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發表,謝絕轉載~
春雨朦朧,一樹梨花,攀爬上遒勁的褐色枝椏,似雪綻放,一個深深院落,一對恩愛夫妻,兩個可愛的孩子。
這是一個美麗的夢,蘇曼畫側轉過身子,臨窗發呆,看着燈火璀璨的外面,恍惚間,以爲自己回到了紅嶺市,那個有山有水有親人的地方。
遠在異鄉,她從來沒有這麼一刻像這樣想家,透明的淚珠沿着白皙的臉頰緩緩流向手背,蘇曼畫的雙肩也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那個美麗的夢的後續竟然是那麼的可怕,可怕到她不願意相信也不願意接受。
她竟然夢見自己……失去了媽媽!雖然夢境是模糊的,她也沒有看清楚那個女人的臉,但她心裡無比確定,那個人是她媽媽,那種與生俱來的熟悉感,刻在骨子裡的血緣親情,但……怎麼會這樣呢?
是不是因爲她白天的時候去了墓地,看了婆婆,所以纔會做這樣的夢?或許,這又是冥冥中的某種暗示,是上天垂憐,在提醒她……
不!蘇曼畫搖了搖頭,試圖把這個荒謬的念頭甩出腦子,她小跑着進了洗手間,往臉上潑了一把冷水,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下午從墓地回來,權鐸把她送回了家,接到電話又匆匆去公司了,蘇曼畫感覺自己有些累,便在牀上趴了下來,本想眯一下眼,沒想到後來睡過去了,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大概是以毒攻毒取得了效果,水的冷意驅散了蘇曼畫心裡的寒涼,她對着鏡子嘴角牽扯出一個略顯蒼白的笑容,又捏了捏臉頰,擠出一抹淡淡的粉色,安慰自己,夢都是相反的,她的媽媽那麼善良,上天怎麼忍心傷害她呢?
突然感覺小腹一陣墜墜的疼,好像是……蘇曼畫咬了咬脣,想起了什麼,打開上方的櫃子,拿出一包衛生棉。
蘇曼畫的經期一直都不準,提前延後都是有可能的,而且來的前三天還會伴隨着輕微的疼痛,還好這次她事先準備好了,不然又該像上一次一樣出糗了!
處理好後蘇曼畫才慢慢走了出去,全身軟綿無力,踏着樓梯像是踩在棉花上,楊嫂一看到她,立刻招呼道,“少夫人,晚餐準備好了,正準備去叫你呢,沒想到你自己下來了!”
蘇曼畫笑了笑,眼睛往四處看了看,沒有看到那個人,眸光瞬間黯淡了幾分。
眼前的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楊嫂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很是體貼地開口解釋,“三少爺下午的時候打電話說他今晚不回來吃飯了,讓我們先吃,我見你還在睡覺,便沒去打擾。”
原來是這樣啊。瞥見楊嫂帶笑的目光,蘇曼畫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髮,“那……那我先去洗手。”
看見那個纖細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楊嫂的笑意又深了許多,看來三少爺是真的把這個女孩子疼進心裡了呀!以前他哪裡會這麼細心,明明忙得分`身乏術還抽空打電話回家呢?
權鐸和蘇曼畫住的別墅和莫玲葉的相對,隔着一段距離,所以他們並不在一起吃飯,餐桌上只有她和楊嫂兩個人,連喝湯的細微聲音都聽得尤爲清晰。
在這裡沒有那麼多的規矩,楊嫂話也不多,她大多數時候都是沉默寡言的,只是一開始說了句,“先喝湯吧,免得涼了傷身。”後面就不再說了。
蘇曼畫心裡暗想,或許只是性格使然,畢竟不是全部人都喜歡說話的,雖然她是個例外。吃了大半碗的飯,她實在按捺不住了,又夾了一塊東坡肉放進碗裡,用筷子點了點,“楊嫂,我發現你做的這個和我媽媽做出來的味道好像!”
彎了彎脣,蘇曼畫又綻開燦爛的笑容,心滿意足地說,“一樣這麼美味!”
楊嫂似乎很容易害羞,聽到這樣讚美自己的話,臉竟然有些紅,眼底是帶着笑意的,但聲音卻有些不自然,“少夫人你喜歡就好。”
很快解決了一塊東坡肉,外焦裡嫩,肥而不膩,尤其是醬汁,讓人恨不得把舌頭一起吃下去,蘇曼畫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脣,一臉感慨地說,“這可是我們家鄉的名菜呢!傳說在很久以前,女孩子都要學會做這道菜才能嫁得一個好人家,可惜……”
蘇曼畫俏皮地聳了聳肩,眼裡似乎有些無奈,“我一直都學不會,我媽媽還說,如果我要是生在以前哪,肯定嫁不出去……”
或許是想起了太多過去的美好回憶,蘇曼畫的眸子像是被清泉洗濯過般清明透亮,聲音甜軟動聽,讓人喜不自勝,不知不覺沉迷其中。
楊嫂臉上也露出心馳神往的表情,聽得很是認真,在聽到蘇曼畫口中說出,“其實,在我們紅嶺市呀……”這一句時,她臉色倏然一變,指間的銀色筷子隨之掉落……
楊嫂也顧不得去撿筷子,在她那張印着歲月痕跡的臉上摻雜了太多太複雜的情緒,驚訝?驚喜?激動……
蘇曼畫的閱歷還太淺,無法讀懂,只能輕聲問,“楊嫂,你怎麼了?”
“你剛剛說……紅嶺市?”良久後,楊嫂口中才緩緩吐出這句話。
“是呀!”原來是因爲這個,蘇曼畫心裡鬆了些,點點頭,又補了一句,“紅嶺市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楊嫂的眼睛裡開始涌出了淚水,她激動地抓住蘇曼畫的手,動情地說,“紅……紅嶺市也是我從小生長的地方……”那三個藏在她心裡很深的字此刻說出來,竟有些不習慣,莫不是“近鄉情更怯”的類似情感作祟?
蘇曼畫不禁愕然,聽她繼續說下去,“在十七歲之前,我……”
楊嫂原本是個孤兒,後來被仁厚的林家收養,當時林家只有一個千金,也就是林一珊,她們一起在紅嶺市長大,一起讀書學習,磨墨臨字,幾乎度過了一段人生中最無憂無慮的少女生活。
後來林一珊和權氏集團年輕的總裁權雲城相戀,結婚,楊嫂也跟着漂洋過海到了美國,經歷了人世滄桑變化,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去過一次。
蘇曼畫直到睡前的最後一刻,腦中都在回想着晚飯時分楊嫂和自己說的話,原來看似寡言的她,背後竟然有這樣的故事,實在難以相信。
一個人到底要多堅強,才能漂泊遠方,即使倒了唯一的支柱,只能在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夢魘裡看見故鄉模糊的影子,也不折不撓?一個人到底是有多脆弱,在聽了她的“紅嶺市”三個字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潸然淚下?
後背突然傳來一陣暖意,一雙有力的大手從腰上環過,不安分的手指挑開她的睡衣,貪婪地摩挲着每一寸柔嫩的肌膚……蘇曼畫迷迷糊糊地清醒了過來,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瞬間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直到胸前突起的某處被他用力揉搓……
“哎!”蘇曼畫的手軟綿綿地搭在男人手腕上,帶着暖暖的溫度,似乎帶着一種欲拒還迎的味道,“不要啦……”
聲音突然被封住,一條溼滑的舌鑽了進來,男人的手託着她的後腦勺,大肆掠奪她口中的甜蜜,他身上灼灼的溫度像瘟疫般傳染到她身上,蘇曼畫全身更是燥熱,軟軟地嚶嚀一聲,便乾脆由了他去!
本來還想提醒他有不速之客突然造訪的,蘇曼畫心裡有些壞壞地想,既然權先生這麼迫不及待地想體驗一下何謂真正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而且還頗有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意味,那麼也就別怪她了,哈哈!
果然下一刻,睡裙的裙襬被推高到腰際,蘇曼畫兩條白嫩的腿明晃晃地露了出來,男人早已脫了身上的束縛,手指極具侵略性地來到她的最後一層阻礙前……
指尖傳來一陣厚重的觸感,權鐸停下了動作,輕皺着眉頭,這是什麼玩意兒?
這個時候,蘇曼畫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一臉無辜地說,“我大姨媽來了,剛剛我就是想提醒你的……”
四兩撥千斤,輕輕柔柔一句話便把所有的過錯推到了某個猴急的男人身上,蘇曼畫心裡別提有多得意了,但這種時候被某個東西抵着的滋味實在太不好受,她推了推他胸口,眸底波光流轉。
低頭無奈地看了身下脹鼓鼓的地方一眼,權鐸若有似無地輕嘆了一口氣,翻過身,直挺挺地躺在牀上。
許久後,不知道是不是平息了心底的熱,權鐸又重新摟住旁邊的人,聲音低沉地道在她耳邊,“老婆,你想要一個怎樣的婚禮?”
今天下班後,他一直都在忙着婚禮的策劃,本來是想着把大體弄出來,然後細節才讓她慢慢添加的,畢竟婚禮是兩個人的事。
請的是國際最賦盛名的婚禮策劃師,他頭腦中有太多令人驚歎的主意,討論起來沒個完,所以權鐸才耽誤這麼多時間。
“不知道,”蘇曼畫在他胸口挪了個舒服的位置,搖了搖頭,似乎心不在焉地說,“你決定就好呀!”
一來是這種事情太複雜,她骨子裡又懶惰,更是懶得費心去想,二來是對自己丈夫十分自信,只要是和他結婚,其他的一切都好啊!
可她的語氣聽在權鐸耳裡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婚禮這麼大的事,老婆竟然這麼不熱衷?這個高智商的男人開始反思,是不是中間的哪個環節出了什麼差錯?
表白,咳咳,他算是隱晦地表白過了吧?對女孩子而已很重要的求婚,他也求過了,雖然有些霸道。難道是……
權鐸晃了晃懷裡昏昏欲睡的人的肩,“如果是戒指的話,你不用擔心,我……”
“哦!”蘇曼畫的意識被陣陣睏意打得東倒西歪,勉強應了一聲,“總之,你決定就好。”
又是這種心不在焉的語氣,權鐸直接把她抱了起來,額頭抵着她的,問得很是認真,“婚禮是我們的,有什麼你都可以提出來。”
畢竟結婚這種事,他這輩子只打算做一次。
雖然必須承認他的聲音很好聽,但是如果給她的睡眠造成了困擾那就另當別論了,蘇曼畫猛地睜開了眼睛,想起自己下午的失落,扁了扁嘴,音調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婚期都定了,可是……你都還沒見過我爸媽呢!”
權鐸緊繃的心落了下來,親親她臉頰,語氣寵溺又無奈,“這件事我早就考慮到了,後天的飛機,我陪你一起回紅嶺市,我當着岳父岳母的面,請他們把你嫁給我,還要邀請他們來美國參加我們的婚禮,好不好……”
蘇曼畫原本也只是想抱怨一下,沒想到他竟然想得這麼遠,心下又是一陣甜蜜,“嗯,都聽你的!”
想了一會兒,蘇曼畫又開口,“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哦,趙先生和蘇女士好像不太喜歡你,而且你不說一聲就把他們心愛的女兒拐走了,嘖嘖……”後果很嚴重。
“嗯。”權鐸應了一聲,認真思考起來,“那麼,在請他們把你交給我之前,我會先道歉。”
蘇曼畫被他正經嚴肅的模樣逗樂了,抱着肚子咯咯笑了出來,還很好心地建議道,“權先生,大概你還要負荊請罪哦!”
見男人似乎不太理解這個複雜成語的意思,蘇曼畫剛想解釋,突然腰被他扣住,她被抱了起來,平放在他身上,她的背貼着他的胸口,兩顆不同的心臟,突然跳出了同一個頻率。
這是要……做什麼呀?
雙腿間傳來一陣陌生的感覺,蘇曼畫低頭一看,男人那從黑色森林中傲然擡頭的茁壯某物,青筋暴露,竟然從她雙腿間插`了進來……
他,他竟然……用這種方式,實在太可惡了!蘇曼畫瞪大了眼睛,瞬間幾乎忘了呼吸。
男人開始扶着她的腰,熱硬的腫脹先是輕輕摩挲着她的腿側,然後模仿着某個色`情的動作,開始挺身穿插起來……
這麼激烈的視覺衝擊,沒有想到那個東西……竟然長得這麼醜,算得上面目猙獰,想到它以前就是這樣進入自己的身體,蘇曼畫早已羞紅了臉,隨着男人的動作,感覺一股股熱流從雙腿間漫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大姨媽,還是……
不知過了多久,蘇曼畫躺在牀上劇烈喘息,心臟撲通跳個不停,臉頰的熱度一直不散。
基本上得到滿足的男人笑了笑,“我提前試驗一下何謂‘負荊請罪’。”
蘇曼畫不解,這個時候的男人是很好說話的,颳了刮她鼻尖,“中文裡不是還有這樣一個詞,拙荊?”
古代,男人形容自己的妻子爲拙荊,她是他的妻,他剛剛“背”着她,等於負荊請罪?
看着男人笑得很是礙眼的俊臉,蘇曼畫直接一個枕頭砸了過去!
還說自己中文不好!
不對呀,蘇曼畫突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聽楊嫂說,他的母親也是紅嶺市人,而且出身於書香世家,肯定有着深厚的中文造詣,身爲她的兒子,怎麼可能……
想來他以這個藉口,佔了她多少便宜?在男人尚未平息的喘息聲中,蘇曼畫忽然明白過來一個道理,他欺負得她好苦哪!
“你……混蛋!”教養良好的蘇家小姐,終於被某人調`教得漂亮地罵了一個粗口。
“夫人……過獎。”某人心情大好地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