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愛奧諾克沙漠中氣溫驟降,與白天的高溫完全是天壤之別。
而在這寒冷中,一團篝火在蜂窩巨石下方的洞窟中央點燃,開始釋放充足的光和熱。
於是,在這團光和熱中,上百的沙怒月光鼠踏入篝火照耀的場地,開始跳起充滿野性和原始的舞蹈!
“轟,帕拉帕拉,轟!”
“轟,帕拉帕拉,轟!”
響尾蛇的腹皮籠罩在中間挖空的枯木上,製造成可以懸掛在月光鼠腰間的腰鼓——收攏了爪子,用前爪的肉墊擊打着腰鼓,於是響亮野性的鼓聲在營地中來回震盪。
而沙怒月光鼠隨着響亮野性的鼓聲,圍繞着篝火和篝火旁的神聖雕像開始旋轉舞蹈,身後細長的尾巴也隨着節奏不斷晃動。
“相當不錯!”
“難以想象,這僅僅耗費了三個月時間!”
盤坐在沙怒月光鼠首領鋪墊好的獸皮上,羅恩食用着酸甜可口的小漿果,一邊看着場地中央的舞蹈——根據他從首領處獲得的瞭解,神聖雕像是在三個月前出現的,而羅恩基本上可以確定爲是和銀月城中那一尊自己的雕像同一時間。
只不過,和有着自己分指引方向,直接邁入農耕奴隸社會的月見部落不同,沒有任何人指引的沙怒部落,追隨着自己的本性,發展成了遊獵部落的模式。
“轟,帕拉帕拉,轟!”
“轟,帕拉帕拉,轟!”
激烈的鼓聲中,沙怒月光鼠擡出了這段時間來儲蓄的食物,好幾條被滾燙砂礫烤熟烘乾的響尾蛇肉乾被放到了篝火上,隨後經歷一段時間的烘烤後,滴落着油脂軟化的響尾蛇肉乾被切削成一個個小塊,送到每一隻沙怒月光鼠的爪中,而最爲尊貴的蛇頭,則被沙怒月光鼠送到了羅恩的面前,甚至連跪伏着送上響尾蛇頭的月光鼠也是部落中身份相對崇高的米思卡——她是沙怒月光鼠下一任首領的有力競爭者,而這一次憑藉將羅恩帶回沙怒部落的功績,下一任部落首領的地位可以說是十拿九穩了。
“尊敬的神使,請享用!”
坐在羅恩下首的現任首領將蛇頭從米思卡爪中接過,恭敬地呈給羅恩,沒有推辭,羅恩自然而然從蛇頭上撕扯下一片肉皮送進口中——於是歡呼鳴叫聲響起,衆鼠將肉乾塞進嘴裡愉悅地咀嚼起來,同時鼓聲也變得越發響亮。
這鼓聲中,羅恩可以看到無數的信仰銀光飄蕩向神聖雕像,而在雕像的眼中,一滴信仰結晶正在以羅恩眼睛可見的速度緩緩膨脹,隨後墜落下來。
而在這滴信仰結晶墜落的同時,羅恩的心神不由爲之一動!
“抱歉,我需要回自己的洞穴了!”
慶典進入下半場,羅恩的存在已經不太必要,而且還有好幾雙熾熱的眼神狠狠地盯在羅恩身上,讓他有些坐立不安——因爲這盛大的慶典並不僅僅是爲了慶祝勝利,同時還肩負着更重要的使命——繁衍!
和月見部落以雄性月光鼠處於領導地位不同,沙怒部落是雌性月光鼠當家做主,因着同族中部允許廝殺,所以在慶典中鼓聲最爲響亮,舞蹈最狂放的雌性月光鼠便擁有在在場的所有雄性月光鼠中挑選配偶的權利。
毋庸置疑,羅恩絕對是在場的雄性月光鼠中最優秀的——這可以從所有雌性月光鼠的眼眸中看出。
事實上,無論是米思卡,還是其他狩獵隊的隊長都在摩拳擦掌,等待着慶典下半場開始,作出最爲優越的表現,然後挑選神使作爲自己的伴侶!
可惜,羅恩沒有給她們機會!
…………
“進入心湖!”
照例讓斷牙守衛在洞口,羅恩在洞穴中凝聚心神,立刻沉入心湖空間。
於是,在心湖空間的小島上,羅恩看到三座傳送門突然間各自發出代表着自身的光芒,互相竄連了起來,甚至在羅恩的視線中,無論是爐石化成的傳送門,還是前往銀月城的傳送門,都在源源不斷地將力量傳送往羅恩尋找到斷牙的那一道幽暗密林的傳送門上。
然後,幽暗密林的傳送門驟然間綠光大盛,如同心臟一般快速跳動起來!
“咚!咚!咚!”
這震動讓心湖都爲之盪漾,銀白浪濤拍擊着島岸,發出協奏的樂章——而在心湖的最下方,隨着浪濤的盪漾,一絲絲的銀白濃漿再次加快了灌注入羅恩身軀的速度——在羅恩不知不覺中,他背上的銀白脊線開始逐漸加寬。
“快了,快了!”
“有東西要出來了!”
看着幽暗密林傳送門的震顫,羅恩方纔心神驚動,已經確定。因爲,擁有了神性之後,許多事情在模糊間都有了隱約的感知——只不過羅恩可以確定,這一次從幽暗密林傳送門中出來的存在,絕對不會對羅恩造成任何的傷害,甚至還會有着強大的幫助。
“咚!咚!咚!”
“撕拉!”
在震顫最爲劇烈的一秒,傳送門中央的翠綠漩渦突然凝固——一隻彎曲的尖喙從漩渦的中央探出,然後是滾圓的頭部,蓬鬆翠綠的羽毛,強健的雙爪和翅膀——這是一隻貓頭鷹!
而在這隻貓頭鷹完全從漩渦中探出之後,羅恩立時感覺到了靈魂中風之神性的顫動——因爲在這隻貓頭鷹身上,羅恩感覺到了先前鐮鼬一樣的氣息——在這隻貓頭鷹身上同樣具有風之神性。
但是,羅恩沒有動作,因爲幽暗密林傳送門連接的是以往獸欄的位置,裡面所有的野獸都是羅恩從前的夥伴,甚至這一隻貓頭鷹的身份,羅恩也瞭若指掌——只不過,羅恩沒有預料到它竟然會擁有風之神性而已。
甚至,由這隻貓頭鷹羅恩想到,在幽暗密林中是否還有其他的野獸也擁有神性——畢竟在過去的歲月中,羅恩捕捉成爲夥伴的野獸,譬如哈克婭,譬如大角,可是有大把具有神性的存在。
於是在羅恩的思想中,貓頭鷹飛舞過心湖小島的上空,緩緩降落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羅恩的二面響起蒼老的言語。
“以野獸半神之名,奧多姆見過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