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由
“洛羽,對不起!對不起!”蕭古腦子裡攔不住的回憶還沒淡去,肩頭放過來的手把他發酵的越來越膨脹的內疚逼了出來。單手捂臉語帶顫音。
“聽過壁虎斷尾的事麼?”蕭古眼藏愧疚,臉帶疑惑看洛羽,不明白他說這麼個八杆子打不着的話幹什麼。
洛羽揉揉他頭髮,把話說下去,“我的手也和壁虎一樣,可再生。”蕭古看看他,視線下移再看看他的斷手,不太相信。
洛羽笑笑,一臉輕鬆,“又不是立刻,總需要時間。”停了一下,目光轉深,“我不是沒事麼。你打算一直襬着內疚臉不斷提醒我這點嗎?”
蕭古愣了下,柔軟的白他一眼。面色松下,扭頭就看見門口散着的一堆逛街戰利品。
“你拿回來的?”蕭古擡起一條眉毛,指着那沾着土,染着血的各大包。
憑空冒出來的兩神經病走了後,他哪有臉讓洛羽扶回去啊。忍疼忍大發了硬是一聲不吭,小碎步回了家。
沒想到洛羽還惦記着把東西撿回來,也不知道斷了手的他如何做到的,自己心不在焉,驚魂未定,居然沒看見。
“你都喜歡。”洛羽簡單的迴應。蕭古下意識又看洛羽的斷手,臉上露出苦澀也羞澀的笑。
“你感動就感動,臉弄得這麼誇張做什麼!”洛羽斜眼看他,轉移話頭掩飾那點點不自在。
“洛羽,我肚子疼,哎喲!”蕭古臉皺成緊緊的一團
死死捂着小腹,慢慢蹲下去,牙咬着下脣,面色越來越白,嘴脣抖個不停。
洛羽神情亂了,蕭古那樣子明顯暗暗忍了一段時間,實在熬不過才叫他的。
衝過去用半邊身子接住快要暈厥的蕭古,隨着他一起坐到地上。
幾乎無空隙的摟住他,洛羽將身上能搜刮的能量都團到手上,按在蕭古肚子上。
看來是千蟲降餘毒發作了。洛羽沒轍,只能把蕭古放牀上給他擦冒不停的汗珠。蕭古半死不活躺了一會兒,驀然,坐起來,張開嘴巴開吐。一大片黑色粘液過後,只覺渾身舒坦的很,當下,暢快的□□一聲。揚起紅撲撲的臉,跟洛羽小聲請求。
“我好餓,還好渴。”
吐的太厲害,聲音泛澀,帶柔,再加一雙含水的哀切眼眸,無形中添了多少撩人。
洛羽愣了一下,馬上轉身,去廚房忙活出一碗香噴噴的面給蕭古解了饞。
蕭古吐完精神好了,就是雙腿軟,洛羽坐在牀邊,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哎!你是不是有話說?”蕭古給他個明朗笑容,洛羽像是被驚醒的動了下身子,望着蕭古,眉頭皺起鬆開再皺起,如此反覆幾次。
突然抓起蕭古的胳膊,一劃,看着半天才緩緩流出的暗紅血珠,洛羽嘆口氣,“陰氣太重,看來,不能拖了,必須導出來。”
蕭古不以爲然,“反正交給你了。怎麼弄?準備啥?”這麼一說,洛羽沉默了老長時間,才眼看別處,慢吞吞的說:“恩,需要,我們歡好。”
“啥?”蕭古震驚的臉把洛羽建造起來得鎮定完全擊垮。
“我虧損了本源,不然不必這樣,我去找找有沒其他鬼物可幫忙。”洛羽連忙起身,正要化黑霧,沉默的蕭古的低低聲音斷斷續續的飄起“找,找別人,又要欠情,再說,也不可靠。我,我同意。”
一時間,屋裡死寂,洛羽很震動,當即扭頭看通紅臉抓着牀單的蕭古,微微露出訝異的臉悄悄,慢慢浮起一絲笑。
“我,我要洗澡。”蕭古實在太囧了,更抗不住這凝固的沉寂。乍然說話。很生硬。
掀開被子就走,”撲通!”剛着地,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洛羽立即抱住他,“我來吧!”
蕭古那個窘啊,縮起身子,看地板。
“有什麼事就叫我。”把簫古平穩放到浴缸裡,洛羽交代一下就走了,簫古的極度窘迫他不瞎能看得到。
浴缸裡的水越聚越多,簫古的羞窘也是水漲船高。
一語既出駟馬難追,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說出來的。
因爲他的陪伴?因爲那個親吻?因爲他的捨身保護?因爲情勢需要?還是因爲他的細心照顧?也許都沾邊。
真是丟死人了,居然還說要洗個澡,像在調情。也像在暗示期待什麼。呃!這臉是丟乾淨了。
“你沒事吧?”簫古在裡面又是用水拍臉又是扭毛巾發狠,是龍頭也忘記關了,洛羽在外面越發擔心,他會不會暈過去什麼的。
門是洛羽帶上的,自然沒鎖,見簫古沒回音,他推開門,一入眼就是簫古雙頰漲紅,豔如桃李,羞答答的在水面上邊畫圈圈,邊嘀咕什麼。洛羽還沒靠近,就看見他突然在水裡敲了一拳,仰頭長號:“媽的,雖然是個鬼,長得算不錯。嘿嘿~~~”這笑容落在洛羽眼裡等同賊笑,眼眸一眯,洛羽啞然失笑。
簫古是在洛羽幾乎是貼着他耳朵說話時才發現他進來的,第一反應就是:憋氣,躲到水底下。
沒躲一會兒,洛羽的手就跟了過來,若有似無的在他身上游走了一遍,把簫古逼出了水面。咳個不停,臉也更紅了。
“我抱你出來吧。”洛羽站在浴缸邊,淺笑悠然,注視着簫古,即使竭盡全力抑制,他臉上的豐富表情還是出賣了他的心思,羞澀的像個剛出嫁的。
“你,現在說不,還來得及。”洛羽給他個臺階,語氣放得很柔,簫古一梗脖子,“老子,好得很,難道剛奪回來的小命再送回去麼,你當我傻。在說,在說,我們又不是沒有過。是吧?呵呵,呵。”簫古說的豪氣,就是被髮虛的乾笑給暴露的一乾二淨。
洛羽沒再說話,把裹着大浴巾的簫古抱起來,走回了臥室。
打開浴巾的時候,簫古抖了一下,吞了口唾沫,昂起頭,閉眼,吞吞吐吐的:“你,你來吧。”
洛羽說了聲好,剩下的一隻手伸進簫古的頭髮裡,扣住他的頭頂,耐心,細緻,輕柔的從額頭一路吻到了腹部上還很新鮮的被他割開的小傷口。
被涼涼的氣息覆蓋,逗弄,簫古的身體彷彿已經熟悉了這種觸感,很快就有了本能反應,嘴裡也溢出了忽高忽低的喘息。
洛羽熟稔的在簫古各個敏感點逗留良久,直到,簫古的反應達到了臨界點,洛羽才挺進。
他很溫柔,很溫柔,就如以前簫古要求過的,契合在一起的剎那,簫古抓住了枕頭,洛羽細密的親吻讓他逐漸放鬆。
奇特卻也很有實在感覺的春宵讓簫古的臉龐浮現出享受和誘惑。這給了洛羽真實的刺激。
原本不需要太長時間的親密,卻整整持續到了半夜。
第二天,小九來送營養品的時候,簫古還縮在牀上,躺着口水睡的正香呢。
小九看不到洛羽,但,那明顯不同於周圍空氣的冷冽他不是沒感覺。
臉拉得老長,小九照着簫古的緊實額頭給了幾個腦瓜崩,把他弄醒。洛羽看了一眼簫古,翻身坐起,消失在臥室。
“快起來吃早飯了。”見簫古扭來扭去好像在找什麼依靠,小九不客氣的掀了被子。
當簫古經過一夜,慢慢跳上皮膚的青紫被小九盡收眼底,小九的臉都綠了,直接把被子粗魯的砸了回去,簫古的臉被轟個正着,悠悠醒了,一見到小九,就跟見了親孃似得,笑得那個甜。
“九啊,你來啦!來看我啦,嘿嘿,又來給我送錢來了?哎呀,你瞧瞧,鐵哥們,絕對的。”說着就蹦起來往小九身上貼。根本就忘了自己還是赤條條的呢,而且胯間那個晃悠着,四周還有白色的乾涸痕跡。
小九伸直胳膊把簫古推着,保持距離,輕蔑的直抽抽眼角,“給我弄乾淨了再來!”簫古被平白無故的扔進浴室,抓抓頭髮,偶然間看鏡子,才發覺自己的樣子多麼的糜爛。
洗了個乾淨,纔敢鬼頭鬼腦的挪到小九坐着的桌子旁,低着腦袋,裝可憐。小九哼了一聲,把買的早餐推過來,簫古屁顛顛的接了,坐下就吃,還吃得吧唧吧唧的,故意體現出津津有味。小九纔不管他這一套。
“你還跟那個鬼在一起?”小九低眼看他,手指有意無意的敲打着桌面,隨口一問的樣子。
簫古知道瞞不住了,嗯了一聲,了事。明顯不願意多講。小九在他額頭用力一戳,“你有病啊,不知道兩個世界的含義啊?你昨晚和他幹什麼了?別以爲我不知道。瞧瞧你那臉,顴骨都鼓出來了。”小九發怒的時候只是不住冷哼,簫古小羊羔似得,垂着腦袋,雞啄米的點頭,就是不說一個字。
“你這傷口怎麼回事?是不是那個鬼弄得?”小九開了勸誡的口子,本想繼續,眼一掃,看到了披着睡衣敞着懷的簫古,肚子上的拇指長傷口,還有那不同於身上蠶豆大小青紫的大片淤青。頓時,不淡定了。拉住簫古的手腕,逼視他,英氣十足的臉快要揪起來了。總是悠然明澈的眼眸也添了怒火。
簫古連忙擺手,使勁嚥了幾下,把嘴裡的食物吃進了肚子,把昨晚的事情做了坦白。當然該省的則省。
“走!”小九把簫古從椅子里拉起來,推進了臥室,“我在樓下等你,去找陳師傅。”簫古挺捨不得桌子上還剩一半的早餐的,換好衣服,對着安靜的臥室交代:“桌子上的你吃點,不喜歡的,留着,等我回來吃。”
洛羽本以爲簫古會排斥這麼快和他說話,還是沒有現身,只是低低的唔了一聲,去繼續融合陰氣恢復力量去了。
再說這邊,小九苦口婆心的和簫古說了一路,到了一家醫院門口時候,小九就地收聲,拿了果籃和幾個涼菜,領着簫古到了三樓骨傷科,推開其中一個病房,就看到中間的一張牀上,正對着他們的陳師傅一條胳膊一隻小腿裹着繃帶,手伸得直直的擱在大腿上,傷腿也伸得直挺挺的掛在牀邊,和其他不同部位裹着繃帶但明顯傷的比他輕的兩個人圍坐一起,對着一個棋盤,吵架呢。
“我說哈,你這個老頭,我哪裡悔棋了?我看你是老花眼犯了,給我栽贓。你就是記恨我上次沒給你雞腿吃。你個小心眼。”陳師傅身子一挺一挺的,理直氣壯的要死。恐怕只有簫古和小九能看都不看,想都不想就認定絕對是陳師傅耍詐還耍賴。
三個老頭越吵越有勁,小九拉着簫古關上門,在牆邊空凳上坐下,點了一根菸,有滋有味的抽起來,簫古剛想阻止。就聽到那個不停推眼鏡漲紅臉說不過陳師傅卻依舊在死撐的斯文老頭抽抽鼻子,“呀!芙蓉王!快來一根!”朝小九投來乞求的眼神。
小九也不動,繼續抽,順道把那幾個涼菜打開,這下子,還鬥嘴的其餘兩老頭也住了嘴,陳師傅不停舉手,喊着:“小九,小九,我的雞腿,這邊,這邊咧,快點,要不要被搶了。”另一個面龐偏紅,有一對粗厚翎羽眉的老頭直接跳下牀,鞋也不穿,兩隻手都裹着紗布,彎腰就奔着其中一盤牛肉乾合起雙掌笨拙的掬着,搞了半天終於用兩掌的邊緣合力夾起了一塊,迫不及待的含進嘴裡,開心的直哼哼。
吵架就這麼被解決了,自然,三個老頭也得到了想要的,等他們意猶未盡的享受完,小九把簫古往前一推,“幾位爺,給他瞧瞧身體。”接着把簫古同他說的說了一遍。
等三個老頭再吵起來的時候,簫古才知道,除了陳師傅,那個斯文老頭是個醫藥世家後裔,至於那位身條和蒙古人差不多的威武老頭是個相學高手。三個老頭你一句他一句的,一會兒他來扒拉簫古一下,一會兒另一個捏着他的臉左右瞧。
最後陳師傅直接把簫古往自己牀上一按,那兩位才閉了嘴。“哎喲,毒解了吧,我介紹的人靠譜吧,好了,我也不廢話咧,偷襲你的人啊應該是羅風,你的三尸蠱就是他弟弟下的,現在蠱毒一解,嘿嘿,看他弟弟還不死,當初,我要了你幾滴血,去了建築工地找到了他弟弟羅雄擺弄的邪神牌位,颳了幾塊幹血,給他弄了個移花接木,只要你蠱毒一解,他那邊立刻遭受反噬,不死都不可能。羅風這是跟你對上了,不死不休啊。你踢了他弟弟幾腳,他就還你更多腳,你毀了他弟弟的祭壇和鬼奴,他就要把你的鬼僕給折磨死,反正他弟弟受過什麼苦,都要在你身上要回來就是了。”陳師傅舔了一下嘴角的油,回味了一下,接着說。
“不過,你放心,我破了他弟弟在s市的好幾處煉製險惡東西的所在,也算是得罪了他,你瞧,我這傷,就是他身邊那個小鬥雞似得矮冬瓜打得,能力上沒輸,倒在招式上吃了虧,真是老臉丟盡了哦,不過那邊,那兩個,也和我差不多,嘿嘿,你的那個鬼僕手沒了啊,真可惜,挺厲害的嘛,中了剋星之一的散神符還能保全自己,只沒了一隻手,往後讓他多護着你。你個啥都不會的,也不至於太難看。還有哇。”陳師傅往後看了一下,歪着身子,壓低聲音,偷偷摸摸的繼續。
“你那小九哥被一個屍鬼嬰給纏上啦,現在脾氣壞着咧,跟他要點吃的,還得求着,以後再來,給我多買點吃的啊,我啥都不忌口的。來者不拒,要是你願意,我再教你點本事,防防身嘛,也不會太被動,哦?”陳師傅眉飛色舞的,好像料定簫古會心動,用沒受傷的胳膊撞他一下,狂使眼色。
簫古垮着臉,頭頂飛烏鴉,不過陳師傅說的,真的讓他很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