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強烈的不舒服給弄醒來的,渾身上下都疼,尤其是我的腦袋,炸裂一般的疼痛感還伴隨着眩暈!
等我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皺眉,胃裡頭的不舒服也跟着涌了出來,我綿軟的身體無力的往牀邊上一趴張口嘔吐了起來……
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吐出來了,全都是酸水,哇哇吐得我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感覺自己立馬就要掛了!
正當我隨便摸了什麼東西抹了眼睛之後,好幾團衛生紙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就那麼安靜的被扔在了牀邊!
我一愣,立馬回身打量自己和身邊的位置,昨天晚上的記憶斷斷續續的回涌上來,我卻死都不記得腦袋被撞到之後的具體情況。
一想到自己的腦袋,我手肘一個無力身體又重重的跌落到了牀上,俞曄彷彿正睡的迷糊,長臂一撈十分自然的把我給納入了他的懷中!
我的後腦勺一麻,眼前又泛起了黑雲,連用手去檢查一下自己身體的勇氣都沒了!
俞曄說他不想做君子,那這回,他是不是真的做了小人吶!
等我再有知覺的時候,俞曄已經穿戴完好,他正一邊對着電話談笑風生一邊俯在我的視線上空,我的身體身體有着被毛巾擦過的感覺!
粗糙的質感讓我十分的不舒服!
腦袋越發的暈了,我又幹嘔了幾口,俞曄終於掛斷了電話轉而滿臉着急的過來詢問我:“咱們去醫院吧!”
我說不出話來,我想用眼睛狠狠瞪他的,但我眼裡全是淚也不曉得他有沒有接收到我的敵意。
俞曄把渾身無骨的我又放好,粗糲的毛巾劃過我的小腹一直往下似乎想要去清理什麼,我終於咬緊牙關奮力一吼:
“別碰我!”
這回,他沒動我了,我卻絲毫覺不出勝利的味道來,我想,我已經輸了!
真特麼可笑,輸了一個十年還不夠,這麼緊巴巴的整個人生都要輸給他了,我上輩子應該是欠了俞曄挺多東西的吧!
在我再次失去意識之前,我想明白了,我上輩子肯定是用了蠻殘忍的手法了結了他的性命,這輩子,他再用更爲殘忍的方式來折磨我的一生!
恨俞曄嗎?我恨,以前是得不到的恨,現在是厭惡的恨,真正的恨!
來H市的第二天半夜,我光榮的住院了,腦震盪,就撞牀邊上的那一下加上那點酒勁什麼的,我在病牀上躺了兩天沒翻身!
迷迷糊糊裡頭我感覺來了好些人來看我,但在我心情極度鬱悶之下我就一直裝死當做沒看見,守在我身邊的是一向很忙的俞曄,這回,他死守着我。
就好像在看守着犯人的獄警似的!
我想起以前我病倒的時候,真是緊着巴着想要俞曄來陪陪我,他沒空,現在我不想看見他了,他卻不走了!
我正偷偷的嘆氣呢,一塊兒蘋果塞進了我的嘴裡,俞曄笑道:“知道你醒了!”
我睜開眼定定的看着他,拿下那塊蘋果在手裡,嚥了咽口水之後直接問道:“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對吧!”
沒有肉體接觸,清清白白的兩個人!
俞曄臉上的笑,沒了,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之後又繼續了起來,修長的手指握着刀把蘋果片好放在一旁的塑料袋裡,好像是給我準備的。
我捏了捏手裡那塊蘋果,激動的再次開口:“說呀,說我們沒發生什麼,俞曄,說呀!”
他的眼皮挑了挑,神色十分嚴肅的面向我,半晌,他衝我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我把手上的蘋果往地上一扔,掙扎着想要起身卻不行,虛弱的倒在病牀上我吃力的質問他:
“什麼對不起,你對不起什麼,怎麼就對不起了,別給我說這些虛的,其他的我都不追究,你就告訴我,我們之間還跟以前一樣就好了呀!”
俞曄把手上的刀往旁邊一放,長臂輕按下了我的身體,手飛快的定住我那隻正在輸液的手,他隔得極盡的看我,眼裡半點躲閃也沒有:
“我們之間就算是沒有這一層關係也是斷不了的,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就算我不說,難道你真的感覺不出來嗎?”
“別碰我,你放開我。”
我想要奮力的掙扎,但幾天粒米未進的情況讓我渾身使不出半點的力氣來,只能任由他就這樣壓着我,咬碎了一口牙齒也動彈不得!
他說:“你懂我,你瞭解我的一切,你知道我的執着,我以爲你會繼續等我的,是我粗心了,但沒關係,好事多磨,我們總會在一起的。”
是啊,我懂他,我等他,我愛他,可結果呢?
忍不住的紅了眼眶,我一字一句道:“你撒謊,在意我又怎麼會放我走!”
“你告訴我說,你累了呀,開心,你累了呀,你累了爲什麼不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後等等我呢?我就快成功了,你再休息一下我就到了。”
俞曄說着說着眼睛也紅了,我從不忍心看他的哭戲,那是因爲我比任何人都心疼他,我以爲我這麼恨他現在瞧見該得意一下的呢,沒想到,我還是忍不下心去看!
他說,原本我再等等他我們之間就會有一個結果的,但我沒等呢!
所以……這一切的錯是因爲我嗎?因爲我等太久,也因爲我沒等?
眼淚傾瀉而下,我咽唔着偏頭不敢看他:“騙子,你都不要我心裡哪裡會有我,我等了你那麼多年你一點兒念想都沒給我,現在卻來怪我,你騙人的。”
俞曄俯身輕柔的在我脣邊上印上一吻,他抓着我的手解釋道:“你不是說你很保守,要留到新婚的麼!”
我特麼有說過嗎?就算有那也是開玩笑的吧!
彷彿說到了傷心處,俞曄還失落的吶吶道:“你果然是留給了新婚是麼?”
我回應他的只有橫流不止的淚水!
這太尼瑪氣人了,我真是後悔一衝動來了這裡,故地重遊的代價一定要這麼大嗎?
他伸手抱了我,兩人相對兩無言的冷靜了一下之後,俞曄忽然小聲的衝我說:“過年回我老家辦婚禮還不好?”
我無力的斜了他一眼,乾笑了半晌:“再感人也是過去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