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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安夏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靳奈便擡起手,指了一下前方,語調有些冷淡:“開到那裡停一下。”

蘇安夏猜不透靳奈上自己的車有什麼事,所以沒什麼猶豫的就按照靳奈的指示,將車子開到了安靜偏僻的地方。

蘇安夏一邊熄火,一邊轉頭,笑着對着靳奈開口:“靳奈,你找我什麼……”

蘇安夏的話還沒說完,靳奈突然間就冷言冷語的打斷了她的話:“蘇安夏。”

靳奈不是沒有連名帶姓的喊過蘇安夏的名字,只是這一次,喊得蘇安夏心底突然間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她望着靳奈,眨巴了一下眼睛,沒有說話。

“我從來不記得到底是什麼時候,我給了你一種錯覺,讓你覺得我對你是有意思的……”靳奈望着蘇安夏的眼底,是一片冰寒,沒有絲毫的溫度,他接下來的話,明明說的是抱歉的話,可是怎麼聽,怎麼傷人:“如果真的有,那麼在這裡,我對你說聲抱歉,希望你收起那些自作多情的認知,不要給我四處亂說話!”

靳奈的話,說的太過於直接,也太過於直奔主題,讓蘇安夏一時之間有些緩不過來勁。她怔怔的望着靳奈好半晌,然後臉色才一點一點的白了下去,脣瓣緊緊的抿着,好半天,纔出聲問了一句:“我剛剛跟蘇蘇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靳奈壓根就沒有去接蘇安夏的話茬,只是他的眉眼卻微微變得冷了:“我現在坐在這裡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爲了告訴你,曾經我不要的東西,現在我依舊不會去撿!”

蘇安夏的面色瞬間蒼白到了極致,她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眼底變得有些紅,可是卻固執的深吸了一口氣,將那些酸澀壓了下去,她的手死死地握成了拳,很用力才使得自己看起來很平靜,她盯着靳奈,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問了一句:“爲什麼?”

蘇安夏根本不等靳奈回答,就替他回答了答案:“是因爲你喜歡的那個女人嗎?”

蘇安夏忍不住勾着脣輕輕的笑了笑:“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還依舊是一個人,這說明,你根本沒能和你喜歡的那個人在一起,這都過去十多年了,十多年了,你難道還不死心?”

靳奈的眼眸很冷,裡面帶着一股決絕,一字一頓,直直的擊入了蘇安夏的心:“你放心,就算是我死心,我也不會看上你。”

蘇安夏用力地抿了抿脣,手一下子就抓緊了方向盤。

靳奈盯着車的擋風玻璃看了幾秒鐘,又出聲,這次的聲調,雖冷,卻帶了一絲淡傷:“更何況,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我對她會死心。”

蘇安夏被靳奈的最後一句話,說的神情徹底僞裝不下去了。

這麼多年,她交過很多男朋友,不管是那些男朋友先追的她,還是她先追的那個些男朋友,總而言之,只要是她蘇安夏看上的,就沒有追不到的。

唯獨靳奈……是一個例外。

當初她年少輕狂,她卸下所有的高傲和自尊,主動去追他,結果卻換來的是他的嫌棄。

那個時候,她本以爲,靳奈就是自己這一生中唯一的敗筆。

甚至,她都已經接受了這個敗筆。

直到大概四年多以前,她和靳奈在聚會上碰上的時候,靳奈總會很無意的跟她聊兩句。

她認識靳奈這麼多年,雖然不能說完完全全的瞭解靳奈,但是,卻也算是很瞭解靳奈的人,她從沒有見過靳奈何時主動地去跟一個女人說過話。

她當時也以爲是自己多想了,可是,一次,兩次,三次……這都過去了四年了,靳奈仍舊會主動跟她說上一兩句話……然後她纔有了靳奈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的念頭。

坦白而言,當初年少的時候,她之所以追他,是真的被他那張臉給迷得神魂顛倒,她見過那麼多漂亮的精緻的面孔,卻從未見到過靳奈這樣讓她一眼驚豔到心底的臉龐,所以她就跟着了迷一樣,想要讓靳奈當自己的男朋友。

怎麼形容那個時候的感覺,就像是自己看中了一個全球限量版的包包,就是想要得到,那樣會引人注目,會令人羨慕。

所以,她當時就覺得,靳奈這樣的男朋友帶出去,絕對會讓她很有面子。

當她覺得靳奈是對自己有意思的時候,她原本已經對男主徹底放棄的心,又開始甦醒。

更何況,此時的靳奈,是連拿了六年的影帝,是環影傳媒的ceo,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國民老公。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靳奈還是對她沒意思。

連續兩次都敗在了這個男人的手下,折讓從小到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蘇安夏,真的有點不服氣,有點不甘心。

她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女人,能讓靳奈這麼死心塌地,能讓靳奈爲了那個女人,十多年如一日一樣,堅貞不渝的守着。

蘇安夏望着一旁準備下車的靳奈,按捺不住地脫口而出,問了一句:“靳奈,你喜歡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靳奈表明自己的態度,便絲毫沒有半點要跟蘇安夏再糾纏下去的意思,他伸出手,剛準備去推開車門,結果就聽到身後的蘇安夏,突兀的問了他一句:“靳奈,你喜歡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靳奈手上去推門的動作瞬間頓住,他整個人保持着一動不動的姿態,約莫半分鐘,才語調寡淡的丟了一句:“你不配知道她是誰!”。

然後,便推開車門,沒有任何停留的下車,揚長而去。

蘇安夏坐在車裡,透過後視鏡,望着靳奈漸行漸遠的身影,眼眶終於忍不住紅了起來

電梯門升到頂層,開門,靳奈從裡面走了出來。

助理抱着幾分文件,正等在他的房間門口,看到他走來,立刻恭敬地迎上前,說:“靳總,中午的時候,公司裡的副總,差人送來了幾份文件,說是緊急文件,請您過目了之後,如果沒有問題,儘快簽字,送回公司。”

靳奈輕點了一下頭,掏出房卡開了門,然後脫掉西裝的外套,遞給了助理,從他的手中接過了文件,便走到沙發前,坐下,打開審批了起來。

文件有七八份,靳奈一一看完,簽好字,窗外天色已黑。

靳奈將文件遞給助理,示意他送回公司。

助理看到現在八點鐘,靳奈還沒吃晚飯,於是便出聲問:“靳先生,要不要我幫您給酒店裡叫宵夜?”

可能是因爲批閱了一下午文件的緣故,靳奈眉心浮現了一層淡淡的疲倦,他衝着助理擺了擺手,表示不用。

助理識趣的抱着文件,低聲的說了一句:“那靳先生,您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靳奈擡起手,揉着自己的眉心,微微頷首。

助理轉身的時候,靳奈突然睜開了眼睛,開口說了一句:“你等下拐到蘇小姐的房間,讓她上來一趟。”

“是。”助理低聲應了一句,輕輕地打開門,走出了房間。

偌大的套房裡,一瞬間只剩下靳奈一人,他靠在沙發上,盯向了落地窗外的漫天星空,腦海裡不知不覺的就想到蘇安夏在農家菜飯店裡,對着蘇沁說的那些話。

蘇安夏年少的時候,追他失敗之後,雖然因爲蘇沁和許嘉木,他不得不面對蘇安夏,但是他儘量讓兩個人之間不要出現過多的交集。

直到四年多以前,那個時候,他已經足足有將近七個月沒有見到蘇沁,也沒有聽到任何關於她的消息。

那一晚,許嘉木組局,在金碧輝煌唱歌,他去的有點晚,趕到的時候,位子已經被坐的差不多,唯獨蘇安夏旁邊有個空位,他便走過去,坐了下來。

起初蘇安夏沒有主動找他開口說話,他也沒想着要跟她說話,是後來大家做遊戲的時候,蘇安夏傳篩子給他的時候,跟他說了一句話。

換成以往的性子,他是不會回覆的,可是那一次,他卻跟她說了話。

兩個人就這麼閒聊了兩句,他便裝作不經意的順勢問了一句:“蘇沁呢?怎麼沒來?”

蘇安夏也沒多想,就跟他說:“蘇蘇感冒了,身體不舒服,不想動。”

他很平靜的對着蘇安夏點了一下頭,看似很是漫不經心,可是心底,卻心疼成了一團。

那個時候的蘇沁,已經是他不能愛的深愛,縱使他在擔憂,卻也沒有半點理由和資格去探望她關心她,最後,只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開着車,跑到蘇家的門外,從深夜呆到了天色微亮,才離開。

蘇沁是他一輩子明知得不到,卻始終都放不下的牽掛。

即便那時的她和他已經都沒有半點聯繫,他卻依舊想要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所以,有了第一次跟蘇安夏說話,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就這樣不知不覺中,持續了四年多,直到許嘉木的母親韓如初找上自己,僞裝成許嘉木和蘇沁扮演夫妻……他才和蘇安夏之間的話語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