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對自己也是對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許下了一個承諾,一個回家的許諾,那一縷殘念有了一絲波動。
“不急,等咱們回家再說”胡言對着自己體內的那道殘念默唸了一句。兩眼放出希冀的光芒,望着竹屋,恭敬的一拜,運起全身力氣,朗聲說道:
“師父,請教授徒兒修煉之道,我要帶他回家,我們都要回家”
“好徒兒,爲師既已答應收你爲徒,定會盡心教授於你”
胡言小心的問道:“師父,不知您的要求爲何,請師父詳述一二”
竹屋內不急不緩的聲音發出,傳到了胡言的耳邊:
“爲師會先授予你一部功法,用這部功法來煉體,記住只是煉體,忘記那些境界,至於煉到什麼程度,由爲師來把握。在爲師認爲滿意的時候,爲師會幫你直接踏入拓海境”
“嘶—”聽到老者的話,胡言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原主的記憶裡修煉是講究循序漸進,從通脈境起步打通全身脈絡;隨後是匯靈境,吸收靈氣匯聚於體內。靈氣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用靈氣在體內構築丹田,丹田築成是爲築丹境。在築丹境不停的拓展和夯實丹田,待到丹田內靈氣足夠磅礴之時,丹田變氣海,也就踏入了拓海境。拓海之後是凝神境,化意境,再往上就是青巍大陸傳說中的成道境了。直接踏入拓海境,用現代的話來說這個計劃很激進。
竹屋內的聲音再次響起,“怎麼,你是不是覺得太快了?”
“沒有,徒兒只是有些疑惑。徒兒之前看過一些說法,基礎打的越牢靠,今後的路走的就越踏實。若是修爲進展的太快,會不會對今後的修煉有影響,甚至可能止步不前?”
“對那些吃藥服丹的人的確如此,但是在爲師這裡不會,爲師是要把你的底子打磨到穩如磐石,後無來者爲師不敢說,但絕對是前無古人”
“師父,這個,徒兒都不知道怎麼謝您了,前無古人啊,想想都激動”
“哈哈,當然是前無古人了,因爲以前從來就沒人這麼做過。”
話音一落,一道光芒從竹屋裡射出,直奔胡言而來,眨眼的功夫那道光芒就沒入胡言的腦海之中。
“這套功法名爲玄武勁,煉體的那部分很適合你,好好參悟”胡言並未回話,閉眼盤坐,心神凝聚,全力參悟腦海中出現那套功法。
玄武勁,一套基礎的功法,匯靈境的人就能修煉的功法。修煉者用體內匯聚的真氣自成循環,周天運行不停地打磨全身的脈絡和骨骼,也就是整個功法不管練到什麼程度,煉體都是一直在進行的。打磨脈絡和骨骼消耗掉的靈氣,通過功法還能快速的補回。內外循環下,既強化了身體,健壯了骨骼,拓寬了脈絡,也讓體內的靈氣持續的增長。
除了煉體以外,玄武勁這套功法裡還有一門法術,名叫龜息術,主要的作用就是隱蔽修爲境界,甚至隱藏自身的氣息,從而麻痹或者是躲避敵人探尋的法術,這是坑人之必備啊。
另外,功法中還有三招技法,一式掌法運轉真氣化爲掌力鎮壓對手,一式拳法出拳如風拳勁雄厚,發出的拳勁如暴風疾雨一般,一招防禦技法乃是將體內真氣運出體外形成一層甲冑護住自身,這三招分別名爲玄武掌,玄武拳,玄武甲。我去,這不就是王八拍,王八拳,還有這玄武甲,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王八蓋?
胡言參悟的很快,剛想把心中所領會的說出來,一股磅礴之力突然從天而降,將胡言整個身體拍進了草地裡,草地上多出了一個人形的坑。胡言在坑裡哼唧了一會兒,這才用手撐地從坑裡爬起了身子,吐掉嘴裡的草和土,一臉懵逼的不知發生了何事。
竹屋裡傳出來聲音:“老夫試試你這具身體的承受力,做到心中有數,爲師現在已經清楚了”
“非要如此試嗎?”胡言心中腹誹,口中卻說道:
“請師父當面指點!”
老者依舊沒有現身,而是說道:“現在爲師給你安排個夥伴陪你練練,灰灰出來吧。”
話音剛落,胡言忽然感到裸露的後背傳來一股熱氣,隨後什麼東西頂了頂自己的後背。
“呃—啊—”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胡言記得在池邊清醒之前也好像聽到了這個聲音。作爲一個穿越過來的人,對這個聲音更是無比的熟悉,這泥馬就是驢叫好不好。胡言一個回身,看到了身後正站着一頭小毛驢。一張長長的臉,兩隻尖尖的耳朵,一身灰色的皮毛,唯一有點怪異的是,這頭毛驢身上一點其他的色都沒有,不論肚腩還是嘴也全都是灰色的。
“它叫灰灰,許久以前爲師在仙界遊歷時偶然遇到的,至於灰灰到底是哪裡來的,爲師也不清楚。之後它就一直待在爲師的身邊,也算是師父的一個伴了。”
“唉,若不是有它在,師父也就隕落了。”竹屋裡的老者嘆了一口氣。
“師父,發生了什麼事,能和徒兒說說嗎?”
“還不是時候,等該和你說的時候,爲師自然會告訴你的。現在這個小傢伙,爲師就轉贈於你,讓它做你修行路上的夥伴吧!”
“啊,送給我?它應該是頭仙驢吧,師父您太好了,一出手就是國際大牌,驢牌啊,還是仙界定製版。”說話間口水流了下來,胡言依舊用那不懷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尤其是看到兩條後腿之間,嗯,是頭公的。
“驢肉火燒,醬驢肉,驢板腸,驢頭肉,還有那麼大一條的金錢肉!”胡言口中唸叨着,擡起左手擦了擦已經漫出的口水。
“你在那嘀咕什麼亂七八糟的,驢肉火燒又是什麼東西?”
“師父,驢肉火燒簡單說就是用煎得金黃焦脆的麪餅,裡面夾上醬驢肉,那一口下去,哎呦!”
還未等胡言說出感受,胡言就被踢了出去。
“師父,它踢人,驢脾氣都不好,我看咱們還把它處理了吧,是醬是燉,您發句話!”胡言擼了擼沒有袖子罩着赤裸的胳膊。還未等老者發話,灰驢衝到胡言身前,驢嘴一張,咬了一口胡言的手臂。胡言一驚迅速把手臂從驢嘴裡抽了出來,看到手臂上的傷口,不由得怒氣勃發:“師父,它咬我,這我可不能忍了,今天我非燉了它不可!”
“行了,別鬧了,剛剛那一口它是要和你血脈相通,說明它認可你了。今後你們倆彼此心神相通,是彼此不離不棄的夥伴了。”
“小子,張嘴。”
胡言不假思索的張開嘴巴,一樣東西從竹屋裡射出,徑直沒入胡言的嘴裡。
“師父,您給我吃的啥?”
“仙谷丹,可讓你一段時間不吃不喝,去練功吧!”
“是,師父!”胡言本打算轉身牽驢,結果卻是驢子用頭頂着胡言朝着池邊行去,剛剛沿着小道走出竹林,胡言就又被驢子在後背踢了一腳,整個身子飛了出去沿着草地滑了好遠。
“臥槽,臭驢,你不講武德,背後偷襲!”胡言跳起來直接罵街。
“老傢伙說讓我揍你,受不了了可以進池子裡泡着。還有那老傢伙還在給你準備一些東西,給你用的。”一陣朝氣爽朗的聲音在胡言的腦海中響起。
“你,你在和我說話?你居然能說人話?”胡言從地上爬了起來,盯着驢子說道。
“我還不能口出人言,但我和你心神相通,我想說什麼可以用魂力傳給你,而你用嘴說我也能聽到,等你學會使用魂力後,我們就可以用神魂交流了。”
“牛啊,灰灰你不愧是仙界的神驢。”
“滾,我不喜歡灰灰這個名字,廢話少說開始吧。”話音在胡言腦海中顯現的同時,驢子就衝向了胡言,頭撞腳踢,整個池邊被胡言的哀嚎聲充斥着。堅持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胡言舉手投降,連滾帶爬的扎入了池水中。浸泡在池水中的胡言,感受透進身體的靈氣,自然而然的運起了功法。驢子下蹄很有輕重,看上去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實際上只是些皮外傷,並未傷到內臟和骨頭。在池水的包裹下,渾身的傷痛很快就消失不見,胡言繼續泡在池水裡恢復氣力,等到恢復的差不多的時候,胡言跳出池水再次面對驢子。
“好你個灰灰,欺負我沒有靈氣打不了你是吧,我告訴你,就是用嘴我也咬下你一塊肉。”
話剛說完,胡言又一次被驢子用頭頂飛。
“都說了我不喜歡灰灰這兩個字,找打”驢子傳來了一句回覆,跳躍着追上了胡言,又是一番頭頂腳踢,一人一驢就這樣搏鬥着,不是搏鬥而是胡言單方面的捱打。一次次被打到站不起來,然後爬到池水中恢復,如此反反覆覆了幾次,最後一次胡言正要爬向池水的時候,被驢子用蹄子壓在了後背,蹄子擡起再落下,讓胡言覺得一陣陣的酸爽。
“灰灰,你還會馬殺雞啊!”
“我不是馬,也不殺雞,老傢伙那邊已經準備好了。最後說一次,以後不許叫我灰灰,小心我踩死你!”驢子的話語傳到胡言的腦海裡。
“驢兄,看來你是真的不喜歡這個名字,要不我給你改個名字吧,你看你一身沒有雜色灰亮灰亮的皮毛,特別像我家鄉的水泥,以後就叫你水泥,你看如何?”
“嗯,還行吧,聽着比灰灰好多了,灰灰聽着就跟小孩子似的。”
胡言心說水泥還不如灰灰呢,反正這頭神驢永遠不會知道水泥的意思。胡言安心的享受着驢子踩揹帶來的感覺,心中還在暗笑這個好糊弄的驢子之時,身子就被驢蹄踢的飛上了空中,隨後正好落在了驢背上,驢子馱着胡言沿着小道回到了竹屋前。竹屋裡沒有任何聲音,驢子用頭頂開了一間竹屋的門,屋子裡充斥着濃郁的霧氣,看着好像桑拿房。驢子一抖身子,把胡言從背上抖落下來,轉身就出了竹屋。竹屋的門自行關上,老者的聲音也再次傳來。
“練功!”
胡言看了一眼周邊的環境,心道師父這練功方法還真是特殊,先是踩背又來桑拿,舒服啊。隨即盤膝打坐,引動功法在體內運轉。那些霧氣在胡言的四周彙集,隨着功法的運轉,霧氣變得稀薄起來,直到屋子的的霧氣徹底消失,老者的聲音再次響起。
“行了,出去吧,抓緊時間,繼續練功。”
胡言答應了一聲,拉開屋門,看到草地上等待的阿水,一人一驢再次踏上小道,走向池邊。
驢踢,驢撞,池子裡泡澡,驢蹄子按摩,竹屋桑拿,胡言進入到修煉循環之中。從每次都被阿水踢飛撞飛,再到胡言可以用後背和前胸擋住阿水的攻擊。然後阿水的力量也隨之增長,胡言又回到從被踢飛撞飛的狀況,再次進步到可以擋住阿水的進攻,所有這些修煉都是用身體完成,胡言沒有動用一絲的靈氣,完全就是按照師父交待的那樣用肉身去硬抗。
胡言不清楚今後將會面對什麼樣的世界,但是按照那些網絡小說的思路,所有的主角都是煉體煉到變態的,每個都是怎麼也打不死的小強。覺悟要有,行動要跟上,煉體必須的。
在這反覆循環的修煉中,胡言發現這個地方居然沒有黑夜,天色始終都是亮着的。而且這個地方說大一點都不大,竹屋草地竹林池水就這麼幾處,每天的腳步就是從竹屋穿過竹林到池邊,師父的話語時不時在耳邊響起,但始終卻未見到師父的面容。
“我後背擋,前胸頂,怎麼樣傷不着我了吧,有能耐你再爆發一下,來啊!”一人一驢還在操練着,胡言朝着阿水勾了勾手指頭,腰間還盤着那件碎布長衫。胡言得瑟的扭了幾下屁股,碎布條也擺動了幾下,不曾想卻換來了阿水那不忍直視的目光。胡言瞬間就明白了,阿水目光中的鄙視,雙手下壓,捂住了晃動中的布條。
“再敢看我就弄死你,做醬驢肉。”
“呃-啊,呃-啊!”胡言威脅的話語沒有絲毫效果,反倒是換來了阿水歡快的叫聲以及四蹄離地放肆的蹦跳。胡言看着那頭蹦高蹦低的驢子,不由得咬牙切齒,飛起一腳踹了過去,還未等碰到驢身,阿水兩隻後蹄瞬間一個發力,一個人影拋物線一樣砸入了池水中。
“呃-啊,呃-啊,呃-啊!”
“好你個水泥,我燉了你。”胡言從池水中爬起,再次衝向岸上的驢子。
“徒兒,速來!”老者的聲音直接越過竹林傳到了胡言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