微醺,酒意和尿意一起抗議,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正好跟一行膘肥體壯的男人走了對面,由於過道狹窄,勢必會有人騰出空間,趙鳳聲還沒來得及躲避,對面的男人就大喊道:“滾一邊去!擋你阿達的道了!”
趙鳳聲皺眉擡頭,對面二百多斤描龍畫鳳的男人,正是建哥的四大金剛之一,有過一面之緣的饅頭。
米大爺對昔日手下極其縱容,即便饅頭自立門戶,也沒有趕盡殺絕,反而活的很滋潤,尤其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場所,提饅頭的大名,甚至比建哥還管用,因爲年輕人接觸不到建哥的層次,也就不認爲糟老頭子有什麼能耐本事。
趙鳳聲乖乖閃到一旁,騰出了過道。
他見過饅頭,饅頭可沒見過他,冷哼一聲,大搖大擺走過。
陳蟄熊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等趙鳳聲坐到卡包,沉聲說道:“被人騎到頭上拉屎都不吭不響,你真能忍得住?”
趙鳳聲隨意笑道:“當初爲了要回十塊錢酬勞,我被扇了幾個嘴巴子,臉都腫成豬頭,這點事,算什麼,你覺得他是在罵人,他就是在罵人,你要是覺得他是在放屁,還會跟他一般見識麼。”
“只要惹了我,不管他罵人還是放屁,我都會卸他一條腿。”陳蟄熊眯起凌厲的丹鳳眸子,話裡話外透着殺機。
“這夥人是地頭蛇,飛揚跋扈慣了,人家老大米建義都能忍受的了背叛,沒有動手清理門戶,咱們得學學米大爺的風度,得饒人處且饒人嘛。”趙鳳聲樂呵說道。
“米建義沒有清理門戶,是爲了怕別人說三道四吧?他們那個年代的江湖人,重名節,自己培養出來的手下,反而背叛了自己,傳出去不好聽,再去斷了人家前程,又落得小肚雞腸的罵名,索性倒不如大方一些,還能落個海納百川的美名。”陳蟄熊分析道。
“悟性不錯啊,看來我這個師傅沒白當,等再過個三五年,就能出師了。”趙鳳聲讚歎道。
“欠揍。”陳蟄熊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