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長老龐光親自帶着大隊人馬火急火燎的來到赤霓山的入口,宋青山早已在此等候,見到隊伍來到操控陣基打開一個通道。龐光也未說話朝着宋青山點了點頭,帶着人馬衝入了通道。所有人馬撒開大網搜尋,龐光則在距離入口不遠處坐鎮等着消息。
幾個時辰後,陸續有人將找到的屍骸帶了回來,這些屍骸都只剩殘缺不全的骨架,骨頭上有明顯的牙齒撕咬的痕跡。龐光臉色黑的有如鍋底,對着身旁守候的人說道:“趕緊去跟長老院,就說赤霓山爆發獸難,讓長老院立刻調集人手前來支援。”
有人領命而去,龐光則在盤問着帶回殘骸的那幾個人,“說,附近有何發現。”
“稟長老,我發現的那個屍骸附近有被拖拽的痕跡。”一個人回稟道。
“稟長老,我發現的那個是在一個洞裡,裡面是一隻三階的妖獸,已經被我殺死了。”另一個人回稟道。
“稟長老,我發現的那個是在一個樹底下,四周沒有其他痕跡,應該是從樹上掉下來的。”
“稟長老,我也是在洞裡發現的。”
幾個帶回屍骸的人紛紛稟告細節,龐光卻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從表面看這幾個屍骨是被妖獸殺死後啃食乾淨後的剩餘。這種情況在赤霓山歷練裡不能說完全沒有,不過最近這十幾年學員歷練更喜歡組成小隊,所以已經很久沒有學員在歷練中被妖獸獵食了。
就在龐光理不出線索的時候,二長老廖品帶着人也從通道過來了。龐光和廖品說了一下這裡的情況,尤其是他的兩個兒子和隊伍已經進山歷練超過二十天了,卻依舊無人返回。兩人同屬一個陣營,雖有小齷齪但無大糾紛,看着龐光着急的樣子,廖品立即命人進山一邊協助搜尋一邊清除妖獸。
加大人手後,很快又有消息傳了回來,那片最後戰鬥的地方被發現。等衆人來到事發地點,映入眼簾的是,被血跡染色的土地還有被啃食之後混雜着人和妖獸的殘骸,甚至在一堆骨頭中既有人的也有妖獸的。許多前來支援的人員見此情景控制不住胃部的不適,就連廖品都乾嘔了幾下。龐光則兩眼失神的看着現場,隨後吼叫着:“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查,都給我去查!”
隨着繼續的調查,更多的骨骸在妖獸的巢穴被發現,而赤霓山裡的妖獸也迎來了末日。所有能被找到的三階和四階妖獸全被屠戮,就連已經爲數不多的五階妖獸也死於圍攻之下,唯獨那兩頭六階的妖獸紅羽隼和黑斑山豹,一個藉着在空中一個憑着速度躲過一劫。當然兩頭六階妖獸不能只捱打不報復,隊伍中也有人被兩頭妖獸偷襲或者掠走。
眼見赤霓山已經被翻了個七七八八,最後還是廖品勸住了已經有點失心瘋的龐光,所有人這才撤出了赤霓山。回到內院的龐光心裡依舊有個疙瘩,直接來到刑罰殿讓人去傳那三個先返回的女學員。
當羅婕,欒語和欒詩三女出現在龐光眼前的時候,龐光心裡的那個疙瘩不翼而飛。眼睛在三女身上不停地遊走,放着滲人的光芒,龐光開口問道:“你們都是因爲什麼原由退出歷練的,還有離開前可發現了什麼?”
羅婕先回答道:“稟四長老,我和欒詩當時在一起,我們察覺到山林裡的妖獸彼此瘋狂的撕咬,所幸我二人距離比較遠,恐懼之下我們二人就急忙跑了回來。”
龐光冷哼一聲,說道:“堂堂我尚武院內院的學員居然害怕妖獸,你們平日裡都修行了什麼?看來日後我有必要督促一下你們二人的修煉了。”
羅婕低着頭臉上卻是鄙視的表情,她一眼就看出龐光在想什麼。龐光又問向欒語:“你呢?”
欒語一臉冰冷的對着龐光說道:“稟長老,我進去當晚打坐時出了問題,所以就趕緊回來了。”
龐光盯着欒語的臉蛋看着,沒有看出任何問題,卻覺得小腹有點熱,於是說道:“打坐出了問題可大可小,回頭我給你診斷一番。若真有問題及時用藥,修煉之人根基不能出問題。”
欒語眼神中閃過一絲鄙視,卻是低下頭說道:“是,多謝四長老。”
龐光也知道此處不是地方,旁邊還有刑罰殿的人陪着,於是說道:“行了,你們三個暫時還沒有問題,不過爲了查清真相,今後要隨叫隨到,下去吧。”
三女施禮告辭結伴離開,等快到住處的時候,羅婕突然開口說道:“欒語,欒詩,我覺得好像出大問題了,我有點擔心胡言的情況,要不我們去功績殿問問吧。”
欒詩連忙點頭應聲道:“是啊,我也有點擔心姐夫,姐姐我們一起去問問吧。”
欒語看了一眼羅婕和自己的妹妹,冰冷的說道:“姓胡的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欒詩你以後要是再亂講,我就會告訴父親,讓他用家法處置你。”
欒詩有點點害怕,膽怯的說道:“知道了姐姐,我真的擔心胡大哥,我們去問問吧。”
羅婕也在一旁幫腔道:“是啊,大家相識一場,去問問情況也好放心。”
欒語冷哼一聲,說道:“要去你們自己去,我和姓胡的不熟。”隨後撇下二人獨自離去。
羅婕一拉欒詩,兩人快步朝着功績殿而去。此時已經快到黃昏,功績殿裡的人少了許多。羅婕拉着欒詩找到一位相熟的執事長老,說道:“張長老,我和欒詩要去縱南嶺歷練一番,煩勞長老幫忙登記一下。”
張長老一看來人是羅婕,也不耽誤很快就完成了登記。羅婕道了聲謝,拉着欒詩立即從內院借用了兩頭趕路用的獨角鹿,趁着天黑前離開了內院。
之前欒詩一直都未開口,直到離開了內院,這才問道:“羅姐姐,我們這是去哪裡?不是問胡大哥的事情嗎?”
羅婕一邊催促獨角鹿加快速度,一邊答道:“胡少是不會出問題的,要出問題的是你我二人。”
欒詩有些不解,問道:“爲什麼?”
羅婕回答道:“那個龐光不是個好東西,他已經惦記上我們了,若不趕緊離開他絕對會向你我伸出魔掌。欒詩,你現在可以選擇去處。我建議你回到南溪院躲避一陣,南溪院的院長駱宣和龐光他們不是一路人,整個尚武院只有他能護住你。或者你回到家族,不過據我所瞭解你的家族恐怕是不會管你的。”
欒詩有些不認識的看着羅婕,驚訝的說道:“羅姐姐,你好像知道很多事。”
羅婕笑了一下說道:“不用驚訝,我只是在尚武院待的時間久一點而已。”
欒詩好像明白了似的點了下頭,說道:“我去南溪院吧。可是我姐姐怎麼辦?”
羅婕早就知道欒詩會如此選擇,連方向都不用調整繼續催着獨角鹿狂奔,聽到欒詩擔心欒語,爲了安慰欒詩說了一句:“放心吧,你姐姐不會出事的,欒語很不簡單。”
欒詩有些似懂非懂,不過她內心對羅婕莫名的信任讓她安下心來。
入夜之後內院逐漸靜了下來,在煉丹房裡一直躁動的龐光硬是在入夜後又打坐了一個多時辰,這纔開口召喚隨從:“來人,去把那個羅婕給我叫來。”
隨從立刻應聲而去,龐光掏出一枚藥丹扔入了嘴裡,嘿嘿笑了兩聲。不一會兒的功夫,小腹處一股熱流生成,龐光也隨着熱流在體內流動也開始興奮起來。就在此時,隨從在門外回話:“稟長老,那個羅婕不知去向。”
龐光嘴裡吐出一口熱氣,朝着煉丹房外喊道:“不知去向?蠢貨,連個人都找不到,要你們幹什麼用!現在立刻馬上去把欒語和欒詩那對姐妹給我找來,多去幾個人,要是再找不來你們就都去死吧!”
門外的隨從嚇得立刻跑開去找人,房內的龐光用靈氣壓了壓體內的熱流,腦海裡想到那對姐妹的模樣,又掏出一枚藥丹送入了嘴中。
就在龐光體內氣血翻涌的時候,煉丹房的房門被推開,一個靚麗的女子被推了進來。隨從立刻把門從外面關上,用顫巍巍的聲音說道:“回,回稟長老,欒詩也不知去向,只,只找到了欒語。”
龐光此時腦子已經充血,眼睛泛着紅光盯着被推進門的女子,嘴裡樂出了怪聲。欒語卻是很冷靜的喊喝一聲:“龐光老匹夫,你敢!”
欒語的冷意把龐光的火氣驅散了一點,不過眼睛依舊是冒着血絲,龐光邪笑着說道:“小美人,我有何不敢的?進了我的門,可就由不得你了。”
欒語一陣冷笑,說道:“姓龐的,你真以爲你是個人物了?我告訴你,薛明是我欒語看好的道侶,賈崇文和賈崇武這哥倆也是想讓我當道侶的。你要是敢對我怎麼樣,我認可不要這張臉也要把你對我做的事告訴他們,那樣一來你覺得他們能放過你嗎?”
眼見龐光臉色有些變化,欒語接着說道:“姓龐的,我就不說讓崇文崇武請出二長老替我主持公道了,我就問你單憑薛明一個人你能對付得了嗎?就你這樣的實力還想來招惹我?黑夜裡將女學員綁到自己的煉丹房,你意欲何爲?”
“我,噗!”一連幾問將龐光給頂住了,緊接着一口鮮血從口中吐了出來。隨着吐血體內的熱流減弱了一點,頭腦也冷靜了一點,不過眼裡的紅色卻沒有變化依舊是那麼濃。
“哼!老東西我告訴你,傍晚的時候我就託人給薛明他們幾個留了話,只要我有任何意外都是你個老東西搞的鬼。我要是平安走出這裡,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還不讓外面的人開門!”
龐光內心鬥爭了一下,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喊道:“開門,讓她走!”外面的隨從趕緊將門打開,欒語從容轉身離去前背對着龐光留下了一句話:“羅婕帶着我妹妹黃昏時候跑的。對了,當初一起進山的還有一個叫胡言的,他和我妹妹還有羅婕關係密切。”
龐光看着那誘人的背影,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吼了一聲:“立刻派人騎疾風駒去把那兩個小賤人給我抓回來!”擦了一下血,又喊了一嗓子:“快去把大夫人和二夫人都給我找來!”
四長老的煉丹房前立刻一片忙亂,有去請兩位夫人的,有去安排人手的,還有去刑罰殿借用疾風駒的。疾風駒三階的妖獸顧名思義奔跑如疾風的一種馬駒,是青巍大陸上速度最快的妖獸之一。尚武院所有的疾風駒都在刑罰殿的名下,想要使用必須經由刑罰殿同意。不過這些對於龐光的人來說不是難事,畢竟都是一個陣營的。只耗了一炷香的功夫,九匹疾風駒載着人飛奔出尚武院,沿着三個方向追了下去。
再說羅婕和欒詩,催動獨角鹿一路急行,就在獨角鹿速度有些放緩的時候,羅婕耳朵動了一下,隱約的蹄聲已經傳入她的耳中。羅婕立即跳下獨角鹿,讓欒詩牽着獨角鹿進入林中躲避,隨後她找了一個隱匿的地點收斂氣息,同時手裡多了一個黑色半圓形的兵器。
蹄聲越來越清晰,同時也有話語聲也傳入羅婕的耳朵。
“你們說那兩個小美人能走這條路嗎,追了這麼久都沒追到。”一個聲音說道。
“我可是希望她們在這條路上,這樣咱們就可以回去找龐大人領賞了。”另一個聲音說道。
“領賞?姓龐那老東西有多小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不管抓到沒抓到回去屁賞沒有,捱罵倒是肯定會有的。”第三個聲音帶着怨氣說道。
另外兩個人很是認可第三個聲音的說法,於是說話聲消失了只剩下疾馳的蹄聲在漆黑的夜裡迴盪。
“小心!”沉默被一聲急吼所打破,接着是東西滾落的聲音,隨後又是一匹疾風駒的吼叫。幾個聲音落地後,兩個人也跳落在地,這才發現兩匹疾風駒仍在向前奔跑,一匹上面空無一人,他們那個同伴依舊騎在另一匹上面,不過那人已經沒了頭顱。
“是誰?”
“出來!”兩個人背靠着背對着黑暗吼着,地上還趴着一匹斷腿的疾風駒痛苦的嘶叫。
“小心!”又是一聲喊叫,隨後立即將自己朝着地面砸去。背後的同伴聽到聲音後也是反應迅速,身子往下一蹲就覺得脖子被一陣冷風吹過,然後他就看見了在地上蹲着的自己和趴着的同伴。
趴在地上的那人已經察覺到同伴的異樣,從地上爬起警惕的看着四周,終於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緩緩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