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你們可回來了。”夏小北開口道,說着用餘光打量了一下溫子耀的臉色,放下心來。
看起來這兩個人已經和好了,那就沒有他什麼事了。
夏晚安牽着夏小北往前走去,溫子耀在後面看着夏晚安拉着夏小北的身影,脣角不可抑制地牽了起來,這纔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想要的生活是有夏晚安和夏小北的,而不是什麼商場得意。
溫子耀跟了上去。
夏小北興致沖沖地講着剛纔的所見所聞,夏晚安也笑着聽着,溫子耀則走在兩人身邊,冷不丁靠近了夏晚安,伸手將她的手一握。
夏晚安一愣,轉頭看了溫子耀一眼,也沒有掙脫,兩人脣角都勾起了一絲笑意,但是誰也不說。
沒有走幾步,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停在樓下,手裡還握着手機,盯着手機屏幕,似乎想要打電話,但是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將電話給撥通了。
出乎意料的是,夏晚安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低頭看着自己手機屏幕上的名字,神情冷了下來。
溫子耀也看見了那個身影,只是擡眼一看,眉頭一皺之後轉頭看着夏晚安的手機屏幕,立刻就看見了那幾個閃爍着的大字——秦傾。
站在那邊的那個熟悉身影也隨着他們步子的靠近而越來越清晰。秦傾站在自己的車旁,手裡的電話已經撥通,但是同時,她也聽見了來自身後的手機鈴聲。
秦傾轉頭一看,身體一僵,愣住了,她雖然做好了給夏晚安打電話的準備,但是卻沒有做好就這麼當面碰見夏晚安的準別。
夏晚安突然想起自己因爲忙於工作,已經很久都沒有看見秦傾這個人了,也不知道她最近都在做什麼,而且上一次見面,恐怕還是在那個舊倉庫裡。
記憶突然漫了上來,夏晚安冷笑了一聲,想到了那天倉庫裡的掙扎和惶恐,想到了秦傾的惡毒和心機,想到了秦傾編織的謊言,就爲了讓她相信溫子耀和自己是毫無感情的。這樣的人……她怎麼配活在世界上?她不娶找秦傾麻煩,秦傾這是又一次找上門了嗎?
秦傾沒有想到的是,夏晚安居然和溫子耀一起回來,而且兩人還是十指交握的樣子,說說笑笑,身邊還牽着夏小北,衣服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
這場面十分刺眼,但是也顯得她此刻十分狼狽。
溫子耀臉色一冷,將夏晚安和夏小北往身後一推,走了上去。
“秦小姐光臨,有什麼指教嗎?”溫子耀笑了笑,眼神冷了下來,定在了秦傾的身上。
秦傾咬着牙。
溫子耀不可能不知道她今天過來的目的,但是他這樣羞辱自己,還不就是想看看她的驕傲是怎樣一點一點破碎的嗎?好,那就讓他看看,如果非要這樣他才肯放過自己的話……
秦傾咬了咬牙,突然跪了下來。
夏晚安的眉眼一動,皺着眉頭看着秦傾,但是沒有動作,絲毫沒有要扶她起來的意思,只是冷眼看着,不知道秦傾今天又要演什麼戲。
“我……
求求你。”秦傾說得十分艱難,表情也很勉強,但是看得出這話裡有恐懼的成分。
爲什麼恐懼?她在害怕什麼?在害怕誰?
夏晚安有些疑惑了。秦傾比秦婼要聰明許多,但是這一段時間裡她已經被寧城弄得十分頭疼,所以根本就抽不開身去對付秦傾。但是寧城的態度不明,她不知道寧城以後是要幫着秦傾和寧家,還是隻是這一次這麼做了……
“這種大禮我們當不起。”溫子耀微笑着道。
秦傾咬着牙,“我是真的誠心誠意來道歉,我也知道以後不可能會與你們爲敵了,只是希望溫少最後可以收手,不要趕盡殺絕……”
“這是威脅?”溫子耀笑了起來:“警告我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不是……”秦傾的臉色漲紅,覺得十分丟臉,因爲一旁還有夏晚安和夏小北都在看着,但是硬着頭皮道:“我們鬼迷心竅,現在秦家落到這個田地,如果連我也被封殺,秦家真的沒有最後一條路可以走了。溫子耀,如果你還有點良心,記得肖戰最後託付給你的話……不求你放過,只求你不要趕盡殺絕,這個也過分了嗎?”
溫子耀的臉色微微一變。
夏晚安則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秦傾說的都是什麼。
什麼被封殺?秦傾被封殺?她不是剛剛還開了發佈會,風頭正盛嗎?但是如果秦傾被封殺了,這裡也就只有一個人可以做到了……
溫子耀的眼睛眯了眯,開口道:“你和秦婼最愚蠢的事情是什麼,知道嗎?”
秦傾咬脣,沉默不語。
溫子耀一字一句地道:“拿我的良心當慈善機構。肖戰當初做的一切,我用這一輩子都不會還清,因爲那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他是我的兄弟,我就算用一輩子去照顧他的家人也是理所應當。但是你讓我用一輩子去還這個感情債,還給秦婼?我溫家不是慈善機構,也不擅長去做這些。秦婼不是他的家人,如果他真的看清楚了秦婼的真面目,我想肖戰也會支持我的做法的。”
“你現在也只能這麼想,好抹去你心裡的負罪感了不是嗎?”秦傾冷笑了一聲。
“省省吧,你就算這樣說我也不會給你活路了。”溫子耀的臉色陰冷了下來,現在的溫子耀纔是真正的他。
他可以沉默,可以忍讓,但是不要妄想是永遠。一旦他的耐心全部耗盡,這些愚蠢的女人難道還奢望用道德綁架他一輩子?真是笑話。
夏晚安轉頭看了溫子耀一眼,正好與溫子耀的眼神對上了。
她用眼神詢問着溫子耀到底發生了什麼,秦傾這樣驕傲的人都來給溫子耀求情了……想必發生的事情也不會小。溫子耀到底瞞着她做了什麼?有沒有傷害到溫家?
秦傾咬了咬牙道:“這麼說,你是真的不會放過我了……”
溫子耀道:“這麼跟你說吧,如果是在你靠着寧城的力量出來之前,我覺得讓你坐坐牢也就算了,這幾年的教訓也夠了。但是你現在出來了,還興風作浪,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怪不了別人。而我
,也只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方法能夠讓我千百倍地換回去,僅此而已。”
秦傾的身體一抖。
她好不容易擡眼,想要十分有底氣地和溫子耀對視,但是立刻就敗下陣來了。她知道溫子耀這一次大概是認真的了,如果溫子耀真的認真了,她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方法可以垂死掙扎。
現在溫雲珩天天在躲避那些僱傭兵的追殺,秦婼也沒有任何資金來源,每個月還要面臨銀行催債,秦家本來就靠着她還有些微薄的收入的過日子,已經入不敷出,但是她開完發佈會之後,本來以爲可以藉着夏晚安的話題再一次炒作起來,沒有想到這一次是溫子耀出手了。
她的廣告全部扯了,代言都臨時更換,更可怕的是原先都已經接洽好的電視劇也不顧高額的違約金,要將她換下去。而那些賠償她的違約金,也都不足以抵過那些債的十分之一。
總之這一段時間她都過得十分艱難。
現在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公司覺得她沒有價值了,剛好合約期快要到了,她不想要面臨被解約的困境,經紀人一在說服她過來求情,她想着溫子耀應該對肖戰和秦婼還有些愧疚感,不想現在溫子耀是完全不在乎這些了。也許是上一次在墓地,秦婼已經耗盡了溫子耀的最後一點同情……
不管是什麼原因,她知道她要完蛋了,最後一條路都走不通的話,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走了。
“還有。”溫子耀盯着秦傾,將她最後一條路都給堵死了,“你最好是把晚安的電話從你的手機裡刪除了,有什麼事情找我,就光明正大地找,你以爲透過她再來找我會有什麼不同嗎?”
夏晚安看着溫子耀,這才明白秦傾爲什麼給自己打電話,而不是給她。
秦傾轉身突然將夏晚安的手給扯住了:“我求求你……之前的所有事情都是我瞎了狗眼,我們好歹也合作過一兩部戲,我對你也從來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
夏晚安頓時覺得一陣噁心。
秦家兩姐妹的思想都是她無法趕上的,她們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欠她們的?她們只要肯底下那個高貴的頭顱,就已經是恩賜了?
夏晚安笑了一聲,溫子耀拉着夏晚安就像離開,夏晚安在秦傾身邊停了一下,一時也掙脫不開秦傾扯着自己袖子的手,於是低頭看了秦傾,憐憫地道。
“秦傾,不會有什麼不同,真的。”夏晚安低聲道:“我不是菩薩,不需要做這種普度衆生的活——我只會比他,更加希望害過我家人和我的你,儘早超生。”
秦傾徹底癱軟在了地上,整個人都十分無力,張了張嘴,一片茫然。
她突然開始意識到了自己都做了些什麼,開始意識到了自己是怎樣一步一步挑戰了夏晚安的底線,現在也終於……玩不起了。怎麼辦?今後的秦家要怎麼辦?她要怎麼辦?她的事業,她的一切,都因爲別人的一句話……沒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晚安的背影。
燈光裡一家三口互相牽着,消失在了轉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