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夜走到牀前,只見秦烈緊閉着雙眼,臉色慘白,嘴脣乾裂,僅有微弱的呼吸告訴大家他還活着。
藍夜伸手探了探秦烈的脈搏,眉頭擰到了一起。
“老二,我爹怎麼樣了?”秦塑在一旁緊張地問道。
藍夜搖了搖頭,低着頭,略有所思。
秦塑見藍夜如此,心裡涼了半截,張着嘴大聲道:“甘叔,有沒有查到兇手?”
甘辛一臉窘迫,搓着手道:“回二少爺,暫時還沒查到……”
“那快去查啊,這麼多天了,連個兇手都查不到麼?!”秦塑臉紅脖子粗地吼道。
他從未發過這麼大的火,況且面對的還是宗門裡德高望重的甘辛長老!
甘辛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連忙抱拳道:“屬下該死,這便去查!”
說罷,行了一禮,轉身奔出山洞。
衆人盡皆被他這一番舉動給鎮住了,大長老劉玉清了清嗓子,低聲道:“二公子,先冷靜,宗主尚在休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什麼三長兩短?”秦塑怒道:“我老爹出的氣比進的氣還多,你們不急,我特麼能不急麼?”
“這……”劉玉一時竟啞口無言。
二長老李萌萌雖然寒着一張俏臉,但還是擠出一絲笑容,道:“哎呀,你倆別說了,莫要打擾宗主休息!”
秦塑緊繃着臉,胸口劇烈起伏着,鼻子裡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藍夜站了起來,拍了拍秦塑的肩膀,以示安慰。他完全能理解秦塑現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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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秦叔叔雖然傷得很重,但好在有神藥護住經脈,短時間內不會有事,走,咱倆出去走走!”藍夜說着便拉着秦塑的袖口往洞外走去。
二人來到洞外,尋了個僻靜的地方。
“老大,說說秦叔的事情!”藍夜壓低了聲音。
秦塑此時已火氣全消,對自己的兄弟,再大的火他也得消。
“我老爹遭人暗算的事大夥都知道,特別是大長老,二長老,他倆親眼看見了,你應該問他們的!”秦塑沉聲道。
“我想聽你說!”藍夜盯着他,小聲道。
秦塑愣了一下,將頭湊近藍夜耳邊,壓低了聲音,道:“你懷疑咱們宗門有內鬼?”
藍夜沒有回答他,但眼神已說明了一切。
秦塑搖了搖頭,道:“怎麼可能,三位長老在我們家幾十年了,當真是親如家人,要說他們其中有人是內鬼,打死我也不相信!”
藍夜笑了笑,沒有與秦塑爭執:“嗯,我也只是懷疑,畢竟兇手沒有抓到,誰都有嫌疑!”
秦塑這才情願地點了點頭,道:“你想知道什麼?”
“越詳細越好!”藍夜道。
秦塑擡頭望了望天空,用手輕拍着自己的頭頂,嘟着嘴思索了起來。
藍夜也沒有催他,這可是大事,漏掉任何一個細節都可能發生致命的錯誤!
過了一會,秦塑便將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講了出來。
原來,就在十多天前的一個深夜,秦烈正與他的大兒子秦翔嶺在練功房修煉,他們已在這個房間待了將近兩個月了。
此時,秦翔嶺突破在即,容不得半點閃失!
爲了這個未來的風雷宗宗主,秦烈也是傾盡了全力,拼了命也要助秦翔嶺突破至玄靈師!比竟,自己的兒子雖然犯過渾,但好在迷途知返,而且如此上進,他這個做父親的怎能不感到欣慰?
凌晨,雞剛報曉。
練功房傳來一陣靈力波動,三位長老盡皆露出喜色。
宗主在閉關,他們三位長老自是不可能偷懶,寸步不離地守在門前。
可是他們三人在門外等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仍不見宗主父子二人出來,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三長老甘辛性子急,想要直接推門進去,卻被大長老制止,三人又在門外等了一會兒,房內仍然沒有什麼動靜,也不見有人出來。
除了剛纔那一股靈力波動外,再無其他,整個房間都陷入了沉寂。
終於,甘辛等不急了,直接拍了拍門,大聲道:“宗主,宗主……”
劉玉與李萌萌差點被他的舉動給嚇死,本以會惹來宗主一頓斥責,哪知房間里根本就沒人迴應。
三人一尋思,可能真出事了!
正待他們準備強行闖入時,只聽“轟”的一聲,三尺厚的石門突然炸裂,三人始料未及,直接被震飛數丈。
甘辛實力最弱,當場便暈了過去。
劉玉與張萌萌雖然被震得口吐鮮血,但好歹腦袋還是清醒的。
幾乎同一時間,一道黑影從房間內一閃而出,腋下還夾着一個人。
劉玉與李萌萌瞧得真切,那黑影夾着的人正是秦翔嶺,此時的他正耷拉着腦袋,沒有半點反抗,身上還往下滴着血水。
“什麼人!”劉玉高呼一聲。
那黑影一愣,秦翔嶺擡起頭,擡了擡手,有氣無力地說了一聲:“救我!”,然後腦袋一耷,暈了過去。
那黑影沉默了約兩息後,一個縱身,眨眼間便到了三丈多高的房頂,劉玉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黑影逃離。
不要說他受了傷,即便他沒受傷,也不可能是那黑影的對手。那個黑影雖然看不清面目,但總給劉玉一種心悸的感覺,如同死亡一般的壓迫感令他喘不過氣來!
待得黑影消失,劉玉與李萌萌連忙連滾帶爬地奔進房間。
果然,秦烈正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地面還溢着一大灘鮮血!
“通知其他人!”劉玉沉聲道。
李萌萌會意,閃身出了房間。劉玉一咬牙,從懷中掏出一粒丹藥,塞進了秦烈的嘴中。
“希望有用吧!”劉玉自言自語地道。
秦塑一通講完,緊張地看着藍夜,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藍夜此時應該是他最後,也是最堅實的後盾了!
宗主被害,大哥被擄走,生死不明,全宗上下都在看着秦塑,他的壓力可想而知。
藍夜拍了拍秦塑的肩膀,道:“走,帶我去練功房看看。”
“啊?”秦塑一愣,道:“那裡有什麼好看的,都被清理乾淨了,連門都重做了一塊。”
“不會吧?”藍夜皺了皺眉,道:“那可是第一現場,怎麼就給清理了呢?是你讓人乾的?”
“沒,是大長老劉玉安排人清理的!”秦塑道:“自從我爹出了事,這些天來宗內大小事務都是他在張羅,真是辛苦他了!”
藍夜摸着下巴,喃喃地道:“難道真的有鬼?”
“你嘟囔什麼呢?要不要去啊?”秦塑催促道。
此時,他倆已出來有些功夫了,他擔心自己老爹的安危,急着想進去瞧瞧,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待在那裡,他心裡也好受些!
秦塑將藍夜帶到練功房後,交待了幾句,便扔下他,自己先回山洞。
房間不大,約有三丈見方,地板都是整塊的青石鋪成,平整而又光滑。
二丈高處有一個小小的圓形窗戶,還沒有一個人的腦袋大。
藍夜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幾圈,一會站在牆角,一會趴在地板上,臉上始終神色凝重。這是第一現場,兇手的線索全在這裡了!
……
傍晚,山洞。
秦塑正坐在他老爹的牀前,一臉憂傷。
此時,一道長長的身影投射到洞內的地面上。
衆人一扭頭,見是藍夜從外面走了進來。
“老二,搞了大半天了,有什麼收穫?”秦塑立馬站了起來,快步走上前,眼中盡是期盼!
藍夜微微一笑,道:“不急,小龍女呢?”
“她?她剛纔還在這裡的,不知道跑哪去了,你找她幹什麼?”秦塑不解地道。
“快去叫她進來,我有事要她去辦!”藍夜拍了拍秦塑的肩膀。
秦塑點了點頭,快步朝洞外走去。
劉玉朝藍夜微微一笑,抱拳道:“藍公子,聽說你去練功房了?可有什麼發現?”
藍夜一挑眉稍,道:“嗯,怎麼,大長老有話要跟我說?”
劉玉呵呵一笑,道:“唉,我們這些做屬下的真是沒用,不僅沒能抓住兇手,連怎麼查都不知如何下手,慚愧啊!”
藍夜撇了撇嘴,瞄了一眼牀上的秦烈,道:“宗主怎麼樣了?”
“老樣子!”劉玉嘆了口氣,道:“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纔好!”
劉玉說的是實話,他雖然貴爲風雷宗大長老,在宗內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也就只是在宗內而已。
出了風雷宗,他還真不知道要找誰幫忙。而且這事還不能聲張,只要秦烈受傷的消息一傳出去,那可就炸了鍋了。
天下的強者可都是盯着他秦烈,平日裡被他欺負慣了,現在一聽說他受傷,那還不跳起來?俗話說,趁你病,要你命!
這世間,根本就沒有什麼情義可言,只有chi祼祼的利益!
“我給宗主服了藥,也不見好轉,唉……”劉玉憂心忡忡地道。
“什麼藥?”藍夜好奇地問道。
“九陽補神丹!”劉玉道。
“什麼?!”藍夜沒有開口,一旁的李萌萌卻突然驚叫一聲。
藍夜嚇了一跳,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
李萌萌自知失態,連忙揮了揮纖手,緩解一下尷尬,道:“沒什麼,我只是被他嚇到了。”
“我?”劉玉不解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他哪裡嚇到你了?”藍夜也是一臉好奇。
李萌萌白了劉玉一眼,嗔道:“藍公子怕是沒聽說過九陽補神丹吧?”
藍夜皺眉了皺眉,笑道:“聽倒是聽說過,怎麼,這丹藥有什麼問題嗎?”
藍夜確實聽說過,不僅這九陽補神丹,什麼太乙融靈丹、大羅渾天丹等大部分丹藥他都聽說過,而且也見過。
他本來對什麼丹藥之類的一點興趣也沒有,不是他看不上,主要是他用不上!他曾在北域皇家拍賣行待過一段時間,空的時候就經常與院長老頭討教一些,而且時不時的還有人來拍賣,其中自是少不了那些珍稀的丹藥。
李萌萌像看怪物似地盯着藍夜,道:“這九陽補神丹可是修復元神的最佳選擇,沒有之一!劉長老就這麼給……額……呸呸呸,給宗主服用是應該的,看我這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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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萌萌自知失言,一張俏臉羞得通紅。
藍夜笑了笑,也不在意,道:“李長老說的沒錯,這九陽補神丹據說世間少有,有價無市,確實是極其珍貴!”
劉玉呵呵一笑,道:“嗨,當時情況緊急,我也沒想那麼多,再說了,這可是咱們宗主呢,什麼丹藥能比得上我們宗主的命?”
藍夜點了點頭,這句話他實在沒法反駁。
“話是沒錯,可是這藥明明是修復元神的,給宗主吃,有用麼?”李萌萌不無擔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