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語哪裡肯聽,香肩微聳,越發哭得厲害了。
“呵,堂堂魔靈堡聖女竟然如此柔弱不堪,唉,傳出去不怕被人笑話麼?”黑袍人冷笑着道。
“你,你認識我?”花間語驚聲道。
“快些把衣服穿上,不怕凍着麼?”黑袍人冷聲喝道。
花間語臉上一紅,擡起手想要將衣裳拉上,哪知竟失不上半點力氣,急得她額頭又冒出了細汗。
黑袍人見她如此窘迫,便伸手幫她將衣裳往上扯了扯,好歹算是蓋住了春光。
花間語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低着細語道:“多,多謝……”
“你中了那人下的毒,不介意的話,我幫你逼出來,介意的話,就當我沒說!”黑袍人沉聲道。
“師兄,他,他……嗚……”花間語一想到剛纔的情形,眼淚便如泉涌。
“女人真是麻煩!”黑袍人嘟囔了一句,轉身便走。
“哎,請,請等一下!”花間語張口叫道。
“怎麼,想讓我幫你?”黑袍人停下腳步。
“嗯,嗯。”花間語頭低得快要杵到地上去了。
黑袍人也不囉嗦,快步上前,端坐於花間語面前,一隻手扶住她的香肩,冷聲道:“全身放鬆,莫要運行靈力!”
不待花間語回答,黑袍人早已疾點她頸下璇璣、華蓋、紫宮三大穴。
“嗯啊!”花間語本能地叫了一聲,渾身一顫。
“救人要緊,你莫多想!”黑袍人沉聲道。
花間語一雙美目半睜半閉,不着痕跡地點了點頭。
“卟,卟,卟!”
黑袍人又出手疾點花間語肋下期門、太乙、天樞三穴,花間語臉上瞬間紅得像豬肝一樣。
緊接着,黑袍人兩手同時抓起花間語手腕,按住太淵穴,一股冰涼的靈力緩緩從她兩隻手腕處涌入體內。
花間語再次打了個冷顫,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黑袍人沒有出聲,不斷將靈力催入對方體內,不過十息,二人周圍的空氣漸漸變冷,甚至還飄起了雪花!
花間語早已驚呆,癡癡地看着漫天的雪花,嘴裡喃喃地道:“好美!”
黑袍人冷哼一聲:“傻瓜!”
花間語愣了一下,蹙眉道:“我傻麼?”
黑袍人不再言語,手中靈力尤自增加了幾分。
花間語見他不言語,睜大了眼睛想要看清黑袍人的面目,哪知夜色太濃,又被黑袍遮着,壓根就看不清。
沒一會,花間語全身開始冒出絲絲白氣,而衣服上卻覆蓋了一層白霜,連臉上都成了白茫茫一片。
一炷香的功夫後,白氣終於消散,黑袍人收回雙手,道了聲:“好了!”
“咳!”花間語張嘴咳嗽一聲,嘴裡竟吐出一團寒氣。
“休息一下便沒事了!”黑袍人站起身,冷聲道。
此時,花間語身上的白霜已消散,臉上因爲寒冷而變得有些蒼白,眼睫毛上還掛着點點霧珠,自有一股仙氣!
“哎呀!”花間語試着站起身,但因久坐無力,剛一站起來便向地上跌去。
黑袍人眼明手快,一把摟住了她的腰身。
一股女人的香味傳來,黑袍人連忙扭過頭去。
花間語看在眼裡,不禁笑出了聲。她卻忘了自己正被別人摟着腰!
“站好!有什麼好笑的!”黑袍人低聲吼道。
花間語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站直身子,從他懷中掙脫出來。
“多謝……我,我……”花間語有些語無倫次。
“能走麼?能走就自己走!”黑袍人木然道。
花間語見他要走,忙道:“哎,你要走了麼?”
“怎麼,還有事?”黑袍人道。
“你救了我,總要讓我知道你是誰吧?我又不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花間語見他一直如此冷淡,心中不免有些氣。
“不用了!”黑袍人道了一聲,轉身便走。
花間語柳眉一蹙,快步走到黑袍人面前,張開雙臂攔住了他:“不行,知恩不報,你幹嘛要救我?!”
黑袍人渾身抖了一下,道:“我說不用就不用,讓開!”
“不讓!”花間語嘟着嘴,一臉兇相。
“好,既然你不讓,那我也不介意把你師兄剛纔沒做的事給做完咯!”黑袍人說着便向她緩緩走了過去。
花間語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連連後退道:“別,你,你別過來!”
“走又不讓我走,進又不讓我進,你到底想要怎樣?”黑袍人停下腳步,言語中有些不耐煩起來。
“我,我,我只是想知道恩人的尊姓大名罷了,日後也好報答你的恩情。”花間語有些委屈巴巴地道。
“你是魔靈堡聖女,你爹又是名滿天下的強者花海,花宗主,誰人敢動你?你也不必想着報恩了,忘了這件事吧!”黑袍人冷冷地道。
說罷,黑袍人調轉身子快步走了開去。
“你走吧!”花間語突然大聲地道:“你們都走吧,反正我是個沒人關心的傻瓜,活着也沒什麼意思了,你救了我,我也不想欠你什麼,就把這條命還給你吧!”
黑袍人大驚,待他轉過身來,花間語右手高高舉起,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看樣子是要刺進自己的胸膛。
“嗖!”
一道殘影閃過,花間語手中的匕首早已到了黑袍人手中。
“你瘋了?!”黑袍人怒道:“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我豈不是白救了?!”
“我……嗚……”花間語掩面抽泣起來。
黑袍人嘆息一聲,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輕聲道:“對,對不住,我剛纔……”
話音未落,花間語突然伸手將他的頭罩掀開。
“怎麼是你?!”花間語看着眼前蓬頭垢面、鬍子拉茬的面孔,大吃了一驚,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前幾天與她有些過節的那個叫花子。
“你希望我是誰?”黑袍人聲音又變得冷漠。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花間語連忙擺手道:“我只是有些意外,前幾天我們還有些誤會,沒想到你會救我!” WWW●ttk an●¢ ○
“你想不到的事情還有許多!”黑袍人道:“你還是快回去吧,這裡不是你呆的地方!”
“你明明實力高深莫測,爲什麼要一副叫花子的打扮,是在躲避仇家麼?”花間語歪着頭,好奇地問道。
黑袍人瞪了她一眼,嚇得花間語趕緊閉嘴。
“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黑袍人道。
“啊!”花間語突然驚叫一聲,道:“我想起來了,我們好像在哪見過,嗯——,哎呀,到底在哪見過,我,我又有些記不清了,總之,我們之前肯定見過!”
黑袍人被她嚇了一跳,道:“記不清就不要記了,再不走,我走了!”
“別,別!求你了!”花間語連忙攔住他,道:“你就告訴我你是誰嘛,求你啦!”
花間語邊說邊拉着黑袍人的衣袖,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黑袍人連退兩步,道:“你,你……哎,放手啊,我真走了啊,到時候你師兄又折回來,那就真沒人管你了!”
花間語一聽到“師兄”二字,嚇得連忙縮回了手,道:“別,別,我,我走就是了!”
說罷,手中多了一道符文,又眼巴巴地看了看黑袍人,似乎有些依依不捨。
“看什麼看,不會用麼?”黑袍人再次瞪了她一眼。
花間語回瞪了他一眼,道:“兇什麼兇,我,我只不過想記住你罷了,哼,不領情就算了,你自己保重,我真走咯!”
空間一陣扭曲,花間語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
黑袍人卻立在原地,良久,方纔輕嘆一聲,拔腿向遠處疾馳而去。
……
經過半夜一天的調息,再加上藍夜的幫助,颶風魔君體內的傷勢已好了大半。
此時已是暮色降臨,夜風催人眠。
二人站在一處山峰之上,小鎮之景瞭然於眼前。
“準備好了麼?”藍夜低聲道。
“準備好了!”颶風魔君答道。
“你要記住,此人實力高深莫測,你我或許都不是他的對手!”藍夜望着他,正色道:“打不過就跑,記住,把命保住,比什麼都重要!”
夜近子時,鎮中依然燈火通明,人聲嘈雜,而遠離鬧市的郊區卻顯得格外冷清,偶爾一隻野貓悄無聲息地掠過。
一個身形魁梧的漢子彷彿喝醉了酒,一步三搖地沿着小路前行。
沒走多遠,醉漢便腳下一個踉蹌,“呯”地一聲悶響,歪倒在路邊的一棵大樹腳下。
“呼……”醉漢竟然打起了呼嚕。
細心一點的人便可以發現他周身都散發着一股無形的靈力波動,一看便知是個實力不俗的修行者!
“哎呀,吵死了!連個覺都不讓人睡!”樹的另一邊突然探出一個人頭,原來是一個小叫花子。
另一個人頭跟着探了出來,不耐煩地道:“媽的,要不是上頭有令,老子不教訓你一頓纔怪!”
說着,兩個小叫花從樹後走了出來,一人對着醉漢踹了一腳,又狠狠吐了一團口水方纔解氣。
二人朝着不遠處另一棵大樹走了過去,這裡是沒法呆了,不說這鼾聲鬧人,就光這濃烈的酒氣都可以將二人薰醉!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月色皎潔,四周一個人影也沒有,只剩遠處依稀可見的城中燈火。
“呼……”醉漢的呼嚕聲打得山響,一點也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又過了一會,一道黑影突然從遠處飄忽而來。
不過數息,黑影便停在醉漢五丈之遠,靜靜地看着醉漢。
“呼……”醉漢的呼嚕打得非常有節奏,嘴角的哈噠子流了一地。
一個眨眼的功夫,黑影已到了近前,一身黑袍將他整個人都罩了起來,根本看不清面目。
黑影又等了十數息,見醉漢依然沉睡不醒,便伸出雙手,飛快指向自己的太陽穴,嘴中唸唸有詞。
數息後,一道黑氣從他的頭罩中飄了出來,直接飄向醉漢。
就在此時,醉漢突然用手撓了撓鼻子,翻了一個身,正好背對着黑影。
黑影腳下微移,來到醉漢對面,黑氣再次飄了過來。
“啪!”醉漢突然伸手打了自己臉上一巴掌,驚得黑影猛地閃到樹身後面。
又過了數息,醉漢的鼾聲再次醒起。
黑影緩緩移出身,卻發現醉漢以胳膊當枕,將半張臉埋了起去。
黑影重重出了一口氣,緩緩彎下腰,伸手一隻手捏住醉漢的下巴,想要將他的臉扳正。
誰知那醉漢的脖子像被卡住了一樣,竟然扳不動!
黑影手中又加了些力道,醉漢臉上的肉都已陷進去,但仍然一動不動。
“哼!”黑影突然低吼一聲,手中黑氣頓現,猛地發力,醉漢的臉終於被扳了過來。
就在此時,醉漢突然睜開雙眼,一隻手已閃電般扣住了黑影的手腕。
醉漢嘴角一彎,手中靈力迸發,想要捏碎黑影的手腕。
對方太過強大,醉漢剛一搭上黑影的手腕便知對方實力高深莫測,當下也不猶豫,直接下重手,以期快速解決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