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還真是厲害,就連彭起俊都被你迷惑了,你說你這張臉是不是個禍害!”白穎婷現在後悔了,早知道這樣,她在最初把白穎疏弄來的時候就該毀了她的臉,省的她狐媚惑人。
“白穎婷,你住口,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你的姐姐!”
彭起俊實在是忍無可忍,他放開白穎疏的腳,轉過身,高大壯碩的身體居高臨下,眼神凌厲地突出,別說,白穎婷還真有幾分畏懼。但是,她絲毫沒有後退半步,兩人的身形靠得很近,雙方就這麼僵持着。
“我根本沒有說錯,沒有她,又怎麼會有今天癡狂邪惡的白穎婷呢?”如果世上沒有白穎疏,她白穎婷將會是白景瑞唯一的掌上明珠,她的母親沈之玲便不會死,她可以在父母親的疼愛下長大,並且順利地遇到了自己心愛的男人,這個男人就是凌哲修。然後她和凌哲修結婚,生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是,這一切都因爲白穎疏和她的母親,以至於她白穎婷的人生軌跡偏離又偏離……
“白穎疏,我恨你!”
“白穎婷,你不要再強詞奪理,巧言詭辯了,爲什麼事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悟絲毫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呢?”
自從五年前白穎婷的事情出了之後,彭起俊仔細地去調查了她們姐妹倆之間的恩怨。從頭至尾,白穎疏何其無辜。起先是落入了司慕川的陷阱失了清白被人捉姦在牀,然後被青梅竹馬的男朋友甩了,並且撞破他和白穎婷的姦情。如果不是白穎婷早就對凌哲修心生愛慕,又怎麼可能趁人之危趁虛而入,和凌哲修發生關係?白穎婷終於如願和凌哲修訂婚,無奈凌哲修心中愛着的始終是白穎疏,只因爲世俗的偏見和自身的狹隘的傳統思想而把愛人親手推遠,很不巧,白穎疏最終是愛上了居心叵測的司慕川……
這是凌哲修的悲劇,更是白穎婷的悲劇。
如果不是白穎婷執意要與凌哲修舉行婚禮,或許凌哲修不會英年早逝。
……
“彭起俊,你這個見異思遷的混蛋,你去死吧!”
白穎婷眼神變得兇狠起來,她內心最脆弱最不想提及的傷口被彭起俊血淋淋地毫不留情地揭穿,惱羞成怒,氣血翻滾,頭腦一片發熱。
彭起俊顯然沒有意識到他犯了一個什麼錯誤,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肋下一陣劇烈的悶痛悄無聲息的襲來,他一口氣沒緩上來,眼眸中滿是驚訝和懷疑。
白穎婷涼涼地笑了起來,“彭起俊,這是你自找的,是你逼我的!”
“彭隊長!”白穎疏心驚肉跳地看着他肋下左側,灰色的t恤衫染成了一片深紅,鋒利地刀在他的肉裡耀武揚威,傷口上正“滴答滴答”的冒着血!
白穎疏實在是不忍心看,她又憤又怒,咆哮着:“白穎婷,你還算是一個人嗎?彭起俊爲你付出那麼多,你竟然反過來恩將仇報傷害他,你還有一點人性嗎?”
白穎婷充耳未聞,自顧自毫不留情地拔出了水果刀,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在她的脣邊和五官處,白穎婷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彷彿在興奮地跳動着,鼻端的味道是那樣的清新好聞,她自我陶醉了一下,大力地嗅着!
彭起俊按住自己的傷口,到底是什麼時候,白穎婷居然拿到了水果刀,她就是這麼出其不意地時候給予敵人致命的一擊。
白穎疏恍然意識到自己可以自由行動了,不假思索地衝到了彭起俊的身邊,攙扶住他強健卻在搖搖欲墜的身體。
彭起俊朝她露出幾顆牙齒,苦笑:“沒事,不要擔心,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他的額頭上豆大豆大的汗直往下流,落到鼻尖,劃過剛毅的下巴,隱約可見肌肉的極具收縮,忍受着的痛苦。
怎麼能夠不疼呢?血肉又不是豆腐,何況
“流了這麼多血,怎麼會沒事,你先別動,我幫你叫救護車……不行,要先止住傷口……”白穎疏急的不知道該先處理哪一件事好,首先是要控制傷口不再流血,白穎疏往四周環顧了一眼,從牀上迅速地扯過了一件衣服,用力一撕開,想要替他包紮,卻無從下手。
一時間白穎疏急的滿頭大汗。
才短短几分鐘的光景,鮮血順着他按壓着傷口的手指嗒嗒地滴落在地板上,一片血腥。
白穎疏真的慌了,卻看見白穎婷毫無愧疚之色的站立着,手上握着兇器,她的臉上竟是在笑,笑得那樣恐怖森冷。
“不用,你……扶着我……就可以……”彭起俊連着說話都開始有些費力,脣上的血色漸漸褪去。
白穎疏依言做了,攙扶着他另一隻手臂。他們的面前是白穎婷,她擋在門口,似乎還不打算善罷甘休。
“白穎婷,你還是人嗎?如果不是彭起俊把你接到這裡來悉心照料,你現在還在精神病醫院瘋着呢!”
白穎婷冰冷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殘忍而喋血的表情,“我已經殺了一個人了,對我而言,兩個、三個有什麼區別呢?”
人命在她眼裡彷彿成了草芥一般,可以任意奪取。
“你們兩個,以爲今天可以離開這裡嗎?”笑話,如果讓他們離開,不就是間接判了她自己的死罪嗎?
白穎疏還想再怒斥她反駁她,卻被彭起俊制止了,“她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不用跟她廢話。”
對於白穎婷,彭起俊現在只想用錯愛兩個字來形容。他極度後悔曾經鍾情於這個女人,他是如此的膚淺和愚昧,到現在才真正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什麼叫做不用跟她廢話?白穎婷見兩人患難情深的模樣極度的不舒服,她好像已經記不起來彭起俊這個傢伙是否愛過她,爲什麼她完全感覺不到。她做錯了嗎?沒有錯,她只是爲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和自由,在作最後的鬥爭,有錯嗎?
“賤女人,都是你害的我,我要殺了你!”白穎婷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發起狂來,腳步紛亂的湊到白穎疏的跟前,沾着血的水果刀再次高高的舉起,對準了白穎疏蒼白的臉。
白穎疏沒有防備,即便有防備,她的身體無力得根本無法動彈,剛剛走了幾步路,就覺得頭昏腦脹的,雙手和雙腿乏力,好像隨時會倒去一般。
“小心!”
她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她不喜歡看到別人的血,更厭惡親眼見到自己的。且聽見彭起俊尖叫了一聲,他們兩個捱得極近。預料之中的疼痛卻並未到來,她堪堪睜開眼睛,取而代之的是彭起俊剛毅而虛弱的臉龐,近在咫尺。
“彭隊長,你……啊……”白穎疏尖叫了一聲,彭起俊的身體緩緩地在她的面前倒下,倒下之前,她聽到他氣息極弱的問:你,沒事吧?
彭起俊的背後插着一把水果刀,沒錯,是彭起俊爲她擋了一刀。
“多事,這是你自找的!”白穎婷顯然很不高興,彭起俊那個蠢貨明明自己都已經受傷了,居然還要替那個女人擋刀,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彭起俊,你要是想送死,我不介意先把你解決了!”
彭起俊在地上奄奄一息,白穎疏心中悲憤感激交加,她蹲在了彭起俊的面前,看着他一點一滴變得慘白如紙的臉,喃喃地問:“彭起俊,你……爲什麼?”
她萬萬沒有料到彭起俊會這麼做,他是一個好警察,一個稱職和職業道德的好警察!她雖然不是什麼聖母,也絕不是無情無義之人,她有血有肉,會感動,會熱淚盈眶!她已經害死了一個人,不能再連累第二個人遇害!
“快給他止血,他會死的!”白穎疏憤怒地喊着,“白穎婷,你恨的人是我,不要連累到其他無辜的人,你殺了我吧,如果這樣可以讓你的心裡得到平衡,請你救救彭起俊!”
“放心,我親愛的姐姐,很快你就會和他一樣了,不用那麼迫不及待。”白穎婷插着腰,囂張的說道,完全一副你們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的表情。
白穎疏心涼了一寸又一寸,她怎麼會忘了,現在的白穎婷根本沒有理智可言,而彭起俊倒在血泊中,眼神模糊地睜着的脆弱模樣,實在叫她不忍心卻又無能爲力,一顆鮮活的生命即將要消失在她的眼前,到底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此時她心亂如麻,跌坐在彭起俊身旁。
白穎婷一步一步地靠近,白穎疏伸出手,無力地在阻擋什麼,視線卻漸漸模糊起來,“不……要……”她無力地喊着,只是徒勞,無法阻擋白穎婷嗜血的面容,殘忍的雙手把彭起俊背上的水果刀拔了出來。
頓時,血流如注!白穎疏淚眼模糊,對不起,彭起俊。如果不是爲了救她,他怎麼會?
白穎婷在笑,水果刀上染着大片的紅色,彭起俊面容平靜,毫無懼色,但在白穎婷拔刀的時候,重重地呻吟了幾下,剛硬的五官糾在了一起,疼得他連腳指頭都抽了筋,每一口呼吸都忍受着莫大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