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噹,啪嗒,稀里嘩啦,這都是街邊酒樓上傳來的聲音。那些看客被師仁的話震驚到酒杯都端不住,更有甚者坐都坐不穩了直接摔在了地上還帶倒了桌椅。常年在這裡混的人都知道,師仁很是孤僻很少與人親近,他說的最多的只是請你吃飯。知道的人都知道,師仁請你吃飯其實吃的就是你!可請人喝酒還說的那麼文雅,小酌一杯?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於是有的人就在猜想是不是這個食人魔說請人吃飯說得膩了,換了一種說法。吃飯的停下了筷子,喝酒的放下了杯子,所有人豎起耳朵瞪大雙眼等着接下來發生的事。
師仁此時已經走到胡言的面前,二人沒有說話就是面對面直視着對方,隨後胡言就收到了來自師仁的傳音:“小兄弟,高啊!”
師仁先是讚了一句,然後傳音道:“有一場機緣不知道小兄弟有沒有興趣?”
“什麼機緣?”胡言傳音問道。
“容我先賣個關子暫時還不能說,不過小兄弟若有興趣就跟我合作一把,如何?”師仁傳音說道。看不透對方的真實想法也不知道對方的來歷,不過看酒樓上人羣的反應就知道此人必是本地有名之人而且估計還不是什麼好名聲,胡言想了想傳音問道:“有什麼好處?”
“哈哈小兄弟真是個爽快之人!不如這樣,小兄弟先和我一起去喝上一杯聽聽別人怎麼說,然後你再決定要不要合作。”師仁傳音解釋道。
“好!走吧。”胡言自然是不擔心對方的手段也想看看這個師仁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於是很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小兄弟,請!”師仁伸手相請,二人並肩而行。來到一座酒樓的門前師仁停下了腳步,胡言擡頭看去,高掛的牌匾上寫着酒樓的名字:亡命樓。
看着這有些滲人的名字,胡言都懷疑這家酒樓賣的是不是毒菜毒酒。可樓上樓下那些偷瞄過來的眼神又明確告訴着胡言,這家酒樓生意還挺好。
門口的小二也一改半死不活的樣子,很是殷勤的小跑上來笑眯眯的問道:“師爺,您幾位?”
胡言聽着這個稱呼就有點想笑,這位是師爺那自己不就是官老爺了?師仁自然不知道胡言心裡所想,只是對着小二冷冰冰地說道:“就在這街面上給我擺上一桌!”
“啊?”小二好像是沒太聽懂猶豫了一下,一直躲在門後的掌櫃見勢不妙飛速衝了出來一腳將小二踢翻,然後面帶笑容的對着師仁說道:“爺,您看看今兒用點什麼?”
“你看着安排吧。”師仁還是一臉冷冰冰地說道。
“得了,兩位爺稍候!”掌櫃的對着胡言和師仁彎腰鞠躬,然後立即飛奔回酒樓裡扯開嗓門喊道:“來人,給二位爺在街面上擺桌!”
隨着掌櫃的吩咐店裡的夥計擡出了一張方桌兩把椅子,剛剛挨踢的小二將杯筷擺好。不一會兒的功夫八碟精緻的小菜擺上了桌,師仁端起酒杯說道:“小兄弟,請!”
就在二人碰杯的時候,長街上響起一陣女人浪笑的聲音:“吃人的,喝酒也不叫上姐姐我,你該當何罪啊?”
隨着聲音一股刺鼻的脂粉味飛速襲來,差點讓胡言喘不過來氣。一個濃妝豔抹身穿大紅裙的女子飛奔而至,當她看到胡言的容貌的時候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吃人的,知道姐姐喜歡就給姐姐找來一個可人兒,今晚姐姐站在你這一邊了。”女子目不轉睛地盯着胡言,眼裡已經被慾望填滿。剛剛師仁已經將來人的情況傳音給了胡言,這女人名叫花芷外號花魔專喜年輕俊朗的男子,被這女人弄沒的男子數不勝數。
眼見女人就要往胡言的身上蹭,師仁立即出言阻止:“自己去擺一桌,別跟這蹭。”
“吃人的,你這麼說姐姐可就不高興了,你就不怕姐姐站在別人那一邊?”花芷笑得臉上只掉渣。胡言此時已經要吐了,這女人身上的味道太嗆人了,趁着女人和師仁說話的機會直接一枚柳葉送上,嘴裡吐出一個字:“滾!”
花芷也發現了來自這年輕人男子的神魂攻擊,當即就要發飆可惜她小看了對手的手段,隨着神魂之中劇痛的傳來花芷詫異地看着這個年輕男子,眼中的慾望更加強烈了。
“要是不想死就滾到一邊去!”胡言再次出言警告。
“哈哈哈,好!小美男,我越看你就是越喜歡,姐姐吃定你了!”花芷沒有再次嘗試靠近,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時機,她更清楚如果現在動起手來師仁是不介意對自己暗下死手的。
“哈哈,花魔你這是換口味改吃人了,是想搶師老弟的名頭嗎?”一個瘦弱的中年男人左右手各摟住一名女子從對面的青樓裡走出。在他的身後幾名青樓裡的龜奴擡出桌子椅子就擺在了青樓的門口,男人剛一落座酒菜也利落的擺上桌面。
中年男人端起酒杯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人吶要有自知之明,不是什麼人都能結識的。有的人吃人不吐骨頭,有的人搔首弄姿害得人屍骨無存。”說完舉杯朝着胡言做出敬酒的樣子,然後又掃了一眼臉上有些變色的師仁和花芷二人。
花芷剛剛坐在夥計擺好的位置上,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微微一笑問道:“姓全的,今晚這兩個女子你又想出什麼新花樣來虐殺?”
還未等男人說話,街頭傳來了重重的腳步聲,一個如同熊一般高大的男人大笑着走了過來:“老全啊,殺之前先讓老子爽爽反正你都花錢了,哈哈哈!”
熊一般的男人也不客氣直接就坐在了姓全男人的那一桌,直接上手抓起盤子裡的菜餚就往嘴裡塞又抄起酒壺將酒倒入口中。姓全的男人好像很是習慣對方這個做派,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後這纔開口說話:“戰狂,你爽完了人都死翹翹了我還有什麼可殺的?你要是想爽,這不有一個現成的嗎?保準讓你爽翻天!哈哈!”
被稱作戰狂的熊一般的男人聞聽此言目光看向了花芷,狂笑着說道:“我挑食!”二人一個拿着酒壺一個拿着酒杯就對碰了一下,隨後一同哈哈大笑起來。
花芷臉上浮現出了怒容不過很快又被她壓了下去,也是呵呵一笑說道:“全嗜,別怪姐姐沒提醒你,這姓戰的發起狂來可是不分公母也不分人獸的,你和他走到一起可是要小心呦!”
不過這等的挑撥自然入不了那二人的眼,因爲他們爲了今天這事也是決定暫時聯手,自然不能讓這浪婆娘隨意的一句話就擊破,不過二人私下的防備之心可是一點也沒少。
此時那些一直觀看狀況的人羣心情就很忐忑了,有人悄悄地和身邊的同伴說道:“今日這是什麼日子啊,五魔來了四個!”
他的那位同伴也是心有餘悸的悄悄說道:“別說話了。小心看着吧,今日必有大事發生。”
人們期待的大事還沒到來倒是戰狂先挑起了事端,他對着胡言問道:“你是誰?哪裡來的?”
“本少爺姓胡名悠,來自星星!”胡言隨口一說。
“星星?那是哪裡?老全,你聽過嗎?”戰狂又問向同桌的全嗜。全嗜當然沒聽說過,不過他可不關心這個,他關心的是這個突然和師仁一起出現的小子到底實力如何,又有什麼目的。於是全嗜朝着戰狂搖了搖頭,又拿手比劃了一下,兩個人的神魂之力同時攻向了胡言。
胡言吃着菜喝着酒,數片柳葉早就蓄勢待發,他不清楚這是不是那個師仁搞出的陷阱,也不知道對方還有什麼後手。見二人暗中朝着自己出手,胡言自然是要讓他們漲漲記性的,先重創一下對方也是好的。
全嗜和戰狂的神魂之力很快就敗下陣來,數片柳葉已經攻到二人近前。眼見二人就要吃個大虧,師仁露出的是對自己早先決定佩服的笑容,花芷則是滿臉的幸災樂禍。
“這位小兄弟真是好手段啊!”隨着一個顯得蒼老的聲音響起,那些柳葉被一股強悍的神魂之力瞬間抹去。胡言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只見一個佝僂着背的老人站在對面青樓的樓頂向下俯瞰着街面。胡言知道這是個勁敵,暗中已經做好了突圍的準備。
“老陰貨,你終於來了。有話你就趕緊說,老孃還要去快活呢!”花芷對老人阻擋住胡言的攻擊有些不滿,語氣也就不太客氣。
老人從青樓的樓頂落下,躍過全嗜和戰狂的桌子順手抓起一把椅子,來到花芷的這桌坐了下去,這纔開口說道:“花姑娘莫急,還有人沒到呢!”
老人不等花芷繼續說話,反倒是對着亡命樓的掌櫃的吩咐:“再給老夫擺上十張大桌,一會兒還有客人前來。”
掌櫃的二話不說乖乖地聽命,很快十張大桌擺在了當街,酒菜也陸陸續續擺在了無人的桌上。老人先是抄起一個酒杯給自己滿上了一杯,然後站在了街中心朝着兩邊的酒樓青樓一舉杯緩緩開口說道:“今日這裡會有一場機緣,想試試的朋友儘可留下。若是沒膽的道友,老夫勸你還是早早離去吧,莫要惹禍上身。”
這是哪裡?這是日夜兩分城的夜分城,來這裡的哪個不是亡命之徒,一聽到有一場機緣人人都眼露光芒,沒有一個人就此離去。
“尹通,你個老陰貨!你就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將此事說出來,你這是要害他們枉送性命啊!”一個男人帶着一支統一着裝腰配長劍的隊伍匆匆趕來。
“是南域南山劍派的人!”圍觀的人裡自然有人認識這支隊伍。
“哈哈哈!有機緣自然就有危機,海里發現的機緣還不讓我們海角洲的人蔘與嗎?”老人大笑着說道,這個老人正是五魔中的陰魔尹通。
“屁話!那裡分明是我南山劍派的人發現的,你們就別做夢了。”南山劍派帶隊的文盛說道。
“做夢?就憑你們這些人能守得住?你們還是乖乖地坐下吧,這樣還能分你一杯羹。”尹通數落着南山劍派的文盛,人已經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文盛說不出什麼話來,因爲尹通說的對。那秘密已經被別人知道了,就憑他帶領的這些人不但阻止不了,很大可能還全都搭上了性命。文盛冷哼一聲後氣鼓鼓地帶着人馬找了一張空桌坐下,沒座位的也不沒有去其他空桌就只能站着。文盛好像是被尹通氣得夠嗆,叫過來一個青年男子擡手就是一頓暴打,一邊打還一邊說:“讓你嘴上沒個把門的,讓你喝點狗尿就不安分,讓你見個女的就什麼話都敢說!”
“師叔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您饒了我吧。”年輕男子嘴裡求饒乖乖地捱打。
“滾一邊去!看你就來氣!”最後文盛好像是打累了一腳將青年男子踢開。這邊南山劍派文盛教訓弟子,街頭又走來了一隊人馬。
一共十個人,長袍裹得嚴嚴實實就連口鼻都被包裹住,每個人的肩頭上扛着一把大刀,每一步都邁得那麼精準。
“西域磨刀門,他們也來了!”人羣裡有人說道。
這十個人走到近前一句話都不說找了一張空桌坐下,大刀往地上一插大口吃菜大口喝酒,除了吞嚥的聲音沒有一絲其他的雜音。
緊接着陸陸續續有人前來都是以隊伍出現,很快十張桌子就只剩下了最後一張桌子還無人落座。胡言也從周圍人的話語聲裡得知後來這七夥人的來歷:西南域的萬毒宗和桂花宮,西北域的雪山宗,北域的蒼山宗和留家,東北域的陳家,還有胡言略有印象的南域墨山宗不過並沒有見到南佑盛南佑平這哥倆。就在圍觀人羣猜測最後一張桌是留給何人的時候,一聲響亮的阿彌陀佛在街頭響起,一隊和尚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西域金光寺的和尚也來湊這熱鬧了!”這些和尚也被人認了出來。看來這海角洲還真是藏龍臥虎啊,只要出現一個隊伍很快就能被人說出來歷。這羣和尚剛出現的時候,之前一直默不作聲進食的磨刀門十個人同時擡頭看了一眼來的這羣和尚,隨後又十分默契地收回了目光繼續進食。
“老陰貨,這些人都是你叫來的?”花芷眼見十張桌子都有人佔據直接問向尹通。
“有機緣自然是見者有份嘛,大家合作一下也許能有更大的收穫。”尹通笑着說道。
“你個老陰貨會那麼好心?不會是叫人來幫你探路的吧。”花芷一點也不在乎地揭穿了尹通。
尹通臉上略微有些變色剛要駁斥花芷,突然感應到街口再次有五個人出現,當他把目光聚焦到當先走來之人的時候,嘴裡冒出來一句:“他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