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回擺了碗筷,斟了酒,兩個人都沒說什麼話,莫乞因爲家裡辦喪事忙,似乎沒人記得給她送飯,所以比平常吃得多,又因爲要走了,想着這一別恐怕是不會再見了,於是感慨之下酒也喝了不少。
遷回胃口不好,吃得少,吃了幾口後便放下筷子看着她吃。
現在想來遷回不管胃口好不好都不會多吃的,因爲那飯菜和酒裡都下了蒙汗藥。
莫乞那時候還沒經歷那麼多,中毒中藥的經歷基本上也很少,身體對毒藥也沒現在這般免疫,於是就這麼簡簡單單中招了。
再次醒來是在祠堂,只是原先掛滿的白綾全部換成了大紅綢緞,滿屋的白蠟燭也全部換成了喜燭。
莫乞聽着外面的雞鳴聲看了眼窗外,正是天亮之前的光景。動了動發現自己被綁了手腳,也發現自己一身紅衣喜服,而遷回一改之前的白衣換上了大紅喜袍正舉着燭臺將一旁的綢緞點燃,將屋裡的香油淋在柱子牆壁上。
莫乞大驚:“遷回,你要幹什麼?”
“你醒了,比我預想的醒得早。”遷回舉着燭臺走過來,“這樣不好,醒得早了等會你會痛。”
莫乞:“那就放開我!”
遷回將手中燭臺扔向一旁堆積不用的白綾,大火熊熊燃起,遷回坐下來將莫乞抱在懷中:“不能放,我答應你要一輩子對你好,陪你一輩子不離不棄的。”
莫乞怒道:“我不需要!”
“可是我說到要做到,我們現在死了,便是一輩子。”遷回將掙扎的莫乞牢牢抱在懷裡,“一輩子不離不棄,一輩子只對你好。”
莫乞怒罵:“瘋子!”
遷回只是淡淡地笑:“我的確是瘋子,可是這是你逼我的。”
遷回的確是當初的莫乞逼成這個樣子的,如果不是莫乞嫁給他,不是莫乞要留下來看他怎麼對自己一個人好,不是莫乞現在要離開,遷回就不會被逼成這個樣子。
長時間家裡的逼迫,莫乞無聲的折磨,夫人的死,現在莫乞又一定要走,遷回長時間緊繃的那根弦終於斷了。
火一點點吞噬整個屋子,莫乞和遷回被嗆得咳嗽不止。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麼大的火卻沒人過來救火,想來也是遷回做了手腳。
莫乞被換了衣服,身上的戒指和無音笛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滿眼火光,莫乞慌了,大火燒死,恐怕是最麻煩最難受的死了。
若是一般的死,如毒死,摔死……元神脫離,身體還在,那死了也沒關係就是死前痛一點,死後有衣將身體修復一下還可以繼續用。可是如果元神出來,身體燒焦甚至完全燒沒了,那怎麼辦,到時候沒了身體難道要有衣重新再做一副?
不說一點點燒死的過程太痛苦,就是讓有衣再做一副身體也很麻煩啊。
莫乞慌了,掙扎着不想死:“遷回,解開繩子,放開我!”
遷回笑着不放手:“莫乞,我們一起死。”
莫乞咬牙:“我不想死。”
遷回低頭有氣無力地咬莫乞的脖子:“我愛你,莫乞,我們一起死!”
莫乞感覺自己快要被高溫烤焦了:“我不愛你了,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