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楊秘書緩慢走了進來，殷沫沫急忙把視線挪開，微微垂了垂眼簾，掩飾住自己的神情。
楊秘書彎腰鞠躬，恭敬地道：“二少奶奶，都中午了，您要遲點什麼，我好一起預定。”
殷沫沫強行忍下語氣中的沙啞，淡淡道：“隨便吧。”
楊秘書眼底微微閃過一絲訝異，卻沒有多問，依舊笑着，“那好，我就給您定和二少一樣的餐點吧。”
“嗯。”
“如果沒有什麼吩咐，那我就出去了。”
殷沫沫點了點頭，卻在楊秘書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倏地又出聲，“等等………。”
“是的，二少奶奶有什麼吩咐？”楊秘書立即轉身，恭敬等候她的問話。
殷沫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擡眸，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秘書，可她的一舉一動，皆是訓練有序一般的，無比地恭敬。
如同蘇宅的傭人們。
到此爲止，她唯一看到例外的，也就只有季希。
她強撐着一絲笑意，聲音有點沉，“你有空嗎，我就隨便，問你幾句話。”
“是的，二少奶奶請問。”
殷沫沫聽到剛纔的話，她的心裡，其實有很多很多的問題，但是……一時間，卻又不知道怎麼問起。
想了許久，她才喃喃道：“季希一直………都是這樣照料蘇羽的？”
從她剛纔說話的口吻，就是那麼自然，還能配合蘇羽的情緒給他調節食物，不是一般地上心和仔細。
楊秘書笑笑，點頭，“是的，季希小、姐對二少的身體很上心。之前季風都沒有做到這一點，不過畢竟季風是男人嘛，還是女人細心一點。”
“是……是嗎？”
殷沫沫眼底的光芒，迅速地黯淡了下去，接下去的問題，再也問不出來了。
“還有事情嗎？”
“沒事了，你出去工作吧。”
楊秘書退下，殷沫沫一把癱軟在沙發上，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她眼底只有一片死寂。
這一刻，她說不出來自己到底是在吃醋，還是在愧疚……
她是蘇羽的妻子，可她爲蘇羽做的事情，少之又少，反而，季希作爲一個貼身保鏢，不僅做到了她的本分，還連她的那一份，都做了。
怪不得………蘇羽會對季希不一樣。
如同一個人一直對自己關懷備至，時刻陪伴在身旁，沒有人，會無動於衷的吧。
蘇羽………喜歡季希了嗎？那季希，也喜歡蘇羽嗎？
她知道，她不應該這麼想，蘇羽有多愛她，她是知道的，可愛這種東西，虛無縹緲，說變就變的。
她一直讓蘇羽那麼失望，他也會一點點地，不再愛她的，不是嗎？
只要一想到，蘇羽有可能不愛她了，她就覺得整顆心被狠狠地摔了下來，碎了一地。
這一切，似乎又是她自己造成的。
她總以爲，他們之間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都不能分開，那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分開的。
可愛情，是需要經營的。
轟轟烈烈的愛情，的確不容易分開，可愛情會在平淡中，一點一滴地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