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軟軟的身子癱在他懷裡,身上單薄的衣衫,汗溼的幾乎能擰出水來,小小的身子抖的幾乎要跳了起來,他甚至能清楚聽見她上牙磕着下牙發出的清脆聲響,她努力往他懷裡鑽:“冷……好冷……”
“別動,很髒你知不知道?”他嫌惡的喝令她別動,手指拎了她的衣領,想要將她挪開一些,汗黏黏的很不舒服誒!“嘖,哭一哭都能病成這樣?女人,可真麻煩——”
照顧一個生病的女人,對從未照顧過人的司承傲來說,簡直是有生以來最大的挑戰了:“喂,你至少要告訴我,在這種沒有人也沒有太醫的情況下,我要怎麼做才能保住你這條小命吧?”他只殺過人,救人這種事情,第一次做誒!
只是心中忍不住一突,從未照顧過病人嗎?心底那個聲音像在反駁他一般,他曾經照顧過什麼人嗎?而且那個人,也生了病?可他的記憶中,並無半點印象啊……
又是莫名其妙的感覺……這一兩天,他已經教無數個莫名其妙的感覺給打敗了……
她依然一個勁兒的往溫暖的地方鑽去,早已經混亂模糊的意識,無法迴應他的問題。
“好吧,你需要洗個澡……”既然她無法告訴他救她小命的方法,那麼一切就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來進行了:“可是洗澡需要熱水,喂,你知道熱水在哪裡嗎?”
“唔……好冷……”
“你能不能換個詞,說點兒別的?”他嘟嚷着抱怨,沒注意自己放柔放軟的聲調。
將她重又安置在榻上,拉開衣櫃,胡亂扯抱出所有衣物蓋在她身上:“將就一下,我可不知道哪裡還有被子……廚房裡頭應該有水吧?可是,廚房在哪裡?”
算了,問她也是白問,他還是自己去找吧!
偏僻的廚房裡頭,不時傳出惱火的咒罵聲,某人第N次的摔了生不起火來的柴火,束髮玉冠歪了,幾縷青絲垂落臉頰,被修長漂亮的長指不耐煩的撥到了耳後,俊朗面上滿布陰霾,星星點點沾染着灰土,讓他看來,顯得有些狼狽:“該死……”
這火半天生不起來,他不可能將正發着燒的她胡亂扔進冷水裡吧?又沒有內力可以用……頭一次,他與‘挫敗’這倆字打上了交道,滋味?真他孃的不好受!
“咳咳……”一陣濃煙過後,火終於被順利生了起來,真是太不容易了:“我就說,這世上沒有我司承傲做不到的事情……”
燒好水,一趟一趟提到房間裡,將浴桶註上七成滿時,他也累的幾乎虛脫了。吁了口氣,擦擦額上的汗珠,折身回到牀邊,彎腰將依然抖個不停的女人抱了起來:“我警告你啊,幫你洗澡這種事情,可不是我願意的……你到時候別巴着要我負責任啊,我可不吃那一套……”
不管她有沒有將他的警告聽進去,反正他警告過就對了,長指利索的剝着黏在她身上的溼衣裳,當白皙胸口袒露在他面前時,他聽見自己喉嚨滑下的咕嚕聲,全身肌理瞬間緊繃,左邊胸口的位置,發出急促而震天響仿似打鼓一般的聲音,一聲一聲重重敲打着他的耳膜……
突然燥熱起來的空間,他只聽得見自己逐漸沉重起來的呼吸聲以及重鼓聲……身體的感官,永遠是最誠實的,他咬牙低咒:“該死,竟然對她有反應……”
怎麼會這樣?明明他最愛的人是綾人,可是抱着綾人的時候,他的身體卻波瀾不驚,一點兒反應都不曾有,還害綾人趴在他懷裡傷心啜泣,指責他不愛她……
現在那個不重要啦!他甩頭,將綾人暫時拋出腦海,眼下最最重要的,是手上這個繼續脫也不是,隨手扔掉也不是的燙手山芋……
他要好用力,才能勉強讓自己的視線移開她頎長優美的頸脖、白皙漂亮的豐盈以及盈盈一握的腰肢……驚歎於她身體的美麗,又懊惱於眼前的難題。
順着她光滑平坦的小腹往下,灼灼目光停在握着她褲頭繩的佈滿青筋的大手上,現在是怎樣?一把扯下來嗎?
但,扯下來後,誰能保證不會出任何不該出的事?他司承傲在這個時候,絕對無法做出任何保證……
渾然不覺已被剝掉上衣的人,原本抖顫的身體,現在似乎更厲害了些:“我……好冷……”和着牙齒打顫的咯咯聲。
好,好吧!司承傲牙一咬,鬆開緊握着她褲頭繩的手,大步往屏風後走去,直將她扔進了桶裡,任由她沉沉浮浮後,才鬆了好大好大一口氣……
“去,到底在做什麼啊?”用力拍了自己腦門一記,他方纔,真有不管不顧將她壓在身下的衝動……“不會中個什麼毒還將自己的腦袋也毒壞了吧?怪怪的……”
瞥了眼無意識隨着水的浮力而在大大的浴桶裡沉浮的蒼白麪容,他嘆口氣,捉過桶沿上的布巾,大手探入水中,將那漂亮的身體摟抱過來,自嘲道:“難得做一回好人,在你身上全做足了呢……你自己說,你這丫頭是不是很榮幸?”
伺候女人沐浴,生平第一次,顯得有些笨拙,先從纖細的手臂開始,布巾一搓下去,白皙的肌膚立刻紅透透了起來:“喂,你是豆腐做的嗎?碰一下而已……嘖,還是我太用力了?算了,反正你也沒有知覺……”
擦完左邊,很好,換右邊——腦中轟然響起一道嗓,那嗓緊繃,像憤懣,但更多的則是無奈:“原諒我第一次幫人家擦背,若不舒服,也請你忍耐一下……”
是誰?恍神而停了動作,到底是誰?呼呼喘着粗氣,他無法控制腦子裡突然冒出來的東西,有時候是聲音,有時候是影像,可是聲音總是那麼飄渺,影像又太模糊……他,到底不小心忘記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