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大人請息怒! 165 你在溫柔鄉,這傻瓜老老實實在醫院照顧你的孩子
脣貼上脣的時間,可以緩慢柔情,也可以速度激-情。
林妙妙靠的就是男人深眸裡這一瞬的恍惚,她選擇第二者。
柔脣如願以償貼上男性冷硬幹燥的脣,林妙妙閉上眼睛,滿滿一鼻息他清冽好聞的味道洽。
只是相貼的動作還沒來得及更深入,距離已被拉開鈐。
乾淨修長的手指,摁在她的纖細肩頭。
“妙妙,別開玩笑。”
季深行站起來,抿着脣說話,聲音低沉,神情剋制。
林妙妙錯愕中仰頭,分明看到他性-感的喉結默不作聲滑動了一下。
一秒的時間,錯愕表情轉爲微笑,林妙妙蒼白的臉泛了驕人嫣紅。
含羞帶怯地捋了捋耳邊青絲,婉柔看他,順着他的話往下說緩解自己主動的尷尬:“的確是玩笑,想起了那時候的我們,偷一個吻,那麼甜蜜。”
季深行氣息並不穩,男人襯衫下的胸膛起伏,幽暗的房間內,一雙長眸更加深邃深沉。
他蹙眉,眼底因回憶而造成的恍惚已變成清明,他對視林妙妙的眼睛,五官嚴肅:“如今我的甜蜜,只會給她,你從回憶裡醒不來,那我們,朋友都沒得做。”
林妙妙杏眸一錚,他給的甜蜜,只會是顧綿?
她剋制情緒地擡頭與他對視:“那你從回憶裡醒來了嗎?”
“深行,我們的對話裡十句有九句你在強調顧綿,爲什麼強調?如果你對她情比金堅,你不需要在我面前一再提起她,或許,你是在對自己刻意強調,你內心發虛。”
身形挺拔修長的男人一頓,抿着薄薄的脣,不發一言,眼神有一閃即逝的複雜。
他皺着眉,在平靜中轉身:“你休息吧。”
腳步未擡,垂放在身側的手,被拉住。
女人柔軟漂亮的手,緊緊攥住了他的小拇指,就像很多年前放學並肩走路時那樣,她手小,五指輕握着他的小拇指,撒嬌時搖一搖。
她現在也在搖他的手,嫣脣微微撅起:“撒個嬌,陪我到睡着,行嗎?”
季深行時刻提醒自己,顧綿兩個字,擰眉要甩手。
“我怕做惡夢,深行,當年的噩夢。只是看着我睡着,這樣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應?”她語氣婉柔如水,帶嗔帶求。
季深行擡手按了按眉心,終究心軟,表情略有無奈。
返身,頎長身軀坐到牀邊,輕拍下她的手:“睡吧。”
“睡着前不許走。”她笑,美目漣漪。
腦袋緊緊挨着他的腿,一頭青絲黑亮流溢。
室內安靜。 шωш ¤Tтkǎ n ¤℃ O
十多分鐘後,季深行起身離開。
關上臥室門,他在牆壁短暫地靠了半分鐘,抿一下脣,殘留,她貼上來的柔軟觸感。
他提醒自己,那不是顧綿的味道,怎麼能要?
下樓,傭人從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來對他微笑說再見。
出了大門,屋裡屋外兩個世界,季深行拉了下大衣領口擋住風寒。
拿出手機,開機。
剛上車,電話來了。
年輕大男孩的聲音:“喂,季先生,我是高尚。”
“等等。”他設置藍牙,戴上耳機,一邊倒車一邊問:“好了。”
高尚有些猶豫,“……季先生,我可能做錯事了。”
男人抽一口煙,語氣溫和:“你說。”
“是這樣,早上八點多時,您妻子給我打電話,問我們最近接什麼案子,我如實回答,中間說漏了嘴,說您今天沒來屍檢中心,之後,嫂子就不說話了。”
季深行目視前方,心一緊。
思索片刻後,他開腔:“我現在去屍檢中心,你這樣……”
…………
早餐清淡豐盛,季家人卻吃的不愉快。
進門時,蘇采采按照顧綿的官方說法,交代季深行工作缺席。
老爺子的臉當即不好看。
季奶奶抱了小曾孫,又來柔聲安慰顧綿,顧綿強作歡笑地聽着,點頭,表示對丈夫工作忙理解。
內心卻更加酸澀。
吃了早餐,顧綿在客廳陪兩位老人。季老爺子一世高傲,話裡話外,卻在替昨天晚上季深行的表現向顧綿道歉,顧綿受寵若驚。
二老詢問,具體什麼時間去辦理復婚手續?
昨晚之前,顧綿能給出回答,可是今天,她回答不了。
看看時間,顧綿起身上樓,去蘇采采房間,皺皺正和蘇采采趴在地毯上和寵物龜玩耍。
顧綿在旁邊的電腦椅上坐着,百無聊賴,目光四轉,無意間看到半開的電腦桌抽屜裡擺着東西,她目光詫異地看向正捏皺皺小鼻子的蘇采采。
上午十點十分。
顧綿抱着皺皺下樓。
隆冬,幼稚園放假,她要和皺皺去醫院陪季子陵。
爺爺奶奶也說要去,顧綿顧及外頭的大雪,二老年邁,身體又都有些毛病,勸住了他們。
蘇采采送娘倆出來。
顧綿把皺皺抱上車,關上車門叫住轉身的蘇采采。
顧綿看着小姑子,喜歡她所以關心:“采采,我在你電腦桌抽屜裡看到驗孕棒。”
蘇采采愣住,臉有驚慌,但只是一瞬恢復鎮定:“小嫂子,我二十四了。”
“你沒有結婚。”顧綿嚴肅認真:“不打算告訴蘇阿姨?”
蘇采采臉色開始蒼白,雙手合十:“小嫂子,拜託你,保密,這是個意外。”
顧綿眼神複雜,沒有點頭搖頭,轉身上了車。
…………
進了住院部,坐電梯,到達樓層出來,遙遙地,顧綿看見林妙可在子陵的病房外站着。
林妙可身穿病號服,過於寬大,更顯得身體憔悴不堪。
聽見腳步聲,看到顧綿過來,林妙可身體立即離開病房門,面色微有不自然地繃着。
顧綿微笑:“怎麼不進去?”
“進去幹嘛?”林妙可嘴硬。
皺皺看到這個壞阿姨,小身板兒使勁往顧綿懷裡鑽,怯怯又生氣地盯着林妙可看。
林妙可心情差,故意板起臉瞪着眼睛。
皺皺嗚哇一聲,小手扯媽媽的衣服。
林妙可冷哼:“怎麼一個個都當我是鬼!”
顧綿挑眉:“能怪誰。”
“深行呢?”林妙可看向她身後。
顧綿移開眼睛:“工作。”
林妙可端詳顧綿臉上的表情變化,幽冷一笑:“他工作你臉色這麼差?別怪我沒提醒你,警惕點。”
“你上次在手術室外對我說的話,什麼意思?”
林妙可邊走遠邊說:“你遲早會知道是什麼意思,我不喜歡你,可我站在你這邊,必要時會幫你。”
顧綿更加莫名其妙,想問清楚,子陵病房門開了,看護一臉焦急地跑出來:“季夫人,還好你來了!”
顧綿一驚,跑進病房:“子陵出什麼事了?”
“不是子陵。”看護不好意思地說:“是我孫子,剛纔媳婦打電話來說,孫子發高燒了,季夫人,我得請假半天。”
顧綿立刻從包裡拿出一些錢,硬塞給看護:“孩子生病是急事,有需要幫忙的要說。”
“夫人,您和先生給的工資很高,這,我不能要。”
“就當是你預支的,行嗎?”顧綿是個母親,皺皺身體不好,她太清楚帶孩子看病奔波的痛苦了。
看護走了,這一中午下午,顧綿陪季子陵。
病房是高級套間,裡面有簡單廚具,皺皺和季子陵在外面玩,顧綿帶了些米和肉末,醫生說,可以給季子陵熬點流食湯粥。
等着粥熟,顧綿盯着手機裡季深行的號,發呆。思索着打過去,是不是又是關機?
她剛要按下號碼,手機來電話了,接起,是高尚。
“嫂子,季先生剛從鄰市警局趕回來,他昨天半夜臨時接到一起案子,沒通知我自己就去了,那啥,季先生讓我來家裡一趟,取一份很重要的文件,嫂子,您現在在家嗎?”
這番話透露的信息點很多。
顧綿聽着,情緒幾番變化,他真的是去工作了?
其實法醫不分晝夜工作是常事,隨叫隨到堪比急診室醫生。
高尚這番話聽起來毫無破綻。
她回答:“我在醫院,不在家。”
高尚爲難:“這樣啊,那怎麼辦,要不嫂子你給季先生打個電話過去說明吧,案子沒有進展,我不敢惹他發脾氣了。”
顧綿順着說:“我打過他電話,關機。”
“他現在在屍檢中心,午飯沒吃,休息呢,您打他辦公室電話。”
“好。”
顧綿打過去,響了一會兒那頭才接起,略帶疲憊的低沉男聲:“哪位?”
顧綿攥緊手機的手一下子鬆了,他真的在屍檢中心,高尚沒騙她。
聽着熟悉的聲音,她眼裡泛了淚光,低低地說:“是我。”
季深行像是頗爲意外:“怎麼打到這來了?”
“高尚說要取一份文件,我在子陵這裡,很急嗎?要不我回去一趟?”
“不用。”季深行對上和高尚事先對好的話:“抱歉,昨天半夜走得急不想叫醒你,早晨你打電話時我們正開會,後來手機沒電了,不能聯繫你。”
顧綿聽着,一切疑問都對上了。
懷疑在這一刻,變成相信,他工作這麼忙,她怎麼能往那些方面亂想?他不是一個會用工作當藉口的人,何況還找上高尚來演戲?顧綿覺得自己太能想象了。
心安定了,心情也好了些:“怎麼不吃午飯?再忙也要吃飯的。”
他低笑:“高尚又打小報告了?”
粥熟了,顧綿關上電源,聞着香味,聲音乾淨輕柔:“你忙,我去喂子陵喝粥,少抽點菸。”
“你和皺皺呆在醫院,等會兒我過去找你們。”
“好。”
掛斷電話,季深行沉重的身體陷進寬大的轉椅裡,閉上眼,耳邊迴盪的是她輕聲溫柔的那句‘好’
電話再響起,他摁免提,高尚緊張的聲音:“季先生,按照您的吩咐和嫂子說了。”
“嗯。”
“……季先生,您是我老闆,我知道您吩咐的事我得做,可是這樣欺騙嫂子……”
高尚話沒說完,季深行拿起話筒又放下,通話中斷。
男人修長冰冷的手撫上緊皺的眉間,深邃眼神裡,愧疚滿滿,她在醫院悉心替他照顧孩子,他卻在另一個女人那裡差點親到了一起,還對她謊稱工作。
什麼時候,他變得這樣齷齪了?
…………
季子陵喝粥喝的很開心,雖然他覺得綿綿的廚藝有待提高,但綿綿親自一口一口喂的,季子陵喝美極了。
皺皺那個小混蛋,平時最不喜歡喝顧綿熬的粥,這會兒見季子陵嘖吧嘖吧吃的美味,也衝着顧綿嚷嚷要喝粥。
顧綿手忙腳亂地招呼兩個小傢伙。
下午。
一個資歷很高的老專家帶着主治醫生以及一大票住院醫師小實習過來查房。
查完房,吩咐主治,要給子陵臨時提做一項檢查。
一會兒之後,有護-士把檢查單拿過來,讓顧綿帶着子陵去醫技樓。
看護不在,顧綿不放心把皺皺一個人丟在病房。
只好拜託醫生找來一輛輪椅,她一手抱着皺皺,一手推着輪椅,三個人艱難地往醫技樓走。
從住院部到醫技樓得經過一個花園,外面不同意室內,大雪紛飛特別寒冷,顧綿事先沒考慮到,到了那裡才察覺季子陵沒穿什麼衣服,她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緊緊裹住季子陵,輪椅在石子路上坎坷前行,積雪太厚,顧綿抱着皺皺,只能一手推車,車輪卡在一處深雪裡動彈不得。
顧綿怎麼推,推不動。
她身上只剩一件貼身毛衣,在這裡呆的越久,越冷。
只好把皺皺先放下,顧綿哆嗦着身體去抱起季子陵,季子陵雖然生病瘦了很多,但還是比皺皺重,顧綿單手抱得吃力,另一手使勁,想把輪椅卡主的輪子從雪裡拽出來,下力太狠,力的反噬,她整個人抱着季子陵就往雪地裡倒過去,輪椅隨之摔倒了他們身上。
“媽咪!季子陵!”皺皺大喊。
“子陵!怎麼樣?摔疼了哪裡?”
顧綿尖叫,子陵在她懷裡,他身上壓着重重的輪椅。
季子陵胸口的位置被輪椅擊中,很痛,小小的身體承受不住劇痛,到底哭了,又怕他的綿綿擔心,扁着嘴極力忍着,慘白的小臉在搖頭:“我沒事,綿綿,我沒事。”
顧綿見他哭就知道輪椅打到他了,她看看四周,沒有人,她想把該死的輪椅推開,可是推不開!
皺皺過來幫忙,小小的手背凍得通紅,那麼小的力氣,怎麼拉的開巨大的輪椅?
“皺皺彆動,會受傷的,媽媽自己來,別哭,媽媽和子陵哥哥沒事。”顧綿這樣說着就紅了眼睛,周圍沒有人經過,季子陵被輪椅壓着,他剛手術完,萬一傷口裂開怎麼辦?這麼大的雪,兩個孩子都在這裡受凍,她自己也起不來,該死,該死的。她告訴自己不該怨,季深行是在工作,可是,心裡還是委屈極了,爲什麼他這時候不在她身邊?
長時間坐在雪地裡,體溫把雪融化,很快,褲子衣服溼透。
顧綿推不開輪椅,只好在輪椅下艱難轉身,想把季子陵挪開。
“顧綿?怎麼回事?”
顧綿擡頭,看到了救星。
衛川快步跑過來,把正在哭的皺皺抱到一邊,趕緊過來搬開輪椅。
顧綿在衛川的攙扶下起來,顧不得天氣冷,趕緊拉開棉衣查看季子陵的手術傷口,還好還好,沒有出血。
衛川皺眉問:“深行呢?”
顧綿現在特別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衛川見她頭髮凌亂,小臉凍得發紫,身體哆嗦,他看到她褲子衣服全溼了,穿的那麼薄,棉衣在季子陵身上,趕緊說:“要做檢查?我帶子陵去,皺皺我也帶着,你趕緊回去換衣服,昨天晚上赤着腳在雪裡站那麼久,這會兒要是再受寒,你身體也不是鐵打的,快去。”
顧綿點點頭,不放心地看了看季子陵和皺皺,轉身回病房。
季子陵的病房也沒有她的衣服,等了好久,護-士纔拿過來一套女士病號服給她換上。
顧綿沒等到季子陵做檢查回來,身體就突發高燒,護-士發現時,她已經燒暈過去了。
…………
季深行匆匆趕到醫院。
衛川在走廊上攔住他,對兄弟,厲聲斥責:“你到底怎麼回事?她一個人推着子陵去做檢查,還要帶着皺皺,我看到時她倒在地上,身上壓着輪椅起不來,周圍沒有人,我那時候要不出現,子陵和她都會出事!季深行,你太過分了你!昨天晚上求婚你扔下她,別扯淡說什麼莫靳南,這話你搪塞她可以,我不信!”
季深行眉目深斂:“衛川,妙妙還活着,昨晚上她給我的紙條。”
“什麼?”衛川完全驚愕住,不顧這個爆炸性消息,冷眼逼問道:“這麼說,你今天在妙妙那裡?”
季深行沉默不語,五官深邃,半明半暗。
衛川氣得指着他鼻子吼:“你在溫柔鄉,這傻瓜老老實實在醫院照顧你的孩子,季深行,你他媽厲害!厲害!”
衛川冷笑地推眼前這個一直沉默的男人,推他進病房:“你他媽自己去看看,她燒成什麼樣子了!腿上身體上,全是輪椅磕碰的傷!”
季深行被推進病房,白色光線下,病牀上的人,眉眼溫和,小臉蒼白,閉着眼,靜靜躺着。
季深行僵在門口,臉上的表情,在光裡,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