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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情書我也沒看,直接仍進了垃圾桶。”

蘇沁忍不住笑了一下,和靳奈手牽手的繼續漫步,走到前面的正路時,她又開口說:“以前上學的時候,我經常在這條路上晃盪,因爲基本上每次晃盪都可以碰見你。”

這條路,是教學樓通往圖書館的,當時的靳奈,是一個十足的學霸,蘇沁又莞爾一笑:“當時,每次跟你打招呼,不是從圖書館裡剛出出來,就是準備去圖書館。”

其實他並沒有真的要去圖書館,只是經常看到她在這條道上出沒,他也就喜歡在這條路上走,圖書館不過是他隨口找的藉口而已。

想起年少的那些往事,雖然很青澀,但是卻很美好,靳奈忍不住也跟着輕笑了兩聲:“好巧,之所以喜歡走這條路,也是因爲可以碰見你。”

靳奈和蘇沁手牽手的幾乎將學校繞了個遍,每走到一個地方,他們都可以想到曾經在這個地方,爲對方偷偷浮現過的一些小心思。

學校後面的小樹林裡,她爲他流過很多眼淚。

教學樓後的生僻地段,他因爲一個男生背地裡說她壞話,打過一架。

食堂旁的超市裡,爲了可以裝作不期而遇,他買過他壓根不會吃的棒棒糖,她買過她根本不愛喝的脈動。

有些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以爲早已忘卻。

可是重拾舊時光,才發現,從青春年少到現在,他們腦海裡,只要是關於彼此的點點滴滴,都記得是那般清清楚楚。

走遍學校每個角落的蘇沁和靳奈,最後去了學校的圖書館。

這是蘇沁提的議,在她上學的時候,一直就幻想着自己和靳奈跟其他早戀的那女同學一樣,在圖書館裡肩並肩的看書。

因爲是週末,圖書館人很少,除了值班人員,只有兩三個穿着校服的學生,坐在靠窗的地方正在聚精會神的看書。

靳奈和蘇沁穿過一排排的書架,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坐下。

在經過書架的時候,靳奈隨手拿了一本化學書,而蘇沁則拿了一本青春小說讀物。

並排坐下的兩個人,很遵守圖書館的規定,根本沒有講話,只是很安靜的翻看着各自手中的書。

靳奈好像隨身攜帶了筆和紙,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出來,儘管脫離了課本這麼多年,他卻還是輕而易舉的就做出了一道化學題。

不過靳奈只是隨手翻了兩頁化學書,就從兜子裡摸出來了一個淡紫色信封,輕輕地推到了蘇沁的面前,然後用胳膊撞了撞她。

那本青春讀物的故事,講的還蠻吸引人的,蘇沁看的有些入神,突然間胳膊被靳奈撞了一下,她猛地側過頭,就看到自己一旁多了一個藍色的信封,她下意識地望向了靳奈,看到他拿着筆對着紙,慢條斯理的勾勾畫畫,像是玩一樣的在那裡解着化學題。

蘇沁納悶的眨了眨眼睛,就將紫色的信封拿了起來,打開,看到裡面放了一個摺疊的紙,抽出來,是暖黃色的,攤開,上面是靳奈龍飛鳳舞的字。

蘇沁同學:

很高興收到你的來信。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今晚七點半,我可以約你嗎?

靳奈同學。

下面附贈的竟然是五年前的日期,蘇沁這才恍然大悟,靳奈這封信,是給自己那前幾天,塞到他西裝外套裡那封情書的回覆啊。

蘇沁脣角忍不住勾了勾,盯着那封信看了一會兒,就伸出手,從靳奈的手中抽走了筆,然後在靳奈給自己的那封情書背面,寫了一段話。

靳奈同學:

今晚不見不散。

蘇沁同學。

然後蘇沁便將信紙摺疊起來,塞回了信封裡,推回了靳奈的面前。

靳奈看到蘇沁寫的字,輕笑了一聲,拿起被她放在一旁的紙,在上面飛快的寫了幾個字,沒在摺疊起來放進信封,而是直接遞到了她的面前。

蘇沁看到,靳奈在上面很簡練的寫了四個字:七點半見。

蘇沁按捺不住地笑出了聲,不過很快便止住,然後心底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泛起了一絲傷感。

若是,靳奈早點告訴她,他喜歡她,或者她早點鼓足勇氣告訴他,她喜歡他,那麼他們是不是早就和現在一樣,這般幸福的在一起了?

蘇沁從靳奈手中抽走了筆,習慣性的咬着筆頭,像是沉思着什麼,過了一會兒,就在信紙上寫了一句話:“好遺憾,我們之間竟然錯過了這麼多年。”

靳奈看到這句話,臉上輕鬆地神情也僵硬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去寫字,蘇沁便將信紙抽走,又寫了一句:“當初,你是因爲嘉木哥,纔對我一直那麼不冷不熱的嗎?”

蘇沁寫到這句的時候,想到自己和他扮演夫妻的那一段時間裡,有一次她留宿在宜山別墅裡,那一晚他們聊了很久關於他喜歡的那個女孩的事情,他當時說,那個女孩已經結婚了,她壓根就沒想過他嘴裡的那個女孩就是她,可是現在回想起起來……那個時候的她,對於他來說,的確是結了婚的,還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回到錦繡園,抱着她說,爲什麼愛的人不是我?

當時的她,還以爲他認錯了人……

蘇沁想到這裡,忍不住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但凡是你給我一點點暗示,我們也就不會有這麼多錯過。”

嘆息完的蘇沁,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一樣,在紙上又寫了一段話:“你那麼喜歡我,爲什麼不嘗試着爭取一下?你就那麼甘心看着我跟旁人牽扯在一起嗎?如果我跟嘉木哥後來沒取消婚約,是不是這一輩子,我們之間就在沒機會了?”

蘇沁將信紙推到靳奈面前的時候,突然間心底泛起了一股後怕。

幸好嘉木哥不喜歡她,幸好當初她和嘉木取消婚約那麼順暢,否則或許,他和她真的就那麼永遠錯過了。

靳奈看着蘇沁寫的那三個問題,沉默了許久,纔拿起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他寫寫停停,用了很久的時間,才寫完,將紙疊了一下,放到了蘇沁的面前。

蘇沁攤開,看到靳奈寫了大半頁的話。

“不甘心,可是沒辦法,因爲我以爲嘉木纔是你愛的人,我很想去爭取,可是我怕給你造成困擾。在我心裡,嘉木比我強百倍,他比我更適合你,直到現在,我覺得自己還是那麼配不上你。”

“我以爲自己不見你,就可以忘記你,可是換來的卻是沒日沒夜的思念。如果思念有聲音,你的世界一定是震耳欲聾的。”

蘇沁看到這裡的時候,眼眶變得有些紅。

“每一次你轉身的離開,我心裡都真的很想求你別和我分離,可是愛有兩種,一種是佔有,一種是成全,我很想佔有你,可是我不能那麼自私,所以我只能選擇成全。”

“對我來說,你的幸福是我最大的幸福,如果我早知道,你的幸福除了我,旁人都不可能會給的了,我一定會緊握你的手,永不鬆開。”

“如果你跟嘉木沒取消婚約,寧可我吞下所有的痛,我也絕對不會讓你知道,我爲你究竟都做過什麼。因爲,不給你負擔,是我當時僅能爲你做的唯一一件事,我別無選擇,只能做到最好。”

當初,她一直覺得他這個人,那麼冷淡,那麼難接觸,甚至是那麼的厭惡她。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他冷淡孤傲的背後,藏得卻是一顆比時間任何人都真都深情的心。

蘇沁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就砸在了信紙上,她拿着筆,顫抖的擡起手,在紙上寫了一句:“如果,我真的和別人在一起了,你怎麼辦?”

隨着蘇沁的落筆,大顆的眼淚再次砸下,暈開了一個黑色的墨圈。

靳奈只回了蘇沁八個字:“終生不娶,孤獨終老。”

七點鐘的時候,靳奈找了一個去洗手間的藉口,離開了圖書館。

蘇沁一個人等了十多分鐘,都沒等到靳奈人回來,拿出手機,正準備給他打個電話的時候,卻收到了他的短信:“不是今晚要約會嗎?學校操場七點半,不見不散。”

剛剛還被靳奈感動的哭的一塌糊塗的蘇沁,此時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然後意識到自己還在圖書館裡,連忙擡起手捂住了嘴巴。

靳奈真幼稚……那個情書的遊戲玩上癮了!

蘇沁一邊罵着靳奈幼稚,一邊自己更幼稚的給靳奈回了一句:“知道了,靳同學。”

蘇沁從圖書館裡出來,天色已黑。

圖書館距離操場有些遠,以前高中的時候,課餘時間遛彎,基本上都要用二十分鐘的時間。

蘇沁有了身孕,雖然心底很焦急,可是卻不敢走的太急,加上週末,校園裡的路燈開的並不多,所以她走到籃球場的時候,已經七點四十分。

穿過籃球場,就是操場的入口。

操場主席臺上,是有遠光照明燈的,平時開着的時候,能將操場黑夜照成白晝,而今天的操場,只是亮了幾盞普通的路燈,光線有些昏黃,只能勉勉強強的讓人看清楚跑道。

蘇沁剛邁上跑道,就接到了靳奈的短信:【你沿着你現在的位子,一直往前走。】

蘇沁聽話的邁起了步子,走到主席臺面前的時候,靳奈的短信又過來:【背對着主席臺,往中間的方向走。】

蘇沁站在原地,狐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轉了身,往操場正中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