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柳若丹張口欲言又止。
藍夜轉過身,道:“怎麼了,柳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沒,沒!”柳若丹連忙擺手,道:“我只是想告訴你,那,那個人便是殺害你父母的真兇之一!”
“哦!”藍夜皺了皺眉,臉色立馬沉了下來,道:“哪個?”
當年殺害他父母的兇手藍夜早就弄清楚了,但花海與駱祥當年並未參與,難道是那個鷹眼男子?
可是,當年的十二大宗門他都已清摸透,而這個鷹眼男子卻顯得有些陌生,他記憶中只見過此人一次。
當年也是在這皇宮之中,周牧秦與柳若丹大婚之日,此人也是賓客之一,而且貌似身份不低。
“就是他!”柳若丹努了努嘴,低聲道:“臉上有疤的那個!”
還真是鷹眼男子,他臉上的確有一條長長的疤痕,再配上那雙鷹眼,顯得極其陰森恐怖,令人望而生畏!
“他是誰?”藍夜問道。
“李純!”柳若丹沉聲道:“他曾是你爹手下的長老之一,我爹當年率十一宗門能如此輕鬆拿下青雲宗,他可是立了大功!若是沒有他裡應外回,青雲宗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至少不會被滅宗!”
“什麼?!”藍夜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多年來,他心中一直有許多疑問。他爹晉升玄靈師當晚,十二宗門的人就攻上來,這時機也選得太好了吧?
不僅如此,青雲宗不僅有暗哨,還有護宗大陣,這麼重要的時刻,暗哨竟然沒有發出預警,護宗大陣更是直接消失……
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青雲宗有內鬼!
可是從六福叔口中得知,當年除了六福叔與他,就只有長老王一海與宗門弟子嚴仲二人幸運逃脫。
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王一海與嚴仲,可是後來,王一海與嚴仲均以死明志,算是打消了他的疑慮。後來他一度以爲內鬼可能在混戰中死了,也就將此事淡忘了!
“你確定他就是李純?!”藍夜沉聲道。
“確定,他燒成灰我都認得!”柳若丹正色道:“據我爹講,以前他本不是這個模樣,後來怕人認出來,所以就自毀容貌,終身屈居在我凌霄殿中。”
“好,很好!”藍夜盯着遠處的李純,眼中已冒出了火:“多謝你能告訴我這些!”
“其實我也有自己打算。”柳若丹咬了咬嘴脣。
“嗯?”藍夜愣了一下。
“他實在太壞了,在我家隱忍了幾十年,我爹雖然時時防着他,但終有疏忽的時候,他竟然在靈石中做了手腳!”柳若丹臉若寒霜:“我爹在修煉時,不知不覺便着了他的道,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手法,連我爹都察覺不到!”
柳若丹瞟了一眼李純,接着道:“後來,我爹與周……額人皇起了衝突,後面的事你都知道了,這個人便趁機奪了凌霄殿,我,我也就成了無家可歸的人了……”
說到此處,柳若丹勾起了心事,眼眶一紅,眼淚便不爭氣地滴落下來。
“夫人!”周林握了握柳若丹的手,安慰道:“一切都過去了,有我在,以後再也沒有誰會欺負你了!”
柳若丹輕輕地點着頭,眼淚卻越發多了起來。
“我知道了!”藍夜兩眼一眯,緩步向李純等人走去。
尚有三丈之遙,李純似乎感受到什麼,眼睛突然睜開。
藍夜笑了笑,腳下不停。李純臉皮抖了抖,另外兩人也察覺到異樣,雙雙睜開了眼。
“嗯?他怎麼來了?”花海顯得有些吃驚。
李純沒有說話,只是盯着藍夜。
沒幾步,藍夜已來到李純面前。
“你就是李純?”藍夜微笑道。
“是又如何?”李純倒也乾脆。
“青雲宗二長老,李純?”藍夜又問了一句。
“不錯!”李純冷聲道:“怎麼,你不會是想讓我叫你一聲‘少主’吧?”
“呵呵,青雲宗已滅,何來少主?”藍夜笑道:“我以前只是好奇,你都已是青雲宗二長老了,到底是什麼樣的誘惑才能讓你做出這等背叛宗門的事?”
“呵呵,你想知道?”李純冷笑道。
“想,當然想了!”藍夜道:“不過,今天看來,你只怕也是爲了五行神石吧?”
“哼,你們人人都向往五行神石,我乃是祖巫,本就是神,要這神石有何用?”李純冷聲道。
“嗯,確實!”藍夜道:“若是十萬年前的你,或許還真看不上這塊小石頭,可惜啊,十萬年後的你只能躲在人類的身軀中苟延殘喘,若是沒有五行神石,你們恐怕再也無法重返昔日巔峰吧?”
“哼!”李純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你們的主子已丟下你們自己先溜了,不知你們有什麼打算?是要死扛到底呢,還是束手就擒?”藍夜笑着道。
“哼,本座身爲上神,豈受爾等螻蟻威脅?!”李純咬着牙道。
“好,嘴還挺硬,就看你身子骨硬不硬了!”藍夜嗤之以鼻。
“那個,藍,藍大俠!”花海擠出一絲笑意,道:“你看,你跟他是個人恩怨,咱倆前世無仇,今世無怨,就,就請放我離去吧!老夫定不敢忘了你的大恩大德!”
“天吳!”李純厭惡地瞪了花海一眼,怒道:“你身爲祖巫,如此卑躬屈膝,還有何面目自稱爲神?!”
“嘿嘿,藍大俠,念在之前老夫未爲難美莎姑娘的份上,還請高擡貴手!”花海根本不理會李純,諂媚笑道:“老夫保證以後絕不與你爲敵!”
“好,很好!”藍夜笑着望向駱祥,道:“你呢?”
“哼,落在你手裡,老夫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駱祥冷着臉道。
駱祥的獨子駱森雲曾在永安村被藍夜燒死,這個仇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向藍夜低頭的!
藍夜皺了皺眉,朝天空一角瞄了一眼,長長出了口氣,道:“罷了,今天我心情好,你們三個都走吧,不過,下次再遇見,必見生死!”
李純等人面露驚色,藍夜的決定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一時間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怎麼,還要我用八擡大轎送你們走麼?”藍夜臉色一沉,不悅地道。
“好,你有種!”李純騰地站起身,低吼道:“敢放我等三人離開,就衝這份膽識,本座便高看你一眼!”
“呵,放你們三人離開又怎麼了?連同你們帶來的那幫烏合之衆,我也一併放了!”藍夜冷笑道:“只要我願意,隨時都可以收拾你們!”
“你……”李純氣得渾身一抖,但隨即強忍了下來,點着頭道:“好,好,好!咱們就拭目以待,看誰收拾誰!”
說罷,朝花海與駱祥使了個眼色,低聲喝道:“走!”
三人也不多作停留,紛紛撕裂空間,消失在原地,而那百來號人見這三人離開,也都爭先恐後消失,生怕落在了後面。
不過數息,一百多號人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林展雖然想出手阻攔,但猶豫再三後,還是忍了下來。
藍夜再次擡頭望了望天空,只見遠處一陣輕微波動,隨即恢復平靜,藍夜笑了笑,又望向另一邊,隱隱地,只見一道巨大的虛影逐漸淡去……
“呼……”藍夜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哎,老二,你傻愣着幹嘛呢?”秦塑來到身旁,大聲道:“他們都進宮裡去了,咱們是走還是留啊?”
藍夜皺着眉想了一想,道:“先進去看看再說!”
說罷,二人便朝人皇寢宮疾馳而去。
來到殿內,裡面早已站滿了人,幾個皇子、王爺,重臣,還有數十個宮女太監,偌大的宮殿竟顯得有些擁擠。
滿屋的人盡皆面色沉重,只因人皇周啓深正昏迷不醒!
龍牀上的屍體雖然被擡走,但血污卻來不及清理,衆人只得將人皇暫時安放在臺階之上。
易連城、三位王爺都有傷在身,除了林展與羅中九沒什麼大礙,但他倆又不懂醫術,對着人皇也只能乾着急。
於是,衆人將目光集中到周牧秦的身上。
周牧秦此時也是受傷頗重,嘴角血跡未乾。他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直接跪倒在地,給周啓深搭起了脈。
衆人都屏住了呼息,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良久,周牧秦緩緩收回手,嘆了一口氣,道:“唉,父皇全身經脈寸斷,靈力盡失,唉……”
周牧秦的話尤如晴天霹靂,每個人都驚得瞪大了眼睛,這等於是宣告了周啓深的死期!
在場的所有人雖然對周啓深有深深的敬畏之心,而且剛纔那一戰,衆人都瞧在眼裡,除了周啓深,誰能抵得住那些怪物的攻擊?
所以,他們並不希望周啓深死,他一死,意味着在場的人性命都將不保,甚至這片大陸都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境!
“還有沒有什麼辦法?”羅中九沉聲道。
周牧秦無力地搖了搖頭,一臉絕望地道:“除非有神藥,否則……”
一聽此話,站在外圍的藍夜心中頓時一亮,要神藥找唐小六啊!
可是,唐小六也是受了重傷,之前已被王爺周啓方帶走,不知所蹤。
秦塑見藍夜一會面露喜色,一會又耷拉個腦袋,便伸手捅了捅他,道:“哎,老二,你是不是腦子受傷了?”
藍夜白了他一眼,道:“哪有?我是在想唐小六現在在哪裡!”
“啊?你想他幹什麼?”秦塑越發疑惑,道:“你確定不是腦子有毛病?”
藍夜氣得咬了咬牙,朝周啓深努了努嘴,道:“沒聽見他說麼,除非有神藥,否則人皇就沒救了!”
“哦,我去,原來如此!”秦塑一拍腦門,道:“這事還真得找小六子,哎,那小子去哪了?關鍵時刻竟然不在,真是的,我去找找!”
秦塑剛轉過身,卻瞧見門外走見兩個人,正是唐小六與周心紫。
唐小六此時面色紅潤,步伐穩健,一點也不像受了重傷的人,而身後的周心紫卻低着頭,面帶淚痕,貌似剛哭過。
“哎,小六子,你來得正好,快,有什麼好藥都拿出來,人皇老爺子快不行了!”秦塑扯着嗓子道。
衆人一聽此話,紛紛側目望向唐小六,竟忽略了秦塑的不敬之言。
唐小六木無表情地走到周啓深近前,俯身探了探他的傷勢,復又站起身,轉身便走。
“哎,唐公子,請留步!”羅中九急聲道。
唐小六停下腳步,並未回頭,冷聲道:“沒救了,準備後事吧!”
此話一出,衆人盡皆發出一片哀號之聲。
“唐公子!”林展一把扯住了唐小六衣袖,沉聲道:“人皇貴爲真龍天子,命由天定,肯定還有挽救之法,請唐公子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