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小龍女漠然轉過身，不再理會他。
秦塑雙目圓瞪，胸口劇烈起伏。
“今天不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走的！”秦塑冷聲道。
“好，你不走，我走！”小龍女漠然道。
話音未落，小龍女已縱身躍下懸崖。
“你……”秦塑大驚，伸手想去拉她，卻終於還是差了一步，只聽“轟”的一聲，小龍女跌入大海，沒了蹤影。
秦塑呆呆地望着海面，心中的波浪並不比眼前的海浪小！
“走了？”唐小六的聲音在秦塑背後響起。
秦塑兩眼無神，喃喃地道：“你就這麼狠心麼？”
唐小六輕輕拍了拍秦塑的肩膀，道：“算了，人都走了，咱們也回去吧！”
秦塑猛地轉過身，兩眼死死盯着唐小六，唐小六爲之一愣，道：“你想幹嘛？”
“小六子，我們剛纔的話你都聽到了吧？”秦塑問道。
唐小六抿了抿嘴，道：“嗯，聽到一些。”
“那你來評評理！”秦塑一把拉住唐小六的手腕，道：“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過分？”唐小六一皺眉，道：“誰過分？”
秦塑一愣，道：“當然是她咯，難道是我啊？”
唐小六冷笑一聲，道：“當然是你！”
“爲，爲什麼呀？”秦塑嚷了起來：“明明是她蠻不講理，我只是想問問事情的真相，你看她那個態度，換作是別人，老子早一掌劈死她了！”
“這麼說，你心裡還是有她的咯！”唐小六道。
“你，你這不是廢話麼？”秦塑沒好氣地道。
“她心裡也有你！”唐小六幽聲道。
“放屁！”秦塑大聲喝道：“她要是心裡有我，還會這樣對我？一言不和就跳海？”
“呵，她這樣做已經算很給你臉了！”唐小六冷笑道。
“啥？給我臉？”秦塑愣了愣，道：“我要她給我什麼臉？”
唐小六以憐憫的眼神看着秦塑，搖着頭道：“唉，就你這腦瓜子，她怎麼會看上你的，真是……唉……”
“哎，哎，你什麼意思？”秦塑擡手指着唐小六的鼻子，嚷道：“你把話說清了，我腦瓜子怎麼了？像我這樣英明神武，風度偏偏的男人全大陸能有幾個？”
唐小六道：“小龍女從哪裡來？”
秦塑再次愣住，道：“就這裡啊，青龍禁地，怎麼，有什麼問題麼？”
唐小六接着問道：“她是怎麼到你風雷宗的？”
秦塑道：“當然是跟老二一起到風雷宗的啊？哎，不是，你到底想說什麼，別特麼繞圈子，直接點，行不行？”
唐小六笑了笑，道：“行，我就直接點。她最親近的人是誰？”
秦塑眉頭一皺，想了想道：“起先是老二，後來麼，應該是我了吧！”
唐小六兩手一攤，道：“行了，剩下的你自己慢慢想吧！”
秦塑兩眼一瞪，道：“什麼叫慢慢想？快點說，別磨嘰！”
唐小六白了他一眼，道：“唉，就說你腦瓜子有問題，你還不承認！”
秦塑急了，道：“別特麼糾結我的腦瓜子了，行不行？快點說啊！”
唐小六吸了口氣，道：“好，乾脆就幫你捋順了吧！”
秦塑雙手環胸，等着唐小六的高見。
唐小六看着一望無垠的大海，沉聲道：“小龍女初入大陸，最親近的莫過於藍夜與你，想當初，你們風雷宗遭遇大難時，小龍女可是不惜用掉一枚逆鱗來替你們解圍！你好好想想，那一次，若不是小龍女出面，你們風雷宗能挺到現在麼？”
秦塑眉頭緊皺，當初小龍女剛到風雷宗不久，靈水郡主計成等強者尋上門，要不是小龍女大發神威，後果還真不堪設想！
“你說的沒錯，可是我爹要不是被她打傷，哪用得着她出手？她這叫將功補過！”秦塑道。
唐小六笑了笑，道：“好，就算是這樣，那後來呢，這十多年中，小龍女對你，對你們風雷宗總是有恩的吧，正因爲有小龍女在，你們風雷宗纔有了這些年的和平，我這樣說，你不反對吧？再說，什麼樣的過錯，需要十幾年來償還的？”
秦塑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她最相信的是你和藍夜，可是你們呢？”唐小六繼續道：“藍夜說親眼見她追殺你父親，而你又跑來當面質問她，換做是你，你會怎麼想？”
秦塑一咬牙，道：“藍夜是我兄弟，我當然相信他啊！”
“那小龍女在你心目中算什麼？”唐小六兩眼幽幽地盯着秦塑。
秦塑心虛地移開目光，嘟囔道：“我聽兄弟的話有錯麼？”
唐小六笑了笑，道：“相信兄弟是沒錯，可是你有聽聽小龍女的聲音麼？”
秦塑大聲道：“我來這裡不就是要聽聽她怎麼說麼？”
“你明明是來問罪！”唐小六冷聲道。
“放屁，我纔不是！”秦塑怒吼道。
“你上來第一句就是‘我爹在哪’，緊接着就說，藍夜親眼見她追殺你爹！”唐小六道：“你就差直接說，她爲什麼要殺你爹！”
“我……”秦塑張嘴想要反駁，唐小六擡手製止了他，接着道：“你不應該先問問她怎麼樣了麼？一點都不關心她，唉……她有好臉色給你看纔怪！”
“她，她不是沒事麼？”秦塑還在嘴硬。
“但那也不能說明你就不需要問了呀！”唐小六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唉，我真是不想說你什麼了！”
“那你就不要說我了，說她！”秦塑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唐小六笑道：“她明明是負氣而走的，我要是你早就追去了！”
“她都那樣絕情了，我要怎麼追？”秦塑瞪着雙眼，一副無辜的表情：“那樣的話，我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行，你要面子，所以不需要她！”唐小六擺了擺手，轉身便要離開，顯然跟這傢伙已沒法再聊下去了。
“哎，你還沒說清楚呢！”秦塑大聲道：“她到底有沒有殺我爹？”
唐小六回過頭，再次以可憐的目光注視着他，道：“都說了這麼多了，你還聽不出來？”
“你就直說！我特麼腦子現在亂得很，一想東西就疼！”秦塑臉都漲紅了。
唐小六道：“我相信她！”
“什麼？！”秦塑一愣，道：“你的意思是說，她沒殺我爹？”
“嗯！”唐小六點了點頭。
“你憑什麼這樣說，你又不在現場！”秦塑道。
唐小六擡頭望了望天，道：“直覺！”
“我擦！”秦塑氣得差點跳起來：“那如果她沒殺我爹，我爹又在哪呢？！”
唐小六沉聲道：“你沒聽你們的甘長老說麼，你爹是被別人一口吞下的！”
“啊？”秦塑一愣，確實，甘辛臨死前的確說過這話，但大家都沒把這話當回事，以爲是他老眼昏花，看錯了！
“我爹可是玄靈師啊，整個大陸能強過我爹的不過一隻手的數！”秦塑咆哮道：“你說，他被人一口吞了，這特麼不是天方夜譚麼？說出去也沒人信啊！”
唐小六摸了摸下巴，沉聲道：“如果你爹受傷了呢？”
“啥？！”秦塑張大了嘴巴，道：“我爹怎麼可能受傷，他一直都好好的啊！誰能傷得了他？”
唐小六道：“嗯，一般情況下，確實沒人可以傷得了他，可是……”
秦塑一愣：“可是什麼？”
“可是，若是他身邊親近的人偷襲呢？”唐小六道。
“什麼？！”秦塑嚇了一跳，道：“你，你的意思是說，風雷宗有內奸？！”
“……”唐小六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不可能，不可能！”秦塑搖着頭道：“我爹親近的人就三位長老，而且也只有三位長老有這個實力暗中傷到我爹！”
“嗯，繼續！”唐小六皺了皺眉。
“甘長老跟隨我爹出生入死百餘年，對我爹絕對是忠心耿耿，再說他也死了，說他是內奸，打死我也不信！”秦塑沉着臉道。
“嗯，好，排除他！”唐小六沉聲道。
“李長老現在正在青雲宗，若她是內奸，她哪來的膽子云青雲宗？早就跑了！”秦塑道。
“也排除她！”唐小六點了點頭。
“就剩下大長老劉玉了！”秦塑皺着眉道：“他現在不知身在何處！”
唐小六饒有深意地笑了笑。
秦塑搖了搖頭，道：“就算他有嫌疑，人沒找到，也不能亂下定論！”
唐小六嘆了口氣：“唉，他只是有嫌疑，憑什麼小龍女就要被認定殺了你爹？”
“……”秦塑一愣，張着嘴說不出話來。
……
北域，赤水宗。
大門外，小龍女緩步走上前來。
還有十丈遠，已有兩道身影疾馳而來，擋住了小龍女的去路。
“來者何人？”一人冷聲喝道。
“風雷宗，小龍女！”小龍女冷冷地道。
“風雷宗？！”那人吃了一驚，隨即一抱拳，道：“原來是貴客到，快請！”
說着，往旁邊一側身，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不一會，二人領着小龍女來到一座恢弘的大殿前。
二人走到臺階下便不再前進，而是示意小龍女獨自進去。
小龍女也不客氣，擡腳就上了臺階。
大殿大門敞開，殿內空蕩蕩的，只有一道熟悉地背影立於首位之上。
小龍女兩眼眯了眯，直接邁進了大殿。
“我來了！”小龍女冷聲道。
“呵呵！”那身影笑道：“識時務者爲俊傑，小龍女，果然沒讓我失望！”
“廢話少說！”小龍女冷聲道：“你要如何助我重回神界？”
“呵呵，性子還挺急！”那身影緩緩轉過身，一臉笑意地盯着小龍女。
“是你？！”小龍女驚呼一聲。
“是我！怎麼，沒想到吧？”那人笑着道。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秦翔嶺，秦烈之子，秦塑的大哥！
“你爹呢？”小龍女道。
“找他做什麼呢？”秦翔嶺微笑道。
“廢話，你爹叫我到這裡來找他的！我不找他找誰？”小龍女沒好氣地道。
“哦？”秦翔嶺皺了皺眉：“找我不是一樣的麼？”
小龍女道：“算了，我走了！”
說着，小龍女轉過身便要離去。
“你可是在找我？”一道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小龍女猛地轉過身，眼前之人不是秦烈是誰？！
“你到底是誰？”小龍女冷聲道。
“我是誰？”秦烈一皺眉頭，喃喃道：“我是誰……”
“你不是秦烈！”小龍女道：“爲什麼你要假扮他？”
“我若不假扮他，你怎麼可能到這裡來？”秦烈冷笑道。
小龍女道：“你也不是秦翔嶺！”
秦烈笑了笑，道：“只不過一具軀殼而已，是誰很重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