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大人請息怒! 157 我們復婚吧
顧綿最近的起牀時間,起牀方式都變了。
被迫的!
身側男人,三十六歲,睛力無限。
當那隻橫亙在她腰上的有力的大手開始有了動靜時,顧綿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了。
緊皺細眉眯着眼睛看看牀頭的夜光電子鐘,才五點半!
她想睡,在他懷裡顯得過分嬌小的身子骨亂踢以表示不滿鑠。
“你睡你的。”男人晨間的聲音,分外沙啞低沉,充滿磁性。
昨天晚上他又是半夜從四樓爬上來的。
客廳大門的鑰匙換了少說四五次,已經失去了效果,季深行這個無恥的男人,不知道從哪弄來一把萬能開鎖鑰匙。
顧綿索性懶得折騰了。
她昨晚是把皺皺放到自己臥室睡的,顧綿紅透了一張小臉,氣息不均的,小巧鎖骨繃起地對他咬牙切齒做口型:皺皺在!
他停下,呼吸不穩,不悅地皺眉。
男人起身下牀,顧綿以爲他總算放過自己了,緩慢地翻個身,要繼續補眠。
“啊……喂!”
身體騰空,被他抱起。
男人以最快速度衝進了洗手間。
他坐在抽水馬桶蓋上,她,自然而然的,在他身上。
顧綿睡意完全被他攪合得無影無蹤,悶紅臉瞪他,偏偏某人眼眸漆黑清亮,裡面濃郁得化不開的,是火!
雙手死死揪着的睡衣釦子,被他悉數解開——
不知道多久後,顧綿一身熱汗淋漓。
腿顫的厲害,這情況,估計爬都爬不出浴室了。
而饜足了的某人,酣暢淋漓。剛硬的短髮被汗浸溼,脣紅齒白,深邃內斂中添了抹妖冶,老神在在地給她清理,完畢,在顧綿無力的瞪目中,把她抱出來。
邊走邊抱怨:“什麼時候搬回季家?這間破浴室太小,磕磕碰碰的,太不方便。”
還要不要臉了?!
顧綿小臉兒熱乎乎的,紅着耳根子,使勁捏他那張厚如城牆的老臉!
高大挺拔的男人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團棉花,不費力氣。
他坐到沙發上,把她放在懷裡,尚未完全平息的灼熱呼吸,在她發間,那個完之後的聲音格外黯啞迷人:“綿綿,皺皺是時候叫我一聲爸爸了。”
顧綿擡頭看他。
他湛黑的眸子裡,隱隱可見灼灼的期盼。
季深行低頭,她秀氣的鼻尖冒出顆顆的汗,她也在看他,愣着,彷彿對他剛纔說的話,在做思考。
輕嘆一聲,執起她的手放在脣邊:“你不是說,要給皺皺一個家嗎?”
顧綿點頭,柔軟的捲髮蹭着他汗溼的胸膛:“是,可是皺皺的性子,得斟酌好,貿貿然說你是她爸爸,她接受不了的。”
“我明白,小東西不好對付着呢。”
“所以說,不如等你和她再相處得久點,讓她更加依賴你,那時候再說?”
他又吻了她指尖一下,換了個姿勢,修長的腿盤起來,讓她躺得更舒服點。
“不是時間的問題,小傢伙性格像你,倔得很。”
說着,修長手指,去捏她秀氣的鼻子。
“別鬧啊,季深行你多大了你……”
顧綿躲他,躲來躲去的,長卷發就在他腿上盪漾,烏黑烏黑的好看着,弄得他一顆心也在盪漾了。
她躲不過,鼻子被他捏的很痛,起身,神色正正地說:“季深行,你也要做好不被皺皺接受的準備,她對‘爸爸’兩個字的看法,根深蒂固,你日後好好陪在她身邊,愛護着她,只有這樣,才能走進她的心裡,不被她排斥。”
季深行順着她的話就說:“所以我着急把你重新娶回家啊,明白嗎?綿綿,我們現在這樣,不名不份的,我沒事,但會委屈了你和皺皺。等子陵的做完手術,等他康復,我們復婚。爺爺奶奶在催,父親蘇雲,包括蘇采采那丫頭,都在鄙視我追你的速度。”
顧綿暫時不說話,聽到他說‘復婚’二字,竟有些呼吸不過來。
她的身體往他懷裡鑽的更深了一點。臉貼着質地上好的男士襯衫,有些皺了,那是剛纔在浴室她受不了又不敢叫出聲時給揉皺的。
她擡起頭,眸明亮澄澈,語氣有些嗔:“你哪有追?”
男人捧起她的臉給她一個深的吻,略帶風情的五官:“這些天不分日夜的,在你身上,忙着,還有剛纔,浴室裡,那麼賣力,你都感覺不到?”
顧綿:“……”
爲什麼話題進行到最後,總會被他掰扯成輕佻隨便?!
…………
皺皺小朋友吃早餐時跟媽媽提到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媽咪,我們家的牀最近怎麼回事?總是晃。”
顧綿絕對做賊心虛,筷子掉在了碗裡!
一隻修長漂亮的手伸過來,溫柔給她撿起筷子,男人醇厚低沉的聲音:“皺皺,乖,快吃飯。”
顧綿桌子底下狠命踹一腳某人,讓他不分時間地點不分皺皺在不在場的不規矩!
皺皺小嘴兒淬着牛奶,吃了口雞蛋,又嘀咕開了:“還有啊,我總是聽見有蚊子嗡嗡嗡的聲音,吵得好煩哦。”
某男低笑出聲:“不是蚊子的聲音,是你媽……”
下一秒,某人發不出聲音了,因爲桌子底下,他被人狠狠跺了一腳!
早餐用完,皺皺揹着小書包在門口等着時,顧綿嚴肅地把某人拖到了臥室,氣得不輕:“季深行,你和皺皺一樣大嗎?當着孩子的面兒,什麼不能說你不知道?還有,以後再敢半夜上來,我把你踹到太平洋去你信不信!”
季深行同志,餓了四年的憋屈孩子,爲了以後的福利,暫時妻奴模式,低頭認錯,特別乖。
顧綿瞪他一眼,轉身。
身後四平八穩傳來一句:“你叫的比蚊子好聽,別在意皺皺的話,小奶包她不懂,我喜歡,再大聲點會更好。”
顧綿:“……”
…………
北方醫院。
專家會診,詳細研究過手術方案,也仔細檢查過子陵的身體情況後,確定,移植手術定在四天後進行。
四天後,季子陵的身體會恢復到一個最佳最適合接受移植的狀態。
林妙可通過配型測試。
醫生說,原來她的體重不達標,需要減重至少五斤後,她的肝才符合捐獻標準,移植到身體和年齡都太小的季子陵體內,不容易發生排異反應。
經過這次liu產,哭笑不得的,林妙可的體重不用運動就降下來了。
對此,她自己都啼笑皆非。
這對母子住在同一家醫院,隔着一棟樓,顧綿鼓勵過幾次,林妙可始終拉不臉去季子陵的病房。
顧綿是爲季子陵着想,知道小傢伙渴望母愛,她能給的是關懷,但到底不是親生母親。
而林妙可,雖然可惡可憎,但現在也落得這個下場,孤單一人。
顧綿感覺得到,林妙可內心其實還是希望和季子陵緩和關係的,相比較於她以前對待季子陵的惡劣態度,顧綿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這個心如鐵石的女人,或許是爲莫靳南懷孕還被他傷的體無完膚孩子也沒了?
總之有改過的心就好。
勸過幾次,林妙可始終還是沒有那份勇氣吧,或許也是覺得彆扭。
顧綿不做強求。
…………
明天週末,不用上班。
晚上,顧綿把皺皺送到季家二老那裡,自己過來醫院,替換季子陵的看護,守夜。
小傢伙不能進食,可憐地只能打營養點滴。
顧綿不敢當着小傢伙的面吃飯,怕他饞,忍不住要受折磨。
從醫院食堂吃了點東西回來,寬大的單人病房,設施齊全,顧綿蹲在沙發上給他整理動畫片的影碟,把他愛看的放在一邊,不怎麼愛看的,和完全沒有看過的,分開放。
生病,要和病痛作鬥爭,還要和孤獨寂寞做鬥爭,有皺皺在,兩個小東西玩着玩着時間就過了,可皺皺要去幼稚園,季子陵就更加孤單了,一個人看動畫片,醫生護-士扎針時,吃很苦的中藥時,顧綿都看到過他偷偷抹眼淚,忍着,小小男子漢,從不喊痛。
顧綿想着,心裡發酸。
生病的身體很容易累,八點不到,季子陵就困成了漿糊,他要顧綿講故事,顧綿身體半躺到病牀上,抱着他輕拍着,照着童話故事書上的念。
他很快睡過去。
顧綿輕手輕腳給他蓋好被子下來,病房門被一隻漂亮的男人大手拉開。
季深行一身黑色呢大衣,頎長挺拔,肩上飄着雪花,滿身風雨地進來。
顧綿被他帶進來的寒氣蟄得縮了縮肩,擋在季子陵面前。
大概是被外面的冷風吹過,室內溫暖,甫一進來,男人深邃清冽的五官也變得柔和起來,白皙皮膚微微泛了紅。
他遞過來一個紙袋,飄香。
“怕你沒吃飯,給你帶的。”說話時,骨-感的喉結上下滑動,光下,分外好看。
顧綿接過,是烤地瓜。
她其實已經飽了,卻還是剝了皮,自己吃着,也給他遞過去一小塊。
男人薄脣張開,不知有意無意,連帶着把她的手指間尖也一併含了進嘴裡。
“好香。”
說的是她還是地瓜?
顧綿臉熱得不行,身體被他摟進懷裡,他在沙發上坐下,長腿併攏,她在他膝蓋上。
“好些了嗎?”他開腔,目光注視病牀上即使熟睡依舊擰緊眉頭的小傢伙。
顧綿把地瓜放到一邊,答道:“能好到哪裡去?手背上全是針孔,青紫的兩隻手都是,沒地方紮了都,身上插着管子,不能動,他身體裡疼,不作聲地忍着,這孩子,唉……”
“季家男人不喊痛的。”他輕描淡寫。
“他還是個孩子。”顧綿心疼:“四天後就要手術了,雖然醫生沒說,可我知道有危險。”
“不會有事的,他和林妙可同時進手術室,他衰竭的肝臟一取出,從林妙可身上割下來的部分肝機會立刻植入他體內,這樣的移植手術北方醫院每年不知道做多少例,都是老專家做。”
醫生也是這麼說,但顧綿現在是以一個做母親的心,在操心孩子。
兩個人靜靜坐了一會兒,季深行起身去洗手間。
顧綿繼續吃烤地瓜。
過了一會兒,季深行從衛生間出來了,臉色明顯不是進去之前的慵懶輕鬆。
顧綿看到他五官繃得很緊,兩道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薄脣也抿着。
他在她沙發前站定,眼神略有些陰沉。
顧綿一口地瓜還在嘴裡,含糊地問:“怎麼了?”
季深行把從衛生間垃圾桶裡撿起的一樣東西丟到她懷裡,臉色不好看地冷問:“你吃這個?”
顧綿拿起來一看,避-孕-藥盒子,她下午過來時在醫院旁邊的藥房買的。
她沉默,等於承認。
男人眼眸更加陰鷙了幾分。
顧綿回答乾脆:“你不注意,那就只能我來注意。”
他走過來坐到她身邊,攥緊了她手腕:“需要注意什麼?我們有了皺皺,還可以再生,這不衝突!”
“我暫時沒有準備再要孩子的打算,何況我們現在關係剛緩和一點,我不想出這種意外,ok?”
季深行雙眉緊鎖。
顧綿知道觸他逆鱗了,繼續講道理:“你和皺皺還沒相認,我要是不小心中招懷上,皺皺不但接受不了你,可能連我也無法接受了。她真的很敏感,你不要忽略這一點,何況我也怕,四年前你傷害我不是夢一場,一朝蛇咬,十年怕井繩,我無法全心全意相信你。”
後來,顧綿很慶幸,這時候她保持了這樣的理智。
季深行看着她,眼眸裡的慍怒最終變成濃黑得化不開情愫,溫柔,帶着心疼憐惜,還有無奈。
他拿過她手裡的空藥盒,捏緊揉皺,低聲說:“以後措施我來,吃這個傷身體。”
…………
四天後。
肝臟移植手術時間,定在下午兩點。
季子陵和林妙可,禁食二十四小時,在醫生嚴格的要求下,都做好了準備。
下午一點,醫生過來做最後的確認。
一點十分,開始清空病人病房,一點半要做術前準備了。
林妙可的病房一直冷清,沒有來探訪的人,不用清空。
她百無聊賴地躺在病牀上,眼睛盯着鍾,分針秒針,走得很慢。
一點二十分。
護-士進來,拔掉她手背上的輸液針頭,囑咐她上個廁所,一點半以後不能去洗手間了。
林妙可下牀,她的病房不是高級私人病房,不內置洗手間。
只能到外面的走廊裡的洗手間去。
長長的廊道,這一面是病房,另一側是窗戶,窗戶對面是另一個棟住院區,兩棟樓間距很近,近的可以清晰地看到對面樓棟廊道上來來往往行人的臉孔。
洗手間里人滿爲患,林妙可受不了那股消毒水的味道,站在走廊上等。
她低着頭,餘光感覺對面樓的廊道上有兩道視線緊盯在她臉上。
林妙可擡頭循着那道不明視線看過去的,對面樓廊道,她正對的位置,站着一個女人——
此時正午,今天陰天,陽光沒有出現,而那個女人就出在陰沉的天色裡,眼睛很美,睜得也很大,盛滿陰鬱地鬼冷地,一順不順地緊盯着她!
林妙可有一瞬的恍惚,使勁眨了眨眼,再看過去,身體猛地一震,緊接着驚恐萬狀地尖叫:“啊!鬼、鬼啊!”
滿滿一廊道的人都看了過來。
林妙可摔倒在地上,哆嗦不已!
她一臉驚悚地擡頭再看過去時,對面樓站着的女人,詭異地衝她挽了挽脣。
在林妙可幾近崩潰的時候,女人施施然轉身。
林妙可瞪着眼睛立刻爬起來,循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急速追過去。
她像是魔怔了,一路追到了屋頂的天台。
打開天台的門邁出去,那人站在天台危險的邊緣,正好轉身,一身白衣,黑髮繞頸,絕美無雙。
她微笑喊她:妹妹。
林妙可渾身無數個寒噤打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