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衛乃是鎮國之神,自古以來,歷代人皇均未召喚神衛,神衛動,則氣運散,唉……”十叔祖有些惋惜地嘆了嘆氣。
十三叔祖擡了擡手,道:“海皇、冥皇齊臨皇城,即便是我們這些老傢伙盡出,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如此危難之際除了召喚神衛,別無他法!”
“哼,召喚就召喚吧,最後連源氣都讓人家搶走了!”十叔祖臉上有了些怒氣。
人皇見二人意見相左,連忙賠禮道:“都是晚輩的錯,不該召喚神衛,更不該丟了源氣,還請兩位叔祖責罰!”
“哼,搶都搶走了,責罰你有什麼用?”十叔祖翻了個白眼。
“額……”人皇尷尬地咧了咧嘴,不知如何應答。
“兩位前輩,這源氣到底是什麼東西,連海皇、冥皇都如此在意?”藍夜好奇地道。
十叔祖兩眼一閉,直接無視藍夜的問題。
十三叔祖接過話茬道:“源氣太過神秘,老夫也是知之甚少。”
“哦?”藍夜一下子來了精神,道:“還請前輩不吝賜教。”
十三叔祖頷首微笑,道:“自萬古一帝秦殤起,源氣之秘便只有人皇及其最親密的兄弟知曉,到現在爲止不會超過千人,而且至少有一大半已作古。”
人皇愣了愣,道:“那,那爲何我不知道?”
十三叔祖又笑了笑,道:“你資歷尚淺,根基未穩,還未到時機。”
人皇臉上露出苦澀的表情。
十三叔祖接着道:“你也不必灰心,這秘密遲早會有人告訴我們的,呵呵!”
“誰會告訴我們?”人皇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說海皇與冥皇?!”
十三叔祖笑着點了點頭。
十叔祖此時也插話道:“哼,那兩個老魔頭肯定知道這玩意的秘密,不然費那麼大勁幹嘛?”
“嗯,前輩說得極是!”藍夜贊同地點了點頭,道:“沒想到他們此次前來只是爲了源氣,否則,整個皇城將生靈塗炭!”
十叔祖冷哼一聲:“哼,整個皇城?搞不好是整個天瀾大陸都要完蛋!十萬年前,要不是有萬古一帝秦殤橫空出世,這片大陸只怕早就不存在了!唉,十萬年前的浩劫現在又要重演,沒了秦殤大帝,這次恐怕在劫難逃了!”
十叔祖言語中帶着深深的失落,好似有意無意在暗指當今人皇的無能。
人皇當然能聽出話中意思,但又無法反駁,只得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
藍夜搖了搖頭,道:“晚輩覺得這跟有沒有萬古一帝沒有多大關係。”
“嗯?!”十叔祖目光如炬,似要吃人一般:“無知後輩,竟敢口出狂言!”
藍夜忙道:“前輩息怒,小子絕無詆譭先輩之意!”
“那你是什麼意思?”十叔祖沉聲道。
“海皇與冥皇這次奪了源氣便立即離開,很顯然,他們是爲了源氣而來,至於我們這些人他們根本沒放在眼裡!”藍夜道。
“哼,那是你們運氣好!”十叔祖冷聲道:“十萬年前,海皇、冥皇率百萬大軍入侵我天瀾大陸,你知道死了多少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藍夜抱了抱拳,道:“前輩請息怒,容我慢慢道來!”
“快說!”十叔祖低喝一聲。
藍夜笑了笑,道:“十萬年前,海皇他們並未奪得源氣,所以才死了這麼多人,而這一次,本來我們也死了許多人,可是當他們拿到源氣後竟停手了,很明顯,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源氣!如果我猜得沒錯,十萬年前那場浩劫也是爲了源氣!”
十叔祖剛要開口,十三叔祖搶先道:“哎,你這話老夫贊同,的確有這個可能!”
他都這麼說了,十叔祖也不好再爭辯,只得冷哼一聲,道:“好,就算你猜得沒錯,那你再猜猜他們爲什麼要爭奪源氣?”
“額……”藍夜皺了皺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哼,猜不着了吧?”十叔祖有點幸災樂禍地冷笑道。
“猜是猜到一點,就是不知道對不對!”藍夜擡起頭,微笑道。
“先說來聽聽!”十三叔祖來了興致,連忙道:“說不定真能猜中。”
“你……”十叔祖狠狠地瞪了十三叔祖一眼,十三叔祖佯裝沒看見,一臉急切地望着藍夜。
藍夜抱了抱拳,道:“好,那小子就大膽猜一猜。這源氣十有八九跟天地五行有關!”
十叔祖眼睛眯了一眯,沉聲道:“這有何難?源氣源氣,顧名思義就是天地之源嘛,當然跟五行有關咯!”
藍夜笑道:“前輩所言極是,小子大膽猜測,源氣不僅與五行有關,更包含着浩瀚宇宙之謎!”
“不會吧!”人皇驚呼一聲,道:“你的意思是說,源氣來自域外?”
“嗯!”藍夜收起笑臉,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海皇、冥皇,他們不是來自域外麼?”
十叔祖與十三叔祖對視了一眼,從二人的眼神中已得知,二人對藍夜的話有了幾分贊同。
“他們奪走源氣已一月有餘了,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該不會已離開天瀾大陸了吧?”人皇緊皺着眉頭道。
“應該不會!”藍夜搖了搖頭,沉聲道:“源氣既與五行有關,就應該有五道源氣,而那天他們只得到了四道源氣,沒集齊所有源氣,他們是不會離開的,除非最後一道源氣不在這裡!
“不在這裡?那會是在哪裡?”人皇不解地道。
藍夜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在哪。”
十叔祖緩緩站起身,來回走動了十多步,忽然停下身,道:“十萬年前他們就大舉入侵我天瀾大陸,十萬年後依然如此,老夫覺得五道源氣肯定都在這片大陸,要不然,他們費那麼多周折幹什麼?”
“嗯,有道理!”十三叔祖接過話茬道:“海皇、冥皇那可都是神,雖然現在實力大不如從前,但並不代表他們的腦袋也退化了。他們既然如此執着,這源氣啊,還真就有可能全在咱們這裡!”
人皇道:“可是,現在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他們也沒有任何動靜,這,這又怎麼解釋呢?”
十叔祖沒有接話,十三叔祖也沒有接話。
“有沒有這種可能,就是他倆對源氣也是一知半解?”藍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說不定他倆也只是聽命行事罷了!”
“什麼?!”人皇等三人幾乎同時叫出了聲。
海皇、冥皇都要聽命於人,那麼他們的主子得是多麼恐怖的存在?
十叔祖搖頭道:“不可能,不可能,太荒誕了,他倆已是無敵般的存在,哪裡還有比他們更厲害的人?不可能,不可能!”
藍夜笑了笑道:“萬事無絕對!”
十叔祖兩眼一瞪,沒好氣地道:“哼,你小子才活了幾年,真是信口開河,不知天高地厚!”
十三叔祖抿了抿嘴,似乎對藍夜的話也持懷疑態度。
人皇見狀,擺了擺手,道:“反正都是猜的嘛,對與不對不重要,兩位老祖宗修行萬年自是見多識廣,高深莫測,權當我們這些後生胡言亂語罷了,兩位前輩莫要見怪!”
藍夜笑了笑,道:“今日小子能聆聽兩位前輩教誨實在是三生有幸,修行一途確非易事,小子也有諸多疑惑時常困擾於心,正好想請兩位前輩指教一二,不知可否?”
十叔祖揚了揚下巴,冷聲道:“指教不敢當,有什麼不明白的說出來,大家探討探討吧!”
“多謝!”藍夜行了一禮,恭聲道:“小子想問的是,人爲什麼活着?”
“嗯?”十叔祖皺了皺眉,沒料到藍夜會問出這個問題。
“天地初始,上神造人,便有了人類,這是神的詣意!”十叔祖冷聲道。
“哦?那神爲什麼會有這個詣意呢?”藍夜抿了抿嘴,繼續問道。
“額……”十叔祖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回答,索性道:“神的詣意豈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能妄加揣測的?”
藍夜還想問,人皇攔住道:“兄弟,你這個問題得去問神嘛,我們怎麼知道呢?”
“行,那我換個問題!”藍夜笑了笑,道:“既然我們是神造出來的,那麼可不可以這樣想,我們心中所有的想法都是神的想法,而並非是我們自己的,對麼?”
“什麼?”十叔祖愣了一下,顯然沒明白他話中意思。
人皇也是一頭霧水,道:“你能說得明白點麼?”
藍夜道:“好,我打個比方吧,比如你餓了就想吃,困了就想睡,遇到好事你就開心,遇到壞事就傷心,無論你是餓是困,是開心還是傷心,這些都是慾望,但這些慾望真的就是你自己想的嗎?”
“……”人皇直接無語,他是越聽越糊塗,十叔祖乾脆扭過頭,懶得理會。
十三叔祖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只不過是神的傀儡?一切的想法或者說慾望其實都是神的意思?”
“對!”藍夜一拍手,道:“就是這個意思!”
“胡鬧!”十叔祖低喝一聲,道:“真是越說越荒唐!”
十三叔祖笑道:“老祖,他說的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多聽聽不同的想法,也可以廣開言路,對咱們的修行之道興許有幫助呢!”
“哼,說的都是不着邊際的話,有個屁的幫助!”十叔祖怒道。
“呵呵,老祖息怒,咱們修行了這麼多年,始終無法跨越那道鴻溝,一定是誤入了歧途,且聽聽他的意見或許真能有什麼啓發!”十三叔祖微笑道。
“哼!”十叔祖冷笑一聲,沒有反駁,算是默認。
藍夜抱了抱拳,接着道:“咱們不說自己,就說天地吧……”
“哎,莫要再說爲什麼會有天地,好吧!”十叔祖擡手打斷。
如果藍夜再問這個問題,無疑又要陷入死衚衕,跟上一個話題沒什麼區別。
藍夜笑道:“當然不會。小子想問的是,這世間原本沒有天地,只是一片混沌,後來由神開天劈地,方有了現在的世界。那麼,天地初始之前是什麼?”
“你是不是傻?”十叔祖白了他一眼,道:“你自己不都說了麼,有天地之前是一片混沌!”
“混沌之前呢?”藍夜笑道。
“……”十叔祖張開嘴卻不知如何回答,只急得臉色通紅。
“混沌應該就是源頭吧?哪還有比它更早的?”人皇小聲地插話道。
“好吧,就當混沌是源頭,那混沌又是什麼?”藍夜不依不繞地道。
“額……”人皇歪着腦袋想了想,道:“一片黑暗,虛無飄渺,什麼都沒有!”
“那就是‘無’咯?”藍夜道。
“對,也可以這麼說!”人皇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