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媛回到房間沒多久,沈欣慧端了甜品進來。
“爸呢?”
“觀景山莊的項目批下來了,他很高興,約了人打牌。這陣子,他可沒少爲這件事心煩呢,現在總算好了。”沈欣慧是這麼說,但表情並不輕鬆。
顧媛“哦”了一聲,“我還想和他談談呢。”
“你想和他談什麼?項目的事情嗎?”沈欣慧把甜品放到一邊,坐了下來。
“你這麼緊張幹嗎?你叫我回來吃飯,是不是有什麼事?”
沈欣慧是個心思簡單的人,對女兒也肯定更沒有保留,就把上午遇到蘇百合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省略了很多難聽的話。
“你和那個方家小公子什麼的,是誤會吧?”
“我跟他關係是比較要好,但不是他們認爲的那樣。”
沈欣慧這才重重鬆了口氣,爾後又覺得好笑,自己的女兒,她還能不相信嗎?
“媽就知道他們亂說的,但是,人言可畏,黑的也能說成白的。你在陸家的處境已經很難了,現在你婆婆還認爲你對不起陸離,以後肯定會想辦法刁難你。那怎麼辦?”
顧媛不假思索地回答:“還能怎麼辦?大不了離婚。”
“離婚?你真想和他陸離離婚?”沈欣慧驚訝地叫起來。
顧媛點點頭。“我是這麼想的,但目前看來,有一定難度。我這次回來,一直在考慮怎麼跟你和爸說這件事,沒想到陸離橫插一槓,事情更麻煩了。”
“你不是很喜歡他嗎?爲什麼要離婚?”
“還能爲什麼?就算再喜歡,日子久了,傷透了心,也就絕望想放棄了。他在國外也就罷了,現在回國,我們還在同一間酒店工作,很不方便,還不如離婚,對彼此都好。拖了四年了,我實在不想拖下去。”
沈欣慧不像顧遠勝要考慮那麼多公司利益,對她來說,女兒的幸福纔是最最重要的。這些年,女兒的不容易她都看在眼裡,離婚,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可我看阿離現在的態度,是不想離婚,要不也不會特地跑過來跟你爸談項目了。”
“我知道。”顧媛不願跟她解釋其中的陰謀,免得她操心。勉強笑笑,“你放心,我有辦法的。”
“其實我是這麼想的,如果阿離不願離婚,代表他還是在乎你的,你可以試着給他一個機會,再處處看。這個社會對女人是很苛刻的,男人離婚無所謂,女人離婚就很難再嫁了。哪怕結婚了,以後你丈夫的心裡還是會有個疙瘩。媽肯定不希望你走這條路。”
“你說的那些我都知道……但是……”顧媛嘆了口氣,現在要先解決的是項目的問題,暫時還談不到離婚那一步。“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客房部會議室裡,氣氛很嚴肅。
原本週三只是例行會議,各個組大致彙報一下情況就結束,但總裁親自出席會議,情況就另當別論了。
這種小事,自然是不需要總裁這樣大人物親臨,顧媛就感覺陸離是衝着她來的。兩人之間鬧得這麼僵,她現在每根神經都繃得很緊,稍有一點風吹草動,就如驚弓之鳥,時刻都處於戒備狀態。
在陸離瀏覽文件時,每個人都屏住呼吸。
翻完最後一頁,他擡起頭來,那雙銳利的目光掃視過全場。“這個月,大家表現都不錯。”
衆人剛要鬆一口氣,又聽着他繼續說道:“但是,五組的表現很不如人意。”
目光齊刷刷望向顧媛,她在這裡本來就是被排斥的,所以大家都是幸災樂禍,等着看好戲的樣子。
“其他組都很少投訴率,你們組,顯得特別突出。”淡淡的譏諷。
顧媛知道他有心玩針對,但是,也沒辦法反駁。投訴率,一直是她非常頭痛的事情。
她這個組都是年輕人,眼高手低脾氣也不好,又總是鬧出各種各樣的狀況,有弄丟客人行李的,和客人吵架的,總之就是麻煩不斷。她跟在後面收拾爛攤子,但哪裡收拾得過來?
但她身爲組長,肯定是要承擔起責任的,這個時候把責任推給下屬,只會顯得自己更加無能,在別人看的來都是狡辯,是不負責。
“是我辦事不利,我會盡量
改正。”
“酒店業,服務至上,如果服務不能讓客人滿意,那麼就算你的酒店設施世界一流,也不會有回頭客。顧組長,你在這個行業這麼多年,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是。”
“那麼你也知道,投訴率高,是一件多麼嚴重的事情。你認爲,你一句儘量改正,就足以解決問題?如果你不能讓我看到你的決心,那麼我如何信任你?”
擺明了就是在逼她……
顧媛明白,自己說再多的場面話,再怎麼道歉都是沒用的。心一橫,迎上他銳利清明的眼眸。“如果下月我們組的投訴率還是最高,那麼我自動辭職。”
衆人沒想到她這麼狠,不過,總裁都把她擺上臺了,除了這樣的保證,她似乎也沒有其他選擇。
陸離勾了勾嘴角,順着她的意思說:“既然顧組長有這樣的決心,那麼,我當然支持你,在座各位也聽得很清楚了。加油!”後面一句鼓勵,並沒有任何鼓勵的意味,反而隱藏着幸災樂禍。
他早就摸透了顧媛的能力,這個關卡,未必能難倒她。但是,這樣的場合,他要是不挫挫她的銳氣,怎麼都不舒服,給她一個難堪也是好的。
散會後,陸離要視察客房,指名讓顧媛作陪,理由也是冠冕堂皇的。本來他還帶着兩個助理,中途給支走了,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路經總統套房,陸離走了進去。如同帝王出巡一般,巡視着自己的領土。
“我們的總統套房,每天都有專人特別用心打掃,還要反覆檢查好幾次,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是麼?”男人漂亮的眉眼,染上了幾分薄薄的譏諷。“這樣的保證從一個投訴率最高的問題組長口中說出來,似乎沒什麼說服力。”
“……”顧媛忍了,“是我的問題,我不會逃避,我剛纔在會議上也做了保證。”
“哦。你是不是想着,你被踢出去以後,找我爸控訴我,說是我擠兌你?”
“沒有,責任都在我,我從來不會推卸責任。”
“呵,說一套做一套,你就最厲害了。”
“……”反正處處是她不對就是了,沒法交流。
顧媛有意看了眼手錶。“總裁,時間不早了……”
沒等她把話說完,陸離睨了眼她的手腕,百達翡麗。
“表挺漂亮的,誰送的?”譏誚的語氣,明顯指的是方一城,但又不屑說破。“男人?”
“嗯。”
她直截了當地承認了,陸離臉色立刻就沉了沉。“看來那個方一城對你還挺大方的。”
“不是方一城,是爸送的。”
“……”陸離吃了個癟,鬱悶。她一開始就可以說明是他爸送的,故意不說,就是想讓他丟臉,狡猾的女人。“反正你對付男人就很有一套,哪個男人送給你都不稀奇。”
顧媛想說,如果她對男人有一套,又怎麼會愚蠢地愛了他十幾年,連他一個好臉色都沒得到過,始終甘之如飴?
工作上,她的能力還可以,但是感情方面,她真是要給自己蠢哭的。
做一些脣舌之爭沒意思,顧媛只是說:“總裁,您是不是要回去工作了?”
“我現在不是在工作?”
“酒店幾百間套房,您都巡視了一遍,一間一間肯定檢查不過來。基本情況,也就是這樣了。我一會兒還要開會……”
想擺脫他的意圖能再明顯一點嗎?陸離在心裡不悅地想着,她越着急,他就越不讓她如意。
“你一個組長還能比我這個總裁更忙?”
“我不是這個意思,各司其職罷了,我也有我的任務。大家都是在爲酒店不是嗎?”
“我是爲了酒店,但是恐怕你不單單是爲了酒店吧?在這裡,應該有比工作更重要的事……”陸離意味深長地說着,拿起一個花瓶把玩,目光幽幽地投在她身上,笑容也是意味不明的那種。“或者……人……”
“總裁,我……”
“你和他在這裡做過了嗎?”
突然起來的一句,使得顧媛眉頭一緊。他在說什麼?
“就在這,在我們酒店的房間裡,做過了嗎?”
這個問題是很侮辱人的,顧媛
慍怒。“您是不是弄錯了重點?如果巡查完了……”
“你之前在商業部應該是很清閒,上班那麼多時間,用來幹什麼了?”
“當然是工作了。之前的部門任務更重,我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當做四十八小時來用,一點都不清閒。”
“哦?是麼?我倒是不知道,原來你是整個酒店最忙的人。”陸離笑笑,放下花瓶,慢步朝她走了過來。
“就算是忙裡偷閒,在酒店做個愛什麼的,也是很正常的吧,看他那副陰損的樣子,應該是很快的……在丈夫的酒店和姦.夫偷.情,你顧媛也很懂得尋刺激……”
兩道秀眉越蹙越深。
明明是這麼俊美的一張臉,比年少時更加有韻味,更有魔力,可感覺卻是戴上了惡魔的面孔,讓顧媛厭惡,她討厭從他嘴裡說出的每一句話。和他相處的每一秒,都是折磨。
“現在是上班時間,工作應該比我的私生活更有價值,如果沒其他事情,那麼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扣住手腕一把拽了過去。
顧媛跌入他懷裡,渾身一激靈。“你幹什麼?”
“我要你回答我,你們在這間酒店做過了嗎?”陸離十分執着與這個問題,眼睛死死鉤住她,執意要一個答案。
顧媛覺得他就是個神經病,而且一個男人對女人動粗,也讓她很瞧不起。
“你不覺得工作時間討論這個很沒有意義嗎?既然我都承認出軌了,那在哪做有什麼差別?”
“不要再想着敷衍我,有,還是沒有?”
“沒有。”咬咬脣。
“你在說謊。”
“……我爲什麼要說謊?全B市酒店那麼多,我非要在這一間嗎?俗話說狡兔三窟,我也是長了腦子的,就算我要偷.情,也不會在自己工作的地方,給自己找麻煩。”
“原來你還有羞恥心,我還以爲你偷.情偷得什麼都忘了……”陸離深深一笑,她一身工作裝,頭髮也紮成整齊的髮髻,一副女強人的幹練姿態,不屈不撓的十分倔強,但是生氣的時候,兩頰還是滲出了紅暈,兩種衝突,使得她散發出嫵媚的韻味。
他發現她生氣的時候,竟然能夠輕而易舉地勾起他的欲.望。
“不敢在這和姦.夫做?那我這個做丈夫的總名正言順吧?”
顧媛還沒弄懂他話裡的意思,脣就突然被他堵住了。男人一隻大手將她狠狠按向自己的身體,另一隻手固定住她的後腦勺,糾纏着她,吻得很深,勢如破竹一般侵襲着,汲取着,啃咬着,狂風暴雨一般激烈的吻。
“唔……你……放……唔……”她掙扎着,四隻腳跌跌撞撞地往後退。她撞在了牆上,一下就被他牢牢控制住了,動彈不得。壯實的鐵臂,此刻整個圈制住她。
兩人正對着門口,門虛掩着,外面有人走來走去,隨時都可能進來。心慌意亂的顧媛奮力擺脫了他的脣,緊接着他激烈地啃咬着她的脖子。
“陸、陸離你快放開……”她試圖喚醒他。“門、門沒有關……”
抵住他胸膛的雙手,緊緊地拽着他的西裝,都扭得變形了,分不清是要推開他,還是要藉助他的力氣維持身體的平衡,她緊張得手指發白,顫抖不停。
“你是想關起門來,慢慢做麼?”嘴脣婆娑着她的脖子,時輕時重地吮着,那白皙的肌膚已經紅得像火燒一般,燙了他的嘴。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很清楚……我……很清楚……”沙啞的嗓音飽含着欲.望,繃得緊緊的,隨時都可能爆炸,抱着她吻着她的時候,陸離的身子無比興奮,某處已蠢蠢欲動,不斷地往她身體裡擠。
那兒的摩擦讓顧媛整張臉都紅透了,那是男人慾.望最直接的體現,他是真想要她,而不僅僅是嚇唬她而已。
刺激,身體的每一個毛孔都因爲刺激的感覺可恥地興奮,使得整個身子都如過電一般簌簌顫抖着。
他的氣息,他的力量,他的欲.望,鋪天蓋地地將她包裹,越來越緊,有一種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的恐懼。
他一口咬住了她的耳朵,舌頭鑽進去,在她耳蝸裡旋轉攪動,溼熱黏潮。“和我做一次,我就同意離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