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和白穎疏一起用了午飯。
公司裡唐文雋打來了電話,有一個大的項目需要司慕川親自考察,地點倒是不遠,就在s市郊區。這個項目耗費了sk打量的人力物力和資金,決不允許有任何的閃失,如果順利的話,將會把s市送到名列前茅與世界幾個如迪拜、紐約、巴黎等發達城市相媲美,甚至超越。
所以司慕川不得不去一趟。
他叮囑好有關時宜,交代肖麗如果沒有他的陪同不可讓白穎疏單獨出門,索性白穎疏的生活單調的好似一部黑白的默劇,不是看書,就是在花園裡散步,根本沒有出門的念頭,肖麗拍着胸脯保證。
司慕川終於安下心來,照理說他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就是心中不大踏實。
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這一步之遙卻是差之毫釐謬以千里,令他後悔不已。
肖麗拍拍胸脯保證,不讓白穎疏出門,可她保證不了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差不多下午四點鐘,肖麗要準備晚飯,她看着白穎疏一個人在花園裡安靜的看書。別墅區的外圍有保安,一般不是什麼閒雜人等都能闖進來的。因此,這裡的治安還是不錯的,小偷強盜什麼的基本不存在。司慕川也就沒有必要在門口安排一個保安亭。
她坐在司慕川爲她特意建的鞦韆上,表情恬淡的享受着秋日裡脈脈的餘暉。金黃色的陽光撒在書本上,秋日的微風襲來,格外的清爽。她的心情頓時平靜了下來,暫時放下了滿腹的怨懟情緒。
人活在世上不能心裡總裝着仇恨。
樹葉紛紛泛黃,凋零到了草坪上。被風一吹,翻飛到了她的面前。
一雙細細的紅色的鞋跟在下一秒踩了上去,穎疏面容一滯,緩緩地擡起頭,一張熟悉的豔麗嫵媚的臉出現在視線上方。
她前凸後翹的身段包裹在一身大紅色的緊身短裙裡,臉上的笑容如毒蛇般的虛假而陰沉。
穎疏頓時沉了臉,“你來幹什麼?”居然是謝芳菲,這個女人究竟想做什麼,三番五次的跑到她家裡來,如果確定司慕川沒有逢場作戲的話,謝芳菲在司慕川心裡應當是沒有什麼位置的。
“怎麼,白小姐好像不大歡迎我的樣子?”謝芳菲挑眉道,目光犀利的彷彿下一秒就會對白穎疏做些什麼。
確實,謝芳菲一直暗地裡守在別墅周圍,仔細的監視和觀察着白穎疏和司慕川的一舉一動,每一次看到他們在一起的和諧和親密,她的指尖就狠狠的嵌進了自己的肉裡,恨不得衝出去殺了白穎疏這個賤女人。
他們倒是一副夫妻和睦甜甜蜜蜜的景象,而她呢,卻是孤家寡人,悽悽慘慘的在外面喂蚊子。雖說是八月的天,盛夏剛過,已入了秋,天氣也涼了下來,但蚊子卻只增不減,尤其是在露天外面,謝芳菲皮膚上被盯滿了小紅疙瘩,用了藥,效果是有效果,可是第二天她仍舊會蹲守在此,新的小紅疙瘩又一波的浮現。
要不了多久,白穎疏的孩子一出世,只怕司慕川的心會更加的偏向那個女人,現在的司慕川今時不同往日,他恨不得整日整日的陪在白穎疏身旁寸步不離,不愛江山愛美人,連公司裡的事情都讓唐文雋在打理居多。
司慕川變了,他變得不那麼冷酷和冷漠了。
謝芳菲看見他的小心翼翼,他的呵護,他的關心,他的溫柔……他所有的柔軟的一面都在展現在另一個女人面前,那是謝芳菲做夢都在奢望的啊!
可是,那個女人呢?那個女人卻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對他視而不見,冷冰冰的態度讓她窩火到了極點!
謝芳菲有好多次都想忍不住衝出去把白穎疏和她肚子裡的孩子給掐死,一了百了。可是,她不能。她還有所顧忌。
她不能在司慕川面前暴露自己的野心。
如果司慕川知道是她害死了他心愛的女人,恐怕她謝芳菲的死期也該到了。
現在看到白穎疏悠閒的在看書的模樣,謝芳菲極力控制胸中翻涌的情緒,不讓它泄出來。否則她無法控制住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你到底有什麼事,如果找司慕川,他不在。”穎疏輕輕地擡了擡眼皮子,儘管對謝芳菲有憎惡的情緒,終歸沒有爆發,她不想以卵擊石。如果她夠聰明的話,大可以讓司慕川收拾謝芳菲。
也許現在的司慕川沉靜在與她的溫馨家庭氛圍之中,說不定真的會聽她的話。
但是,白穎疏現在明白到,她不是謝芳菲的對手。如果對方真的想對她幹什麼。
謝芳菲當然知道司慕川不在,她是親眼看着司慕川開車出門的,否則她怎麼會現身。不可思議,司慕川居然做的那麼恨。一個月前將她調到了臨市分公司當經理,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分明是打算一腳把自己踢開嗎?
他終於還是發現她做的一點小動作。謝芳菲開始慶幸,自己在司慕川眼裡多少是有幾分不同的,所以他不會對她進行任何的折磨。
謝芳菲此時完全被她自己的自負情緒所掌控,她實在太高估自己在司慕川心中的地位,一旦觸犯到他的逆鱗和底線,後果將不是她所能想象的。
“我不找他,我找你。”
“找我?抱歉,我累了,素不奉陪!”穎疏絲毫不甩謝芳菲的臉子,一屁股從鞦韆上站了起來,就要往別墅裡走。
謝芳菲及時地攔住了她的去路,“這麼着急走幹嘛,難道你怕我嗎?”她的紅脣貼的白穎疏很近,謝芳菲身上的香水味有一種讓白穎疏捂鼻子的衝動。
但,那只是想而已。
良好的教養不允許她那麼做,白穎疏並非尊重謝芳菲,而是不喜歡把自己的壞習慣展現在厭惡的人面前。
儘管謝芳菲笑臉以對,穎疏依舊冷若冰霜。她絲毫都沒有覺得謝芳菲在笑,她笑得甚至比哭還虛僞和難看。
白穎疏仰頭正視她,因爲謝芳菲穿着高跟鞋,她必須要仰頭,但從整體的氣質上來說,氣場絕不輸於謝芳菲半分。謝芳菲每一次總在替人傳話,白穎疏分不清有多少是真實的,有多少是她在添油加醋,總之這個女人對她的敵意很深。
尤其是現在,司慕川對她千依百順,愛護備至。身爲一個女人,白穎疏最清楚那種嫉妒的感覺,自己心愛的男人整天圍在另一個女人身邊打轉,確實是一件無奈又痛苦的事情。
所以,即便謝芳菲是司慕川的手下,她不見得可以代表司慕川的所有想法。她是出於個人目的纔會來找她的。
一想到這個女人乾的那些壞事,白穎疏憤恨不已,枉她的父親如此信任她,卻是包藏禍心。
她一字一句的對謝芳菲道:“謝芳菲,你給我聽好了,我不怕你,我只是厭惡你,厭惡和你呆在一起的每一分鐘,讓我覺得倒胃口和噁心,你討人厭的程度不亞於茅坑裡的蛆。”
白穎疏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嘴皮子變得如此順溜,也許是在咒罵司慕川時訓練出來的。今天謝芳菲送上門來,她要讓她清楚,白穎疏並不是誰都可以惹的。司慕川也就罷了,她無可奈何,一個蝦兵蟹將在司慕川牀上排不上號子的女人也可以隨意的挑釁她嗎?
她可以忍受司慕川,絕不能忍受第二個人!
果然,此話一出,謝芳菲氣得滿臉通紅,身體不住的顫抖!
謝芳菲簡直忍到膀胱都要憋壞了,掌心高高的舉了起來,作勢就要落到白穎疏美麗而毫無瑕疵的臉蛋上。
上一次被司慕川打的右臉仍有一些紅腫未消,那時的司慕川真的好狠心,都是爲了白穎疏這個女人,她真想狠狠的打下去,以圖心頭之快。
“謝芳菲,你確定你要打下去嗎?我會讓司慕川把你毀容之後賣到越南去當妓、女,你信嗎?”
謝芳菲不可置信的望着白穎疏,張大的嘴巴抑制不住的驚訝,這是她印象中的白穎疏嗎?怎麼說話那麼陰狠無情,比之司慕川有過之而無不及。她一個曾經的千金大小姐是怎麼知道越南的可怕的情況的?再說懷了孕的女人不是應該更柔軟一點,更感懷傷秋嗎,爲什麼白穎疏反而變得更加自信而堅不可摧呢?
“你以爲他會這麼做嗎?”謝芳菲笑得有些不自然,指尖的微微顫動透露着她的害怕。
白穎疏當然不清楚謝芳菲和司慕川之間的關係,但她就是確定謝芳菲的份量沒有那麼重。
“你可以試試看?”白穎疏挑釁的說道,眼裡俱是自信的光芒。自信而不張揚,白穎疏的眸中沒有半點的得意,爭風吃醋她本就不適合她,更謊稱爲了一個她早已不在乎的男人而爭鋒吃醋,她更加沒興趣。
但,她絕不願再見到謝芳菲這個人。
既然討厭,何必見面。
謝芳菲是跟着司慕川的,上樑不正下樑歪,她的表演功力多少耳濡目染,練得如火純清。此番定是沒安什麼好心,白穎疏無心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