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誹謗

126 誹謗 二合一

這裡夏芸正跟在小廝身後走,忽見二門處站着兩個女子,扭頭一看,原來是兩個穿着體面的女子,分不清是小姐還是丫鬟,一個穿着碧色的衣衫,生得眉清目秀,不過中等之姿;另一個則一身藕荷色衣裙,滿頭的珠翠,一雙水汪汪大眼睛,面帶愁容,雖是小家碧玉模樣,卻十分動人。

夏芸心中暗贊,心道:“大戶人家的女子真個兒不同,竟然一個個都跟鮮花嫩柳似的,絕非市井女子可比。”想到此處便又扭頭看了一眼。

銀蝶正萬念俱灰,失魂落魄,卻猛然間瞧見那個年輕公子扭頭朝她看。銀蝶久在內宅,所見的男人不過林家那幾位,如今忽有個俊後生回過頭來瞧她,四目相視,銀蝶只覺心裡一哆嗦,不自覺的抻脖子去看。

夏芸暗想:“站在垂花門沒個避諱,想來是個丫鬟。人人都道林家的丫鬟顏色初中,如今看來果然不錯。”想着又回頭看了兩眼,心說:“長得雖俏,卻無氣韻,比不得香蘭秀麗嫺雅。”又回頭看了一眼。

銀蝶正是懷春的年紀,平日裡就愛想入非非,如今又見個年輕公子幾次三番看她,便以爲夏芸對她有意,不由狂喜,渾身發顫,先前的柔腸寸斷拋到九霄雲外,立時精神起來。待夏芸一行人走出去,仍遙遙張望着,問桂圓道:“方纔過去的幾位都是誰,你可知道?”

桂圓搔了搔頭道:“方纔聽了一耳朵,說幾位老爺公子吃醉了,因是騎馬來的。不便回去。要到那頭的南院的房裡歇着。許就是他們了。”

銀蝶追問道:“方纔走在最後的那個是誰家的公子?”

桂圓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來了上百號賓客,我哪能全記着。許是什麼六七品官兒家的少爺,正經五品以上的,不住南院那頭。”

銀蝶緩緩點頭,心中竊喜道:“妙了,今日來家中吃酒的非富即貴,六七品的官兒也是極其難得的。方纔那人生得體面,瞧穿着打扮定是哪一家的公子少爺。真真兒是打瞌睡時有人送枕頭,如今有那慧眼識珠的,就算林家再求我我也不回去了。”

一時含芳催促銀蝶快走,銀蝶央求道:“好姐姐,你在三姑娘房裡當差,也不好出來太久,我自個兒回家便是了,家裡就住在府後頭的街上,不必找轎子。也走不了幾步。”

含芳見銀蝶忽然轉了性兒,不由奇怪。上下看了她兩眼。

銀蝶忙道:“我已想明白了,這會子不回家又能如何呢?”

含芳點了點頭,鬆口氣道:“你想明白就好,趕緊回家罷,再過會兒便要落鎖了。”

銀蝶口中只管應着。

含芳到底不放心,直將銀蝶送到角門,又囑咐了好幾句方纔走了。銀蝶藏在門後,見含芳走遠了方纔閃身出來。守門的婆子不耐煩道:“姑娘是去是留?我該落鎖了。”銀蝶也不答話,揀了僻靜的路繞到南院兒。她便走心中邊打鼓,終一咬牙暗道:“與其等着明天林家賣我,還不如自己個兒去搏個前程。我是寧肯死了也不願過窮日子!”

此時前頭筵席已散,大小官員陸陸續續的告辭,有吃醉酒的便留在林府過夜。大紅的燈籠均已懸掛起來照明,幾個婆子、媳婦和小廝忙裡忙外收拾殘局。銀蝶輕手輕腳,一溜煙兒跑了過去,悄悄摸到南院兒,只見那幾間房有的燈已經熄了,樸巧夏芸從房裡出來,有個小廝迎上前同夏芸說了幾句,片刻便端了面盆毛巾等物進了屋。

銀蝶心中暗喜,悄悄看見那小廝端着盆出來出來,又靜等周遭無人,忙不迭推門進屋。夏芸正要寬衣,冷不丁瞧見個妙齡少女進屋,不由吃了一驚,忙把衣衫掩了。

銀蝶上前盈盈拜倒,笑道:“公子可曾記得我?”

夏芸定睛瞧了瞧,見是在垂花門處遇見的美貌少女,臉上不由紅了,手忙腳亂把衣衫繫好,深深作揖道:“並不認得姑娘,只是方纔見過。”

銀蝶忙斜過身子又道了一個萬福,夏芸掀起眼皮往銀蝶臉上溜去,只見她生得一張白生生的瓜子臉兒,臉上兩道細細的眉,一道櫻桃口,粉撲撲兒的腮,水汪汪的杏子眼兒正朝他往來,大有情意的丟了個眼色,又微微垂下頭,嬌聲道:“不知公子在此住得可慣?我家大爺命我過來伺候。”

夏芸被這一眼看得發酥,聽了銀蝶的話又是一怔,忙問道:“你家大爺是哪位?”

銀蝶笑道:“還能有哪一位,正是林家的大爺了。”

夏芸還以爲大戶人家待客必要派丫鬟伺候,故而並未推拒,口中只道:“那便勞煩姐姐了。”

銀蝶還以爲夏芸已默許,愈發心花怒放,上前殷勤伺候,忙上前鋪牀,口中道:“方纔一見公子就覺風度不凡,不知公子在哪裡高就,是哪家的少爺?”

夏芸自恥出身卑微,萬不會說出實情,只含糊是自己姓夏,趁着銀蝶沏茶的功夫,脫了外衫,鑽入被中道:“我睡了,姐姐關門去罷。”

銀蝶咬了咬牙,一口將蠟燭吹熄,掀了牀幔一把摟了夏芸道:“奴真心仰慕公子,我家大爺也讓我來伺候,還請公子不嫌鄙陋。”

夏芸大吃一驚,慌忙起身用手去推,銀蝶死活摟住不放,又湊過嘴去親。若問銀蝶爲何如此膽大,卻有個緣故,原來她天性便是極多情的,跟府裡幾個俊俏些的小廝也常有眉來眼去打情罵俏之事,那愛佔便宜的不免動手動腳,也曾揹着人有那摸臉兒親嘴兒之舉。故而銀蝶也不覺羞臊,一勁兒去跟夏芸親熱。

夏芸是個雛兒,平日連女人手都不曾摸過的,何曾經得住如此挑逗。先前還推拒。只銀蝶這一親。便如同施了定身法似的不能動,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未曾娶親,也曾時時想入非非,如今懷中溫香軟玉抱着,一股子燥熱便從心裡涌上來,頭腦一昏,什麼禮義廉恥三綱五常俱拋在腦後。反手摟了銀蝶便嘖嘖親了上來。

這二人在屋裡正如火如荼,卻不妨裡屋還躺着一位韓光業韓公子。他方纔吃多了酒胡亂去睡,此時卻渴醒了,依稀記得是在林家,便沒有嚷着叫水,只翻身下牀,光着腳去摸茶壺倒水喝,忽聽見外頭有動靜,出來仔細一聽,竟然有親吻和女子喘息之聲。

韓光業頓時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暗道:“我的親孃老子玉皇大帝!這外間住得是夏芸罷,怎會有女子跟他一處?這可是林家!莫非這廝膽大包天,竟勾引淫辱了林家的女子不成?”

此時只聽銀蝶嬌滴滴道:“奴是真心喜愛夏公子,還請公子憐惜罷了……”

韓光業聽了這話,更覺天旋地轉,兩條腿都軟了,他雖是個不學無術之輩,但到底知道輕重,一瞬間七八個念頭從心裡掠過,心中冷笑道:“夏芸,你小子色膽包天,可別連累上我們,如今趕緊把我自己摘出去纔是正經!”輕手輕腳的撥開門閂,閃身出去,剛撞到儀門便瞧見有兩個小廝挑着燈籠,林錦樓正要往大廳去。

韓光業三兩步上前,腿一軟就給林錦樓下跪,口中道:“孫兒罪該萬死,還請爺爺饒命。”

林錦樓停住腳步,低頭看了看,吉祥立即將燈籠湊過去,林錦樓皺着濃眉道:“你是……”

韓光業忙道:“爺爺貴人多忘事,我是韓耀祖的兒子。”

林錦樓又想了想方纔將眉頭舒展開,笑罵道:“原來你是韓耀祖的兒子,你爹是要認我做乾爹,我還沒應,你倒喊得勤快。”

韓光業滿臉堆着笑:“甭管我爹有沒有福分認您做爹,您在我心裡都是親爺爺了。”

林錦樓看看身邊的吉祥和雙喜,用手點指着韓光業,笑道:“你們瞧,這廝這是地道的裝孫子罷?。”

小廝們也都笑了起來,韓光業一個勁兒賠笑。

林錦樓踢了他一腳道:“對外不準說我是你爺爺。起來回話。”

韓光業站起身縮着肩膀道:“是是,不敢,不敢。”又道:“孫兒帶來的人,如今可惹了天大的禍,可此事與孫兒無關,爺爺若怒了,只管罰那龜孫子便是……今日我爹不能來,便讓個今年的新舉子夏芸陪着一同來了,孫兒酒宴上吃多了酒,怎麼被人送回去都不曾得知,方纔叫渴,起來吃茶,卻聽外頭有女人說話,出來豎耳朵一聽,原來夏芸那龜孫子正跟個女人幹事兒呢,我趕緊就跑出來了……”哭喪着臉道:“此事與我萬不相干,我爹也是因他年輕中舉,纔有愛才之心,趕明兒個就把他從衙門裡趕出去!”

林錦樓一怔,暗道:“若真是府裡的使喚下人出了這等事,傳揚出去林家臉上也無光。”便對韓光業道:“不干你的事,把你的嘴閉嚴了,外頭傳揚出一星半點,全在你身上。”

韓光業連忙縮着脖子道:“不敢,不敢。”

林錦樓便對吉祥耳語幾句,打發他和雙喜去了,另安排韓光業住了別處。

卻說夏芸正與銀蝶親熱,他雖被女色衝昏頭,卻到底是個聰明人,懼怕林家威勢,又顧及自己名聲,不敢真去行那男女之事。正此時,卻聽門被推開,有人提着燈籠進來道:“夏相公可在?”

夏芸驚得險些從牀上滾落下來,銀蝶也慌了神,一動也不敢動。卻有人一把掀了牀幔,銀蝶嚇得叫了一聲便往牆角縮去,夏芸此時已知不妙,冷汗從額上滾了下來。

雙喜上前一把抓了銀蝶的頭髮扯到跟前,一見銀蝶的臉兒便是一呆,知春館的丫頭他都是認得的,遂冷笑道:“好得很,好得很。”銀蝶嚇得瑟瑟發抖,兩手裹緊了敞開的衣衫。

吉祥自去回林錦樓話,道:“大爺,是知春館裡的銀蝶。”

林錦樓挑了眉道:“哪個是銀蝶?”

吉祥耳聰目明。已知道銀蝶惹了林錦樓不快。要被逐出去。便道:“就是偷拿了那個金馬,要讓大爺趕出去的那個丫頭。”

林錦樓冷笑道:“原來是她,真是個膽色壯的,剛要趕她,扭過身兒就發浪了,竟敢勾引男客。”

吉祥看着林錦樓臉色道:“那這事……”

林錦樓道:“順水人情,把她送給姓夏的,明兒個一早把他們一家子全給我賣了。不準再留下。”

吉祥忙道:“她爹是個二莊頭……”

林錦樓瞪了他一眼。吉祥立刻打了自己一嘴巴道:“是,明白了,生養出這樣女兒的一準兒剛不是好貨,這樣的狗東西都得一併賣了,省得攪合雞犬不寧!”

話說夏芸正悔得不行,卻見吉祥進來道:“我家大爺說了,既然夏舉人要擡舉銀蝶,便將她送給夏舉人了。”說完拍了拍雙喜的肩膀,帶着人徑自走了。

銀蝶方纔回魂,只覺像做了一場夢。緊接着便喜氣盈腮,摟着夏芸胳膊便要撒癡。夏芸卻覺出不對勁,連連逼問道:“你真是林家大爺派來伺候我的?那方纔是怎麼回事?”

銀蝶含含糊糊,夏芸便明白了,心中暗想萬一林家記恨起來,自己的前程就算完了,一拍大腿道:“害苦我也!”披着衣裳唉聲嘆氣。

片刻,吉祥便來送銀蝶的賣身契。夏芸心驚膽顫打聽,送身契的吉祥道:“夏舉人不必慌張,我家大爺起愛才之心,見夏舉人喜歡這丫頭,才特意要送給夏舉人的。”

夏芸只覺茫然,一顆心到底落了地。銀蝶聽說夏芸是個舉人,心裡便愈發歡喜了,真個兒是柔情似水,軟語溫言,道:“我家大爺就是見你年紀輕輕就考了舉人,有心擡舉,才讓我來伺候的。”

夏芸由驚轉喜,只覺銀蝶的臉兒在燭光底下愈發嬌美,兩人便雙雙成了好事。

第二日,夏芸攜銀蝶告辭,只對韓光業說銀蝶乃林家所贈。韓光業見了銀蝶模樣,半邊身子都酥了,暗自嫉妒夏芸豔福,卻因林錦樓叮囑不敢多說一字,一行人從林家告辭,暫且不提。

卻說銀蝶昨晚與夏芸男歡女愛一回,一路上還含羞帶怯,可一進夏家的門便瞧見有隻大白鵝撲上前便要啄她,銀蝶尖叫一聲,險些便要跌倒,夏芸連忙呵斥一聲將鵝趕了。銀蝶驚魂未定,環顧四周,又見那狹小半舊的院子和吱吱亂叫瘋跑的小孩兒,有個穿着粗陋的肥壯村姑坐在院裡搓玉米,見他二人便站起來,迎上前笑道:“三哥回來啦?”

銀蝶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

衆人一見銀蝶便驚了,紛紛出言詢問,夏芸雖竭力做無事狀,卻忍不住得意道:“此乃林家贈的婢女,要給我作妾的。”

夏二嫂嘖嘖道:“不愧是大戶人家贈的,臉兒生得這樣俊。”

夏三姐兒伸手便往銀蝶頭上摸,道:“她頭上戴的花兒比香蘭的還好看呢!”

金氏也來摸銀蝶道:“這屁股不圓,只怕是不好生養。”

銀蝶見金氏一身窮酸,跟林家的粗使婆子似的,嫌棄得往旁邊一閃,擰着眉道:“別摸我!”

金氏登時就沉了臉色,冷笑道:“什麼金尊玉貴的人兒,不過個使喚丫頭,我還摸不得了?”

夏芸亦沉了臉色,呵斥道:“你說什麼呢?她是我娘,你該給她磕頭纔是!”立時便讓銀蝶磕頭。

銀蝶這才知道自己有眼無珠認錯了東風,“哇”一聲大哭起來。銀蝶直哭得天昏地暗,夏家人人擰眉瞪眼。好在夏芸到底是個良善的,雖不喜銀蝶掃他顏面,卻也憐香惜玉,將銀蝶領到自己房中。銀蝶一見那小小一間廂房便愈發悲中從來,嚎啕哭了起來。

閒言少敘。這銀蝶跟了夏芸也無法,又聽說自己全家被髮賣了,便愈發惶惶,在夏家踏實下來,只一味躲在屋中。因她是林家贈的,夏芸叮囑家中不可太爲難,夏家人雖不滿,也只冷嘲熱諷幾句罷了。夏芸跟銀蝶正是新鮮時候,夏芸柔着性子哄着,銀蝶縱有委屈,彆扭了兩日也逐漸好了起來。

卻說這一日。銀蝶正午睡。似醒非醒的時候。只聽夏二嫂道:“……叔叔的事不是我不肯幫,實是陳家不開面兒,我跟媒人去了,連門都沒給開。”

夏芸道:“前幾日我給二嫂二兩銀子,二嫂還拍胸脯說沒問題……”

“前幾日是前幾日,這幾日是這幾日。前幾日叔叔可曾從林家領個小佳人兒回來?嘖嘖,這兩日香蘭她娘也請媒人打聽合適人家了,我聽說了。人家有言在先,第一不給人作妾,第二不嫁有妾的男人。叔叔這事喲,我看難成了……”

“陳家當真這樣說?”

“那還有假?叔叔不信就問去!”

“那……那……”

夏二嫂冷笑道:“叔叔要肯捨得那小佳人兒,我便厚着臉皮再去陳家問去。”說完起身走了。

夏芸連忙追出去,口中道:“二嫂別走,這事……”

銀蝶一骨碌爬了起來,咬牙恨道:“呸!夏芸這窮酸黑心的爛好人竟然還打算娶別人!老孃委委屈屈跟了你這窮舉人便要體面做正頭娘子,作踐了我,還想讓我作妾。門兒都沒有!”咬了咬脣兒,暗道:“陳香蘭?莫非就是那個小賤人?”

當先便找了時機找夏二嫂套話。給了十幾個銅錢,夏二嫂便道:“叔叔相中的香蘭,原也是林家的丫頭,哎喲喲,如今可不一樣,家裡可闊氣了,買了個挺大的宅院,穿金戴銀,吃香喝辣,她爹當了大當鋪的坐堂掌櫃,早晚都有轎子接着送着。嘖嘖,你們都是先前在林家當丫頭的,香蘭倒真是個小姐命!”說完一扭腰走了。

銀蝶臉色氣得煞白,暗恨道:“陳香蘭那賤人,原在林家便害我,我被大爺趕出來全都賴她生事!如今陰魂不散,又來跟我搶男人了,我非要你死無葬身之地!”心中暗自琢磨,一計便已生成。

且說香蘭,這些時日關門閉戶倒也過得平安。香蘭對宋柯的念想漸漸放下來,卻也因此事清減了不少。陳氏夫婦疼愛女兒,如今家計逐漸富裕,便計較着買個小丫頭,託人牙子帶了幾個小女孩兒來。香蘭親自去看,挑了個九歲的小丫頭子,長得白淨俏麗,取了名兒叫畫扇,伺候筆墨,收拾家務,倒也乖覺妥帖。

這一日,香蘭正院裡侍弄花草,忽聽有人敲門。畫扇問了幾聲都無人應,只聽門口有人嚎哭道:“快奴我見見陳家姑娘,若不開門,奴便一頭撞死在這兒!”

香蘭吃了一驚,忙將剪子放在石凳上,開門一瞧,只見銀蝶正跪在門口,見了香蘭便“怦怦”磕頭,引得街坊四鄰紛紛探頭來看。

銀蝶哭喊道:“陳姑娘,奴知道你跟夏芸夏舉人已經訂親了,卻不容家中有妾,如今夏老爺要把奴賣了,還求姑娘給奴一條活路!姑……不,大奶奶,發發慈悲罷!”

香蘭頓時愣了,她萬沒想到竟然是銀蝶找上門,滿口胡言亂語嚷着“夏芸”、“訂親”等語。見周遭人議論紛紛指指點點,不由皺緊了眉,去拉銀蝶的胳膊,道:“你胡說什麼?我何曾和夏家訂了親?”

銀蝶死活不肯起來,哭道:“大奶奶就是因爲奴才惱了,要跟夏老爺退親。大奶奶,奴是林家送給夏老爺的,老爺就當我是個玩意兒擺設,他一顆心全在奶奶身上呀!奴只求奶奶莫要趕我走……奶奶若不答應,奴便一頭碰死在這裡……”說罷驚天動地的嚎啕起來。

薛氏在裡頭也聽見響動,走出來聽見銀蝶這話,頓時氣得臉色發白,罵道:“不要臉的賤蹄子,我們家閨女清清白白未許人家,你從哪兒來紅口白牙污衊人,還不趕緊走!”說完兩腿發軟,便要癱在地上了。

香蘭心裡一沉,暗道:“銀蝶原本便不是好的,如今這是要害我名聲了。”招手將畫扇叫來,交代道:“去衙門找夏舉人,說他家的小妾跑到咱們家鬧事來了。”畫扇立刻去了。

香蘭轉過身,臉上已換了另一番形容。

ps:??昨天的欠賬和今天的一起更了,六千字,二合一章節哈。本章的畫扇由畫扇綠水皺童鞋扮演~

感謝yu21yu21的兩隻小黃雞,bjzjbjzj的平安符,也謝謝各位的粉紅票和daisy的長評,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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