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洞口，顧寒輕輕將門帶上。
聶雲影這才發現，面前是一道向下延伸的石臺階，臺階兩側牆壁上點着幾盞明閃閃的燈火。
這燈並不是什麼高科技燈，而是由鯨魚油精煉出來的油燈，小小的一盞，便可持續點亮上百年。
喀踏！
喀踏！
喀踏！
幽靜的甬道內，只有顧寒和聶雲影的腳步聲。
中往下走了上百級臺階，拐過一個彎道，聶雲影在心裡估算着，自己身處的位置，至少已經是離着地面二十米的底下了。
“到了！”
在石臺階的盡頭，拐過一個彎，一個小密室出現在了聶雲影的面前。
“這裡是我很久以前就打造的地方，八十年，或者九十年前吧，你是它建成後除我之外第二個來到這裡的人。”顧寒深吸一口氣，似乎有些緬懷時光的流逝。
聶雲影沒有去問第一個是誰，她很清楚，按照年齡來算，自己在顧寒的生命中只佔了不到七分之一的比例，之前那九十幾年，肯定有自己所不瞭解的過去。
所幸顧寒並不是一個太喜歡傷春悲秋，感嘆時光易逝的老人，站了一會，便回頭朝聶雲影道：“進來吧。”
走進小密室中，四邊牆壁上的八盞鯨魚油燈，將這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間照的透亮。
聶雲影擡目四望，發現這密室裡面，盡是一排排木頭架子。
她走近其中一個架子，不用靠的太近，便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不用多說，這些木頭架子用料必定十分講究，實際上，若是有相關方面的專家在這裡，定然已經目瞪口呆了，因爲這些木頭架子，均是以小葉紫檀雕鑄而成，每一件拿出去，都值數百上千萬，可以隨便換一棟別墅。
更令人吃驚的是，擺在這些架子上面的，並不是什麼價值連城的古董文玩，也不是寶石美玉，而是一本本黯淡泛黃的古老書籍。
聶雲影一眼掃過。
《道德真經》、《南華真經》、《沖虛真經》、《周易參同契》、《抱朴子內篇》、《玉皇經》、《黃帝陰符經》……
這一個架子上，竟都是道教經典著作。
目光轉到另一個書架上。
《佛說阿彌陀經》《觀無量壽佛經》《佛說觀無量壽佛經》《佛說八吉祥神咒經》《金剛般若波羅蜜經》……
這邊則是佛教經典。
第三個書架。
《少林金剛硬氣功》、《少林一指禪》、《武當純陽拳》、《武當玄都玉女功》、《武當太極劍》、《陳式太極拳》、《楊氏太極拳》、《太極五手錘詳解》……
最後一面書架上，終於不是各種典籍了，而是換成了冷兵器。
刀、槍、劍、棍、鞭、錘。
不過這些兵器都不是新鑄的，表面佈滿銅鏽鐵鏽，有的甚至殘缺了一截半截，擺在那裡就像是一堆破爛。
“爺爺，這些都是你收集的？”聶雲影抿了抿嘴脣，不由得問道。
顧寒埋頭在第三個擺滿了“武功秘籍”的書架上翻找着，頭也不回地答道：“不錯，大部分都是垃圾，不過也許有些有一兩本有用也說不定，不過我也不知道是哪本。”
上輩子，武道昌隆的時代，有些武者無意中發現，有些古代流傳下來的經典秘籍能幫助他們更好地操控體內的“氣”，甚至有普通人在讀了這些經書後，覺醒了“氣感”。
他們認爲，在古代，也有靈氣的存在，那些傳說中神通廣大的武者，也許並非只是傳說。
於是各種古籍道藏佛經都被哄搶，當然大部分都是垃圾，畢竟紙張易損，最多維持個幾百年，那些真正有用的武功秘籍基本都刻在玉石象笏銅器等珍貴承載物上，這些東西才能千萬年不悔地傳承下去。
顧寒上輩子便是在一面損毀了一半青銅香爐上，習得了一招半式真正的太極拳，得以成爲一名底層武者。
重生後，一開始他亦是想盡辦法收集這些東西，直到後面靈氣復甦遲遲沒有到來，所以他也就漸漸絕了在這些古籍中尋找到武功秘籍、修真寶典的想法了。
“找到了！”
顧寒突然輕呼一聲。
聶雲影走到他身邊，望了過去。
只見顧寒手上拿着一本牛皮封面的古籍，上書五個大字，“心”“意”“六”“合”“拳”！
心意六合拳便是俗稱的形意拳，乃近現代華夏三大內家拳之一，相比於傳說中的那些神功秘籍，類似形意拳、八卦拳、太極拳這種拳術，似乎更加具有可信度。
“這本拳譜裡面，有易筋鍛骨篇，我先練練看，若是有效，你就可以憑藉練習它打熬筋骨，我再教你其他操控體內寒氣的方法。”顧寒道。
聶雲影眉頭微蹙，腦瓜子一轉，便想到了問題的關鍵，“爺爺，你都不確定它有沒有用，練起來會不會有危險？”
顧寒淡然一笑，道：“放心吧，我有把握。”
這心意六合拳的拳譜顧寒早已找古玩專家看過，年歲超過200年，而且這書的紙張明明就是普通材質，卻還能保持的這麼完整，能不腐不爛，極有可能是某位真正的武者傳下來的。
“骨者，生於精氣，而與筋連，筋之伸縮，則增力，骨之重者，則髓滿（髓是人之精也）。筋之伸縮，骨之靈活，全系鍛鍊。頭爲五陽之首，尾閭爲督脈之門……”
翻開這本拳譜，找到易經鍛骨篇，顧寒跟着上面記錄的法門，氣沉丹田，兩手抱圓，肩窩吐氣，開合伸縮，力達指心。
腳趾扣地，雙腿如繃緊的大弓，體內筋絡如弓弦，猛地一震。
“哈！”
顧寒大喝一聲，頓時他渾身骨骼如炒豆子般，噼裡啪啦作響，白髯無風自動，勁氣生於體內，引而不發。
“真的有效！”
顧寒之前嘗試按照拳譜練過，但根本無用，看來這些武功秘籍，也只有配合體內的“氣”才能發揮功效。
然而，還沒等他興奮太久，突然，丹田中的那股“氣”微微一顫，緊接着竟在他體內亂躥起來。
噗！
顧寒當即噴出一口百年老血，緊接着心中拔涼。
“走火入魔，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