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清透的彷彿摻了桂花蜜, 空氣中飄着誘人的甜。寧恩在游泳池裡暢快地一展身手,從溫泉之旅再到這幾天的混混噩噩,算算有些日子沒下水了, 奇怪的是身體沒有發澀, 反倒是身輕如燕般的輕快, 是因爲吐出心裡話才使得無事一身輕?
從她在水裡咧嘴到耳後根, 冒着一串串傻乎乎的氣泡, 便能知曉答案。
一道伽馬射線穿過水麪,直擊她全身,本是輕快的暢遊不出半圈就讓她失了心神, 手忙腳亂。寧恩探出頭,一抹臉上的水珠, 氣呼呼地看向射線源。
彭湛弓着腿, 手拄着下巴, 閒情逸致的臉又充滿着雅緻的欣賞,問。“怎麼不遊了?”
“你在這兒盯着, 我還怎麼遊?”寧恩沒好氣地,對着打擾到她訓練的傢伙。
“我最愛看你在水裡,像條魚一樣。”
他其實想表達的意思是,看她游泳能體會到真正的自由自在,但在寧恩聽來卻是另一層意思。
魚!就在不久以前, 他還嘲笑她的身材體型活脫脫像條魚!寧恩瞪了他一眼, 嘴裡不滿地嘟囔着, “你跟別的男人都一個樣, 膚淺的傢伙!”
她沒了興致, 游到邊兒上,他伸出大手要拉她上岸。她很有種地一甩頭, 拉着扶手如出水芙蓉般...
屁吧,寧恩有這個自知之明。在他看來肯定是巨大的,臃腫的,笨拙的鯨魚擱淺在海灘上。
在彭湛眼裡,那身藍色波點的泳衣肩帶寬的可以比擬背心,又從上到下遮蓋的不露一絲春光,他居然還能覺得性感,瞧那順着從她脖子上的水珠徑直消失在胸口,心裡癢癢的。
一旁的小順遞過大浴巾,還沒等寧恩接過,被他搶了先。“我幫你擦乾。”
他用眼睛瀏覽着她的體型,用手丈量着她的身體,感知着她翻天覆地的變化。她比以前豐腴了很多,沒了彼時的作鬧,少了矯情多了份真誠,從內心煥發着母性的光輝。那是令他無法形容,又難以自拔的美。
他的動作很輕柔,可那眼神兒明明是隻餓狼,錯,如假包換的色狼,冒着銀蕩的光!他到底要擦拭多久?她從上到下都要被他摸遍了。
寧恩推開他,雙手護在胸前,盯着眼前一本正經,眼神卻色眯眯的傢伙。
“別動,會着涼的。”
哈!着涼?這大太陽的會着涼!看他應該是腦子燒的不輕。她對着名義上緊張她,實則揩油的僞君子的小腿就是一腳。
他扶着被踢疼的腿,單腿蹦在原地,臉上蕩着被看穿不詭後的乾笑。
寧恩很想去睡,但擺在她面前最大的障礙是那間大臥室,說到底也不關臥室什麼事,罪魁禍首就是正無比享受晚餐的傢伙!
以前她沒覺得他嚇人,哪怕是在他發火動怒時自己也沒怕過,只是從昨晚開始,她嗅到從他身上散發出飢渴難耐的訊息,隱隱覺得危險!
趁他還沒吃完,她先溜回客房,只要門一鎖,就是安全的小世界!轉動門把手的一刻,她即將感受到自在又隨意的氣息撲面而來...
門開了,的確是自在到空曠,隨意的滿地打滾都OK,完全不用顧及碰到牀腿、沙發角之類的多餘擔心。
寧恩愣在當場,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她怎麼沒聽到一丁點兒的動靜?正當她納悶兒之際,耳邊飄來一記低沉到詭異的聲音,令她脖子上的汗毛根根堅起。
“彭太太,我們的臥室在隔壁。”
她嚇一跳地猛回頭,見他酒足飯飽十分慵懶地撐着門框邊,身體向前傾,下巴已近要貼到她的臉上。
她逃開兩步,指着空無一物的房裡生氣地問他。“是你叫人做的?”
“這間離我們臥室最近,做嬰兒房剛好,你不覺得嗎?”他頂着初爲人父,爲孩子着想周到的名義說。
“你....”寧恩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了,別生氣,下次我做什麼都會先請示彭太太好不好?”他放低身段輕哄着她,卻在偷笑事先早她一步,斷了她後路。
寧恩最終還是躺在了那張大牀上,旁邊自然少不了那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他的剃鬚水味兒,她聞不到薄荷的清爽,只覺得危險的氣息愈加濃烈。她將夾在腋下的被子緊掖了掖,又拽了拽胸前的被子,身體緊靠着牀沿兒,進入一級防備狀態。
彭湛見她只要再往後動一下就會摔到地板上,淡淡的語氣中帶着些許的認真。“我不喜歡你這樣防着我。”
“誰讓你總是伺機做過分的事。”‘他還好意思說這話!’寧恩不懟回都對不起自己。
他望着她,極認真地問。“什麼是過分的事?”
她狠狠瞪着他,這個傢伙心裡再清楚不過,還明知故問。
“我們是夫妻,親熱過分嗎?”
面對他的問,她競一時之間無法回答,偏過頭去。
他容不得她躲閃,扳着她的臉直視彼此,問的更加的直接。“告訴我,你是不想要,還是不想給?”
她,嘴脣動了動,卻沒發出半點聲音,就這樣看着他。
他的臉泛起一陣輕嘲,“我記得彭太太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我行我素直言不諱,原來這些都是假的,扭捏造作好像纔是真性情!”
“纔不是!”她最煩別人說自己裝腔作勢,拍開他的手,一併拍散心中堵塞的猶豫。
“那怎麼不回答我,連愛我的話都敢說,還有什麼不敢的,嗯?”他趁熱打鐵將激將法慣穿到底。
她像嚼蠶豆似的嘎嘣脆地回,“是擔心會傷到孩子。”
他揣測着她的話將信將疑。“真的?”
“愛信不信。”她沒好氣地要轉過身,今晚不想再看他的臉。
突然,彭湛從牀上爬起來,歡騰的像個傻子,雙手舉高嘴裡還喊着,“真心大冒險圓滿結束!”
寧恩被他這樣一鬧呆滯了幾秒鐘,纔回過味兒來。這兩天他一返常態的種種大變/態舉動,都是故意在捉弄她,嚇唬她!想到自己的擔驚受怕,拿過枕頭當武器,給他致命的幾連拍。
“投降,我錯了,我錯了。”他連連求饒卻也不躲,擔心她會摔倒。
“看你還敢不敢嚇我?”寧恩纔不管什麼求饒,她還沒出氣,還沒打過癮呢。
他抓住枕頭一角,頂着蓬亂的頭髮,慘兮兮地保證。“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那你今晚就睡地板,當做誠意。”她撒開手中的枕頭,閃了他一個趔趄。
“我從來都是說到做到,就沒這個必要吧?”
“相當有必要!”
寧恩霸佔了大牀,身心兼具一個舒服,一個解氣。而彭湛只能落魄地蜷在地板上,這樣悽慘的下場他是怎麼都沒想到!
他起初只是逗逗她,假裝跟她親近,可她慌亂中害怕的眼神,和有意與他拉開距離讓他心生疑慮。不確定她所說的那些他夢寐以求的話,是不是一時衝動。所以他才一再逼問她心中所想,還好,答案是他能接受的。
“寧恩”
剛剛沉寂的安靜,又被他打破,她不耐地回。“幹嘛!”
“我不會對你做霸王硬上弓的事,知道你現在還沒準備好,我會等。”
寧恩睜開眼睛,他居然知道?是的,她愛他,但一下子就過度到肌膚之親的親密,她還沒準備好,需要一段時間。他出其不意的話語,暖了她的心窩兒。然...僅僅是幾秒鐘後,她又聽到那個男人傳來哀嘆。
“不過,我的忍耐快到了極限,真後悔讓你生孩子。”
她抓起枕頭像扔炸彈一樣撇過去,正巧砸在他不可描述的部位,引來一陣哀嚎。
悶熱的午後卻不及客廳內黏膩的兩個人,他摟着她,她依偎在他懷裡,靜靜地看着窗外的雲,什麼也不需要說,獨想這份甜美的靜謐。
手機被他調了靜音,振動卻一直沒有停過,誓死要打破這如膠似漆的纏綿。彭湛索性將手機關機,徹底沒了惱人的動靜。
寧恩擡頭問他,“你不用去上班嗎?”
他藉機吻着送上門的脣,只敢輕啄,不想引火燒身。“你不想我陪你?”
寧恩沉浸在他的摟抱、親吻的甜蜜之中,多少有那麼點心虛。“不是,只是你好久沒去了。”
有她在身邊,有誰還會去理會枯燥的工作。連談起都大煞風景,他連忙換了話題。“沒多久,才幾天而已。你不是要選嬰兒牀嗎?”
他們一起看着手機上的嬰兒牀款式,寧恩指着最便宜的一款,“買這個吧,經濟又實惠。”
“不行,這個做工太一般。”彭湛馬上否決掉,翻看下一頁。
“小孩兒長的快,用不了多久的,買再高檔的也是浪費。”寧恩不想自己的孩子被富養,在嬌慣中長大。
彭湛壞笑一聲,“怎麼會浪費,第二,第三個都可以用。”
“什麼?”她沒聽錯吧,昨天某人還說後悔要孩子呢,今天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