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愧疚的臉色,在顧媛看來就是個笑話。“呵呵,一個沒有心的人,也會自責?”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沒有和她們聯手,但是那件事我也有責任,對不起!”陸離試圖去牽她的手,但被她一把甩開。
“放手,你沒資格碰我!”
“……不管怎麼樣,我很感激那晚沒有造成大錯,你不用再有心理陰影。”
他說的倒輕鬆,但對顧媛來說,這是更深的諷刺。“心理陰影已經造成了,你說怎麼去掉?”
“是我對不起你,請你讓我彌補……”
整件事情,對顧媛來說就是一個莫大的諷刺。是,她慶幸自己沒有被強.暴,可是那是一個意外,才讓她“死裡逃生”,如果那晚她沒那麼幸運呢?而且,這幾年她承擔的心理壓力和痛苦,她能找誰訴說?難道一句誤會,就能夠抵消所有的一切?
越想到這些,她就越怒不可竭。“別假惺惺了,如果你真的像彌補,昨晚就不會趁人之危。對你來說,也許我只是一個比妓.女高級一點的女人。”
“我沒有這麼想,至少現在,我不這麼想。難道昨晚我說的話,你忘記了嗎?”
“你愛我?呵,這種謊話現在連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你覺得我的智商連三歲小孩都不如是不是?”
陸離試圖解釋,可是他太清楚她的個性,如果他現在一直強調,只會讓她更加反感。他不該逼她逼得太緊,對她,更好的辦法就是用時間去證明。
“我們現在先不談這個,我先告訴你幾件事情。第一,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和顧嫣然複合,分開到現在沒想過,將來也不會。所以,你不要一直把我推給她。她回來這段時間,我們只見過幾次,更沒有上過牀。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把心掏出來給你看,證明這一點。”
顧媛居然又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他,她覺得自己這輩子就會栽在那雙可以僞裝的很真誠的瞳孔裡。
他明明是個說謊不眨眼的騙子啊……
“這段時間,我腦子裡想的一直都是你,我開始也認爲,我只是因爲不甘心,不甘心你沒有我能生活過得那麼好,不甘心你身邊圍着那麼多男人,可是,在這個過程中,我一直被你吸引着,就像一腳陷進去,越陷越深。等我意識到想要拔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我連嫣然都沒有空去想。”
一向冷靜的他,說着說着情緒就變得激動起來。“她對我而言,真的不那麼重要了。再過段時間,她會徹徹底底地成爲過去式,而你,你會說我的現在和將來。”
“昨晚發生的事情,對你我來說都不是意外。你對我還有感覺,而我,愛上了你。”
“別說我不相信從你嘴裡說出來的每一個字,就算是真的,你又憑什麼認爲發生這麼多事情後我會回到你身邊?在你看來我就是那麼賤,只要你招招手我就會回去?”
顧媛搖了搖頭,就連說這些話都覺得恥辱,更何
況是做。“死心是日積月累的,而不是突然的,你叫我怎麼回頭。”
“既然回不了頭,那我們就重新開始。”陸離執着地望着她的眼,“我要的只是一個機會。顧媛,給我一個機會。”
她捂着耳朵,“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聽,你走!”
“顧媛……”
“你走!”
陸離沉默地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給她一些空間。“好,我先離開。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想和你重新開始的決心是很堅定的,我絕對不是在玩弄你的感情。”
……
歐陽爍一夜未眠,天微微亮的時候,接到了顧嫣然的電話。他晨跑了一圈,直接去了她住的酒店。
剛推開門,一陣刺鼻的酒味只差沒把他薰暈過去。
顧嫣然披頭散髮地癱坐在地上,眼窩深陷下去,人瘦了一大圈,很難想象,這只是一夜之間發生的變化。
兩人認識也有好幾年了,顧嫣然是個嫵媚風情的女人,當初他也險些被她迷惑了。一個永遠化着精緻妝容,吸引無數男人目光的驕傲的女人,第一次把自己最狼狽的模樣展現給他看,可見昨晚受了多大的打擊。
但是,歐陽爍並沒有什麼感覺,別說心疼了,就連一絲同情都沒有。兩人不過是盟友關係,他從來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這是受什麼打擊了?嘖嘖,可憐。”
顧嫣然手裡還拎着一個酒瓶,赤紅着眼睛,恨意像毒芒一樣從眼底鑽出來,“替我殺了顧媛……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你親自動手也好,買兇殺人也好,替我殺了她!”
歐陽爍聳了聳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雙手自如地搭在兩旁,翹着二郎腿,“小姐,殺人是要坐牢的,我又不是殺手……”
“廢物——”顧嫣然一酒瓶扔過去,歐陽爍偏頭輕鬆避開。
“咣——”酒瓶碎片四濺,滿牆都是,他後背也濺了一大塊。
歐陽爍笑笑,“女人這麼粗暴可不好。”
“我恨她,我恨不得她死!我有什麼比不上她,爲什麼陸離要她不要我?”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不是說他愛你嗎?”
“我也這麼以爲……可如果他愛我,昨晚就不會推開我。我已經像個卑賤的妓.女一樣取悅他了,可他還是不要我……他一定是去找那個賤人了!”
“所以呢?”歐陽爍不以爲意,隨口敷衍道:“男人都這樣,有了紅玫瑰,又想要白玫瑰,也許他只是圖一時新鮮感。雄性動物天生就有徵服欲,顧媛現在越不理他,他就越想征服她。等到他得到手,很快就失去興趣了。”
“你根本不瞭解他,他不是那種人。以前他心裡只有我的時候,其他女人都不會多看一點,他肯定是愛上顧媛了!”
顧嫣然尖叫着,披頭散髮又憔悴的模樣,像個精神病人。恨意,是支撐她活着的唯一理由。“他怎麼會愛上她?她被人強.暴了,他不嫌髒嗎
?爲什麼他寧願要一個被強.暴的女人都不願意要我?”
歐陽爍沒說什麼,他從沒告訴顧嫣然,那天晚上,他並沒有強.暴顧媛。他當時是那麼計劃的,可是顧媛暈過去了,他沒有奸.屍的愛好,又或者說,那個時候他人性還沒完全磨滅,他只是製造了假象,讓顧媛以爲自己被侵.犯了。
不過,這個“誤會”也就到昨晚爲止,他很肯定昨晚她和陸離一定發生了關係,這大概也是他徹夜未眠的原因,總之這就是給他造成了困擾,他一遍又一邊地想着,甚至幻想過他們上.牀的畫面,他捏碎了一隻高腳杯。碎片扎進手指,他就默默地看着血往下淌。
如果三年前那晚他狠心一些,也許昨晚就不會那麼煩躁了。
可是,他真的想傷害她嗎?現在,他不確定了。
將那些煩惱暫時拋諸腦後,歐陽爍的神色由始至終都很淡定,讓人琢磨不透。“所以,你就這麼認輸了?”
“認輸?不可能!我怎麼可能認輸?就算是死,我也要拖着那個女人一起。”
歐陽爍鼓掌,“不錯,我欣賞你這份玉石俱焚的勇氣,但是,我也不得不說,這實在是太愚蠢了。”帶着譏諷的意味淺淺地笑起來,“被一時的情緒激怒,失了冷靜,然後滿盤皆輸,這是你想要的結果?”
“當然不是!”
“那就按照我們的計劃繼續,你這樣哭鬧,除了讓自己難堪之外,有什麼好處?”說實話,他是很瞧不起這樣的女人。要不是她還有利用價值,他才懶得耐性子哄她。“放心,你有我在,已經成功了一半。”歐陽爍篤定道,他和顧嫣然都是心機深沉的狐狸,但是顯然他的功力又遠超過她。
“是麼?我現在還能相信你嗎?顧媛連陸離都能迷惑,我看你被她攻下也只是時間性的問題,說不定到時候還調轉矛頭對準我。”
歐陽爍的眉心沉了沉,看似無所謂的態度,又夾雜着幾分警告的意味。“別拿我和陸離比較,我討厭這樣的比較。”
顧嫣然心情很不爽,但是也不敢碰觸歐陽爍的底線,不再說了。“總之,如果你也被那個女人迷惑,我會瞧不起你。”
……
顧媛在牀上躺了一個上午才起牀,一天下來發生了太多事情,她心裡很亂。最後她想,就當做被狗咬了一口好了,反正她以爲自己那層膜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沒有了。
走到客廳,雪白的沙發上印着鮮紅血跡,是她“貞潔”的象徵,呵呵,真是諷刺。
她打了一盆水,用力把血漬擦乾淨,一遍又一遍,跟發泄一樣擦拭着。直到只剩下很淺很淺的印記,她還是覺得很刺眼,怎麼都沒有辦法忽視。
她知道血痕是烙在她心裡,永遠去不掉了。又急又氣,坐在地上哭了起來。最後打電話給小區保安,把沙發送給了他。
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客廳地上,越坐越鬱悶,給潘琦去了個電話。“陪我買傢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