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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沁壓下心底的起伏,對着靳奈說了蘇安夏喜歡的幾個品牌的首飾、衣服和包包之類,說到最後,蘇沁又補充了一句:“算了,你如果去買東西的話,我跟你一起去吧,你挑的,未必是安夏喜歡的。”

“嗯,好。”雖然蘇沁什麼都沒說,可是靳奈還是能感覺到她心底在爲蘇安夏煩心,他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就將她從懷中拉了出來,望着她的眼睛說:“蘇蘇,你別想太多,不管會發生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世間最幸福的事,莫過於你心底擔憂的,有人懂。

靳奈的話,似乎帶了一股神奇的力量,讓蘇沁瞬間心安了下來。

蘇沁情不自禁的埋入了靳奈的懷中,過了會兒,出聲說:“靳奈,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兩個字是什麼嗎?”

靳奈把蘇沁的長髮順了順,問:“什麼?”

蘇沁微微的昂了昂頭,湊到了靳奈的耳邊,低聲說:“老公。”

靳奈的身體明顯的僵硬了一下,整個人定格了約莫一分鐘,才突然間將蘇沁壓倒在牀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如果可以的話,靳奈真的很想就這般好好地疼愛她一場。

只可惜……只能這般想想。

靳奈翻來覆去的吻了蘇沁許久,最後氣喘吁吁的放開了她,開口的聲音,帶着一絲壓抑:“蘇蘇,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動聽的兩個字,是什麼嗎?”

靳奈湊到她耳邊,低語:“老婆。”

學她……蘇沁臉紅撲撲的吃笑了一聲。

笑過,蘇沁又湊到靳奈的耳邊,說:“靳奈,有件事,我是不是沒有告訴你?”

“嗯?”

“其實,我對你是一見鍾情……嗯……”蘇沁停頓了一下,又說:“就是說,我在躲雨的那天,就喜歡上你了,喜歡了你整整十三年。”

從他看到情書的時候,以爲她喜歡了他五年,後來去了學校,才知道她爲他考進了一班,然後他就以爲她從高一喜歡上了他,可是現在,她告訴他,她對他一見鍾情,喜歡了他十三年。

靳奈在這一剎那,聽見了自己血液逆流的聲音,他盯着她看了許久,許久,纔出聲:“好巧,我也喜歡了你十三年。”

因爲平常時間,蘇父蘇母要上班,在蘇沁打電話提前商量的情況下,把登門拜訪的時間,訂在了週末。

那一天一大早,靳奈和蘇沁便起了牀,兩個人梳洗完畢,先驅車去了墓園。

蘇沁父母的墓地和靳奈母親的墓地沒在一個墓園,而且距離也有些遠,等到拜祭完,回到城裡已經是上午十一點鐘,驅車到蘇家門口,勉強趕上了最初約定的登門時間點。

蘇父開的門,蘇沁先打了招呼,然後轉頭對靳奈做介紹,靳奈對蘇父問好的時候,表現的鎮定自若,有禮謙卑。

蘇沁本以爲靳奈在問自己蘇父蘇母喜歡什麼的時候,會從自己說的各種喜歡的東西里挑一樣買,卻沒想到他竟然沒一樣都買了,各種盒子包裝袋,足足堆滿了蘇家客廳的一個大角。

蘇母正在廚房裡看傭人煮飯,聽到蘇父的聲音,從裡面走了出來,招呼着靳奈坐下,還親自去切了水果,端出來。

蘇沁打量了一圈客廳,沒有看到蘇安夏的身影,等到靳奈回答完蘇父問的幾個問題,纔出聲,問:“我姐呢?沒在家嗎?”

“夏夏在樓上,我去喊她……”蘇母笑着接了話,剛站起身,蘇沁就看到穿了一條淡藍色針織長袖連衣裙的蘇安夏,施施然的從樓上踩着臺階走了下來。

蘇沁下意識的握緊了一下拳頭,一直等到蘇安夏走進,纔開口,喊了一聲:“姐。”

蘇安夏在聽到蘇沁的聲音時,微微的垂了垂眼簾,隔了片刻,才轉過頭,將視線落在了靳奈的身上,盯着靳奈看了好一陣子,才掃了一眼蘇沁,然後就微昂着下巴,一言不發的坐在了蘇父身邊的空位上。

雖然蘇安夏只是望了一眼蘇沁,但是蘇沁還是清楚地捕捉到了她眼底的冷淡和疏離。

蘇沁的身體,忍不住變得有些生硬。

蘇母並不知道蘇安夏喜歡追求過靳奈,看着蘇安夏坐下,也跟着坐下,還笑眯眯的開口說:“剛想上樓喊你呢,你就下來了,還有啊,夏夏,那些都是靳奈特意給你買的,他還真有心,買的都是你喜歡的,而且全部都是當季新款呢。”

坐在蘇沁身邊的靳奈,剛剛只顧着陪蘇父談一些商場上的事,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但是因爲他緊挨着蘇沁,清晰地感覺到了她身體的僵硬,心底便明白肯定是跟蘇安夏有關,現在聽到蘇母的話,立刻禮貌而又溫和的補充了一句:“伯母,我哪裡知道蘇小姐喜歡什麼,這都是蘇蘇親自去商場裡選的,香奈兒那個包,蘇蘇說蘇小姐喜歡藍色,也喜歡枚紅色,最後還特意囑託我兩個都乾脆買了下來。”

其實那個香奈兒的包,要買下來兩個顏色的是靳奈,當時蘇沁還納悶爲什麼要這樣做,現在聽到她的話,她終於明白了,靳奈之所以那樣做,就是爲了讓蘇安夏知道,她的心底到底有多在意她這個姐姐的。

靳奈的貼心,使得蘇沁心底暖了一下,下意識的就望向了蘇安夏。

蘇安夏彷彿根本沒有聽到蘇母和靳奈的話一樣,掃都沒有掃一眼一旁放着的各種品牌的購物袋,只是目光定定的盯着面前正在播放廣告的電視機。

屋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尷尬。

不過好在蘇父蘇母都是粉飾太平的高手,蘇父先是訓斥了蘇安夏一句,隨後就臉上帶着幾分歉意的對着靳奈笑了笑,然後轉了話題,蘇母也立刻附和着接了話,靳奈也彷彿剛剛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繼續陪着他們聊。

只是,在旁人沒有看到的地方,靳奈悄悄地捂住了蘇沁的手。

雖然兩個人什麼話都沒說,但是蘇沁心底明白,他這是在安慰自己。

蘇沁被蘇安夏的冷淡,本惹得有些難過的心,因爲靳奈這個悄無聲息的舉止,鬆懈了下來。

傭人準備好午餐,大家都上了餐桌。

蘇母知道蘇沁有了身孕,特意吩咐人把飯做的很清淡,等到大家入了座,蘇母先給蘇沁盛了一碗雞湯,遞了過來。

“謝謝嬸嬸。”蘇沁雙手接過瓷碗時,眼睛情不自禁的望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蘇安夏,她猶豫了一下,最後將碗遞向了蘇安夏:“姐,先給你喝吧。”

蘇安夏依舊冰着一張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安靜了約莫半分鐘,才擡起頭,望了一眼蘇沁。

蘇沁以爲蘇安夏要伸出手去接那湯,結果誰知,蘇安夏竟然擡起手,直接從蘇母的手中抽走了蘇母新盛的那一碗,連句話都沒說,直接低下頭,拿着勺子喝了起來。

氣氛再次變得凝固。

蘇沁神情變得有些侷促。

坐在一旁的靳奈眼神瞬間冷了下去,臉上明顯的掛起了一絲不悅,他努力地剋制着自己心底的不爽,伸出手,先端走了蘇沁手中的瓷碗,然後站起身,把她按在了餐椅上:“好了,你一個孕婦,別總想着管別人了,管好自己再說吧。”

說着,靳奈就拿着勺子,攪拌了一下雞湯,撇走了上面的那一層油,盛了一勺,親自餵給了蘇沁。

蘇父先是有些不悅的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然後看到這畫面,立刻打着圓場的開口說:“蘇蘇還真是好福氣,嫁了這麼好的一個老公。”

“伯父,您別這樣說,能娶到蘇蘇,是我的福氣。”靳奈和善的回了一句,然後夾了一道蘇沁喜歡吃的菜,遞到了她的嘴邊,等到蘇沁吞嚥下去,靳奈又換了一道蘇沁喜歡吃的菜夾。

如此反覆來了幾次,蘇母又開了口:“靳奈還真是瞭解蘇蘇呢,連她喜歡吃的菜都一清二楚。”

靳奈只是勾脣淺笑了一下,沒有出聲,眼角的餘光卻瞥了一眼對面的蘇安夏,明顯的看到蘇安夏的臉色,變得比剛剛還要難看。

蘇沁是在乎她這個姐姐,所以他纔想要幫她去維護這個姐姐。

但是,維護的前提,是他想讓蘇沁開心,不是讓她來受氣。

自始至終,對不起蘇沁的是她蘇安夏,就算是她蘇安夏心底不悅不爽,那也是他靳奈對不住她,她又怎麼能對蘇沁出氣

他不能跟她翻臉,但是並不代表着,他沒辦法不讓她比蘇沁更心塞

靳奈這般想着,就又夾了一塊清蒸鱸魚,將魚刺挑的乾乾淨淨,放在了蘇沁的碗裡,甚至靳奈後來在蘇安夏趁着夾菜,望向他和蘇沁這邊的時候,他還變本加厲的抽了紙巾,要多殷勤有多殷勤的擦了擦蘇沁脣角的菜汁。

蘇沁在來之前,已經告知了蘇父蘇母自己和靳奈準備籌備婚禮的事情,雖然蘇沁不是他們親生的,但到底是養了十多年,他們跟嫁親生女兒一樣,表現得特別歡喜,甚至一邊吃飯,還一邊討論着婚禮到底要怎麼辦,說到最後的時候,蘇母還側頭,笑吟吟的對着蘇安夏開口說:“夏夏,你跟程漾什麼時候辦婚禮如果辦在蘇蘇和靳奈的後面,你跟程漾給他們當伴娘伴郎,如果辦在他們前面,就反過來。”

蘇安夏本就心裡不是滋味,現在聽到“程漾”的名字,想到他上次跟自己說“分手”之後,到現在都過了半個多月,一個電話也沒打來,心情變得越發難受,忍不住就將手中的筷子“啪”的一下子扔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