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你剛纔那把劍拿來讓我看看!”天蝕龍獸以命令的口吻道。
“哼,劍是用來殺人的,不是看的!”藍夜冷冷地道。
“好,這裡可是湖中央,你自己看着辦吧!”天蝕龍獸也不惱:“我不幫你,你便永遠也到不了對岸!”
“……”藍夜氣得直咬牙。
“別猶豫了,馬上就天亮了,天一亮,我可就真幫不了你了!”天蝕龍獸繼續催促道。
藍夜仰頭看了看天蝕龍獸,眼中怒火沖天,雙手已握緊了拳頭。
“先送我過去,再給你看!”藍夜冷聲道。
“呵,這可由不得你!”天蝕龍獸冷笑一聲,道:“快些拿來!”
藍夜抖了抖眼角,漠然道:“此劍一出,便然見血,可別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
“呵呵,少嚇唬我,什麼神兵法寶我沒見過,只管拿來便是!”天蝕龍獸無所謂地說道。
“好!你瞧好了!”藍夜咬着牙迸出一句,只見一道淡紅色的光芒閃過,他手中已多了一柄劍——天魔劍!
“呵——!”天蝕龍獸驚喜地張大了嘴巴。
“你去死吧!”藍夜突然暴喝一聲,手中天魔劍猛地劈向天蝕龍獸。
天蝕龍獸本將小半個身子露出水面,突見紅芒襲來,連忙蹬動水下的兩條巨鰭,整個身子強行一扭。
只聽“轟”的一聲,紅芒一閃而過,直接將湖面劈出一道又長又深的裂痕,彷彿將整個湖面劈成兩半一樣。
“啊!”
伴隨着一聲慘叫,一片巨大如蒲扇狀的黑影飛向空中,竟是天蝕龍獸的一隻左鰭!
“轟隆……”
天蝕龍獸轟然跌入湖中,頓時激起十丈多的高的巨浪。
小船也被巨浪送至十丈高空,藍夜一個站立不穩,直接從船上跌了出來。
一出船舷,藍夜便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他猛地扯向湖面。
倉促間,藍夜忙將天魔劍收回儲物戒,同時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船舷,整個人吊在船邊,隨着船兒一起向下墜去。
“嘭!”
藍夜左手發力,向上一拉,身形便向上竄上三尺,緊接着又是一腳路踢在船身上,整個人便滾到了船上,而此時,巨浪也剛好回落下來。
陣陣餘浪打來,小船劇烈顛簸着,藍夜久居地上,下水的機會很少,坐船就更不用說了,經過這麼一番折騰,藍夜頓覺胃中難受得要命,嘔吐的慾望甚是強烈!
十息後,浪潮終於趨於平靜。
藍夜趴在甲板上,雙手死死抓着船舷,一動也不敢動。
又過了十多息,藍夜總算是恢復過來。他甩了甩頭,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
就在此時,一股巨大的衝擊波從湖底涌了上來,瞬間將小船再次頂到半空中。
藍夜還未搞清楚狀況,便被稀裡糊塗地拋出了小船。
一離開小船的範圍,又是一股吸力將他猛地往下扯去。
“吼——!”
天蝕龍獸那龐大的身軀從湖中冒了出來,揚起還剩下的那條巨鰭朝藍夜扇了過來。
完了!
這是藍夜唯一能想到的兩個字!
“呯!”
藍夜結結實實捱了這一擊,整個人如流星般飛出老遠。
“啪……”
藍夜跌入水中,頭腦中一片空白,甚至都忘了掙扎。
“轟!”
又是一聲巨響,天蝕龍獸猛拍了一下水面,藍夜剛一入水,緊接着又被這一拍送上了天。
藍夜奮力地睜開眼,正好瞧見天蝕龍獸那雙戲虐的眼神!
“先滅了你,再拿寶貝也不遲,嘎嘎……”天蝕龍獸狂笑着。
藍夜只覺怒火攻心,恨不得立即將天蝕龍獸撕個粉碎!
可是他雖有這個心,但力卻不足。體內的靈力幾乎停止了運轉,他甚至都沒法集中精神!
天蝕龍獸的巨嘴已張開,鋒利的尖牙在月光下閃爍着點點光芒,令人不寒而慄。
這次是真的完了!
藍夜心中一陣哀號。
就在此時,一道巨大的背影突然憑空浮現在藍夜眼前,藍夜驚得瞪大了雙眼,可還沒等他看個仔細,整個人便已跌入了湖中。
在他昏迷之前,他隱隱看到了天蝕龍獸那雙驚恐的眼神!
……
也不知過了多久,藍夜悠悠睜開雙眼。
入眼是一片蔚藍,偶有一兩朵白雲在遊蕩。
他心裡一個咯噔,自己明明跌入湖底了,怎麼還能看見天上的白雲,難道是被湖水推上岸的?
一想到這裡,藍夜立馬坐了起來。
“啊喲……”藍夜咧嘴叫出了聲,只覺自己渾身痠痛無比,剛纔坐起來時力度太猛,不小心扯到了傷口。
“你醒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藍夜嚇了一大跳,手中天魔劍已現。
“是誰在說話?!”藍夜大聲吼道,四周空空如也,除了他自己,哪裡有半個人影?
一道龐大的身影緩緩浮現出來。
藍夜心中無比震驚,雙腿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剛,剛纔……是,是,是你在說話?”藍夜嘴脣都在打架。
一隻巨大的蛇頭從高空緩緩伏下,一直到藍夜頭頂不足三丈處才停下,兩道陰冷而又攝人心魄的眼神射來,藍夜嚇得又是一個激靈。
天神下凡?!
這種絕對的威壓,除了神以外,還能有誰?
“嗯!”那蛇形怪物竟然開口說話,一張嘴便吐出一道狂風,差點將藍夜吹跑。
藍夜死死立定雙腳,打不過不要緊,但氣勢這一塊必須給掙回來!
“我乃騰蛇,麒麟上神座前巡司!”那蛇形怪物緩聲說道:“奉命暗中保護你,先前見你性命危急,故出手相救!”
“什麼?!”藍夜驚得嘴巴都忘了合攏:“你暗中保護我?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怎麼不知道?”
“三十多年前,又或更早!”騰蛇道:“不過,不到萬不得己,我也不會輕易現身!”
藍夜徹底驚呆,原來一直有這麼個超級強者在自己身邊!
“騰,騰蛇是麼?”藍夜試探性地道。
“嗯!”騰蛇迴應了一聲。
“額,你說我性命危急,指的是湖中的那個怪物麼?”藍夜道。
騰蛇道:“嗯,不過它也算不得怪物,它乃玄武上神座前護法。也算得上半個神仙罷。”
“半個神仙?”藍夜兩眼一眯。
“只因它野心甚大,後又經不住別人挑撥,趁玄武上神不備偷走了水靈丹,最後逃到了這裡。”
“哦!”藍夜點了點頭,道:“那它現在死了麼?”
騰蛇搖了搖頭,沉聲道:“我只是將它嚇走而已,並未傷它分毫!”
“啊?!”藍夜大聲道:“爲什麼不殺了它?萬一它再來呢?”
騰蛇緩緩道:“嗜殺並不是一件好事,總有一天會步入魔道。不戰而屈人之兵方爲上策!”
“魔道……”藍夜小聲嘀咕着,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自己常以天魔劍與對手交戰,始終擔心自己有一天會控制不住而墜入魔道。
“你在想什麼?”騰蛇問道。
“沒什麼!”藍夜強行露出一絲笑意。
“可否取出你的劍?”騰蛇道。
藍夜一聽此話,立馬警覺起來,前一個想看他劍的剛走,現在這一個也是想看他的劍,難道自己的劍真的有什麼特別之處?
儘管非常抗拒,但藍夜還是依言取出了天魔劍。
淡紅色的光芒在月光下顯得極其妖冶。
藍夜這時才仔細看了看手中的劍,許多時候他都是打打殺殺,一直也沒機會好好瞧瞧這柄天魔劍。
以前的劍光不是紅色的麼?!
藍夜這一仔細不打緊,終於讓他找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果然如此!”騰蛇瞪大了雙目死死盯着天魔劍,眼中盡是虔誠之意。
“什,什麼果然如此?”藍夜不解地問道:“這天魔劍有什麼問題麼?”
“天魔劍?”騰蛇愣了一下,道:“或許該叫它聖魔劍纔對!”
“聖魔劍?”藍夜越聽越糊塗。
“浩瀚星空,茫茫宇宙,億萬年來孕育出無數神奇的法寶,而聖魔劍便是其中之一。”騰蛇道:“後來,此劍被一分爲二,一曰天魔劍,一曰誅仙聖劍!天魔劍爲九天魔皇所得,而誅仙聖劍便落到了萬古一帝秦殤手中!”
藍夜的眉頭早已擰在了一起:“哦,原來如此。”
騰蛇接着道:“天魔劍在你手中,而誅仙聖劍也被你集齊,也不知你用了什麼秘法,又將兩劍融爲了一體,這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秘法?”藍夜兩眼一閉,他哪知道什麼秘法?甚至這兩柄劍是什麼時候融合的都不知道。
“不過,聖魔劍雖重見天日,但以你現在的境界根本無法發揮其萬分之一的威力!”騰蛇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你要趕快提升自己的境界才行,浩劫來臨時方能力挽狂瀾!”
“嗯!”藍夜點了點頭,道:“我記下了!”
“你已進入西域,我也無法再護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凡事小心謹慎爲上!”騰蛇叮囑道。
“啊?這就要走了?”藍夜急了。
“我本司北域與中土,其它三處不在我轄下範圍之內。”騰蛇也很無奈。
“好吧!”藍夜也不想爲難它,道:“我能問最後一個問題麼?”
騰蛇點了點頭,道:“問罷!”
藍夜舉了舉手中的聖魔劍,道:“聖與魔本是對立的,爲何能融到一起?”
騰蛇呵呵一笑,道:“看來你對五行之數還是缺乏認知啊!”
藍夜一聽此話,立馬有些不服氣,道:“我早已領悟五行傳承,難道五大上神的話也有問題?”
“五大上神的話自是不會錯,錯的是你!”騰蛇緩緩道:“天地法則千千萬萬,五行只是其中的一種罷了。”
藍夜兩眼一眯,道:“千千萬萬?那怎麼領悟得過來?”
騰蛇再次一笑,道:“萬事萬物均有其中之規律,正所謂舉一而會反三,你只需堅持不懈,總有一天會大徹大悟!”
藍夜無奈地苦笑了一聲,道:“我現在連魔與聖爲何可以融在一起都沒搞清楚,大徹大悟,呵呵,想都不敢想!”
“無妨,無妨!”騰蛇當即否定道:“你只管努力,其他的上天自有安排!”
說完,也不管藍夜是否還有話要說,騰蛇那龐大的身軀便漸漸消失在藍夜面前。
“哎,這就走了?”藍夜急得大叫,道:“我還有話要說呢,就這麼走了?”
嚷嚷了幾聲,見無人回答,藍夜只好安靜下來,騰蛇已走遠了。
他將目光收回到手中的聖魔劍上,再次仔細凝視。
聖魔劍?
聖與魔,明明是對立的,怎麼可能融合得了呢?這就跟水與火是一個道理。
水火怎麼可能合到一起?如果能,那他之前領悟的那些神通都是假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