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勢利眼

雲浩終於知道什麼叫活的不容易,龍子鳳孫。李二的親生兒子,他姥爺是大名鼎鼎的隋煬帝楊廣。所有人都以爲他會富貴一生,可又怎樣?在兩個強勢兄弟的擠壓下,活下去都成了巨大的問題。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稀缺資源,當你擁有了這些稀缺資源的時候,你就會發現競爭無處不在。爲了獲得寶貴的稀缺資源,人們會毫不猶豫的展現出人性最卑劣的一面。不管是故舊,朋友,乃至是夫妻,兄弟,父子。

忽然間雲浩想起了李淵的那句話,“我的兒子互相殘殺,你的子孫將會血流成河。”武德殿裡面,李淵憤怒的聲音似乎還在迴盪。李二的兒子們,就迫不及待的開始了對皇位的爭奪。這才太平幾年,李二今年纔剛剛三十七歲。如果按照歷史正常走向,他還會活十幾年。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沒人能夠阻擋他的前進。而在車轍之後,會出現無數的陰謀,殺戮,以及人性中最齷齪卑劣的事情。真情實感在任何時候都是稀缺品種,所以那些書寫愛情的小說會大行其道。因爲,這些東西能夠彌補人們現實當中無法觸摸到的渴望。

誰家的孩子誰疼,院子裡面那個帶着熊貓一起玩的孩子,纔是自己關心的對象。至於李恪,只能讓他求助無所不能父親。李二家的事情,自己不能管也不敢管。沒見長孫無忌面對自己兩個外甥的明爭暗鬥都裝瞎子,自己算是哪顆蔥。

拒絕了李承乾還有李泰的招攬,還有李恪的求助之後。雲浩的日子更加清閒,雲浩非常喜歡這樣的日子。再也沒有在寒冬的清晨,窩在溫暖的被窩裡面更舒服的事情了。如果有,那就是身邊還有幾個老婆輪流侍候。有幾天,雲浩甚至整天都不出屋。

不過這年頭解悶兒的東西並不多,除了下棋就是打打麻將撲克。最實在的就是在嘴上抓撓,堂堂的楚國公早就告別了親自下廚的日子。現在雲家的廚子手藝非常棒,李二的御廚都是他的弟子。遇到下差休息的時候,還會拎着禮品來拜望一下師傅,順便再學兩手。

悠閒的日子過得很快,當家裡一片喜氣洋洋張貼年畫掛春聯的時候,雲浩才發覺正月快到了。元日裡照常去皇宮給李二拜年,作爲臣子云浩的禮儀一向很周到。張妙柯則是被長孫請了去,一般這時候長孫和張妙柯都會密謀很長時間。看看大唐帝國還有什麼生意,能夠讓這兩個地主婆撈錢。當然,撈錢的方式是合作。長孫出權利,雲家出智慧。在權利的幫助下,雲家從來都不缺少智慧。

財帛總是能夠打動人心,就連千古一後長孫也不例外。李二龐大的後宮需要開銷,她肩頭的擔子也很重。現在內府不但要供應李二老婆孩子們的開銷,還要負擔一些李二資助項目的開銷。例如李文仲在江南給李二造的那艘鉅艦,雲浩看過圖紙之後,覺得當航空母艦都木有問題。雲浩很擔心,這船根本出不了長江。

驪山書院裡面,也有很多項目是李二資助的。在這一點上雲浩表現的很好,他只出一點點智慧。剩下的事情,就讓那些學生來完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科學工作其實是極其辛苦的事情。雲浩就曾經看到張諫之沒日沒夜的搞項目,三天不吃不喝不睡。雲浩認爲,這傢伙已經極度接近走火入魔的狀態。大唐一代名相現在成了一位科學家,論聰慧漁老教出來的學生裡面李泰第一。可論勤勉,張諫之可稱典範。

有了海量資金的進入,書院裡面就胡出妖孽。各種黑科技是層出不窮,火車剛剛出現就有人鼓搗出了莊稼列車。雲浩認爲這純粹就是吃飽了撐的,你指望拿着弓箭就能射穿火車廂的鐵皮?

不過有些黑科技還是讓人望而生畏的,有人改進了雲浩的燃燒彈。弄出了一種類似氣溶膠的東西,通過二次爆炸可以起到凝固汽油彈的效果。而且這東西還是裝在火箭彈裡面,然後更加聰明的人覺得一個火箭彈威力太過單薄。於是好多管的火箭彈就被捆在一起,看到這東西。雲浩無奈的手扶額頭,喀秋莎這東西終於誕生了。

以前還因爲騾馬的問題,多管火箭炮不能大規模列裝。現在有了火車,一切問題迎刃而解。很難想象,整整一火車的喀秋莎齊射。就算你有千軍萬馬,也會在頃刻之間化爲灰燼。雲浩估算了一下,毀滅長安有些誇張,但毀掉雲家的臨潼一點兒問題都木有。

還有一種黑科技就是地雷,雲浩認爲自己一直低估了唐人的智慧。在無數次失敗之後,李泰居然鼓搗出雷管這東西。李泰的地雷很像後世的反坦克地雷,布灑在地上之後絕對是騎兵的噩夢。要知道,這年月可沒有掃雷車。想要排雷,只有派活人來才行。天知道,這些地雷被拿起來會不會爆炸。

李二是軍伍出身,所以這些黑科技大多都是軍工產品。從堅硬的碳鋼,到威力巨大的火藥。無一不是戰陣之上的無雙利器!雲浩不認爲,還在拿着弓箭和刀子的高麗人或者吐蕃人,能夠打敗這種軍隊。

反正現在的大唐,天上飛的沒飛機。地下跑的沒坦克,海里……海里除了潛艇造不出來,基本都造出來了。甚至在最新式的戰船上,出現了火箭武器。雲浩認爲,在雷管的幫助下這東西就是最原始的導彈。看起來,投石機退出歷史舞臺的時間不會太遠了。

因爲,張諫之已經發現。火藥在一根管子裡面爆炸之後,力會沿着一個方向噴發。現在唯一的麻煩就是,張諫之還沒找到足夠結實的管子。當他想到可以用管子的厚度,加強一下堅固程度之後。雲浩認爲,火炮將很快出現在南山試驗場。

黑科技之外,當然也有一些副產品。例如元日晚宴上的焰火就是,雖然焰火很原始。但仍舊引來長安百姓的狂呼亂叫,李二滿足的站在太極殿的門口。仰望天空的受萬民敬仰,爆炸的亮光照耀在他臉上的時候,就好像是一頭巨龍在洞穴中探出了頭。李二的威望達到了極致,已經是神話般的存在。天可汗的歡呼聲,再次響徹長安城的上空。

火藥作坊早就不在雲浩的手上,這種燙手的山芋雲浩早就拋到九霄雲外。這輩子都不想跟這東西有一毛錢的關係,從李二肯將火藥用來聽響取樂上面來看,火藥作坊的產量一定非常驚人。

“那邊的是什麼人,怎麼非要用兵給隔開。”雲浩忽然發現,使節的隊伍當中有兩羣打扮差不多的人。不確定是哪裡人,但一定是西邊來的。這些年西域來長安朝拜的人非常多,天可汗的名頭已經越過了蔥嶺。全面向西域進軍,玉門關早在前幾年就已經不是大唐的邊境。

雲浩始終認爲,邊境這東西就是彈性的。一個國家的軍隊能夠控制多大的地方,那這個國家的國土面積就有多大。

“哦,那些人。那都是吐蕃人,好像分屬不同陣營。一夥叫做松贊干布的,另外一夥好像叫什麼羊同部。我也不太清楚,這些都是鴻臚寺的事情,誰會在乎一羣野人。”剛剛從攏右回來的李道彥看了一眼使節隊伍說道。

“松贊干布?他來了?”雲浩瞪大了眼睛,這貨可是難得的寶貝。如果真是他來了,無論如何也要說服李二把他留下來,活人還是屍體都行。不過雲浩更傾向於屍體!

“沒有,人家好歹也是吐蕃之主,怎麼能輕易來大唐。來的是吐蕃大相祿東贊,羊同部來的朗日論贊都向陛下提出請求,想要迎娶一位大唐公主。咦……!你怎麼問起他們來了,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他們是使節,你可不能壞了大唐的名聲。”杜如晦就是一個成了精的人形妖怪,只是看了一眼就從雲浩的眼神中看出了殺機。

“松贊干布沒來,就算幹掉祿東贊也沒用。”雲浩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一個吐蕃大相而已,就算是松贊干布的左右手又如何。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哦,你小子又有什麼想頭。難道說那個松贊干布很厲害?”老程的大腦袋湊了過來,他是新任的左武衛大將軍。作爲大唐一支純火器部隊,左武衛大將軍的競爭空前激烈。程咬金能夠最後勝出,足見他在李二心中的地位。

“如果你不想去大非川跟吐蕃人打個你死我活,那就勸陛下不要賜婚給他們之中任何一個。”

“就知道你小子是個壞種,肯定打着主意。哪邊弱就幫着哪邊,等弱的變強了,就轉換支持對象。高原上經年烽煙,對不對?”房玄齡就不是一塊好餅,明明是自己這樣想,硬是扣在了雲浩的腦袋上。

“房謀杜斷,你們纔是大唐的僕射。這些事情應該你們操心,小子我現在正是吃喝玩樂的年紀。混吃等死就好!”看到魏徵也有往周邊靠的趨勢,雲浩果斷中斷了談話。現在他最討厭的就是看見魏徵,雞蛋裡面挑骨頭的傢伙誰會喜歡。

正巧,那邊李神通正向雲浩招手。雲浩施了一禮,就跑去李神通那裡。

“好好的一個年青人,滑的像是泥鰍。陛下都捉不住,更別提你我。”長孫無忌看着雲浩的背影,笑呵呵的說道。

“長孫僕射,難道說想要雲浩入三省?又或者主政六部中的哪一部?”魏徵終於走過來,正好聽見長孫無忌的話。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雲浩這樣的人入朝。到哪個部當尚書都夠資歷,這對這些權臣將是極大打擊。權利就這麼多,權臣也只能這麼多。忽然多出一位來,必然在權利蛋糕中分走一塊。剛直入魏徵一樣的人,也不想雲浩這個禍害混進來。

“浩哥兒!”剛跟李神通聊了沒兩句,身後就鑽出來一個人。

“猴子?”雲浩看了一眼侯君集,這貨留着三縷長髯。身上紫袍金帶,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這傢伙有資格志得意滿,他閨女成了李承乾的小老婆。成親的日子,就在正月裡。

“見過淮南王,膠東王!”侯君集恭敬的給李神通深施一禮,又對着李道彥抱了抱拳。

“免了!”李神通揮了揮手,侯君集滿臉陪着笑。

一名小內侍走了過來,對着李神通耳語幾句。李神通對着雲浩道:“明天到家裡坐坐,帶着寶寶。老了,就想看着粉嘟嘟的奶娃娃。”說完站起身來,帶着李道彥隨着內侍去了內宮。

“呦,侯君集!”老程看到侯君集和雲浩在一塊,就湊了過來。跟房玄齡杜如晦待在一起,他實在有些不適應。

“盧國公!聽說升任左武衛大將軍,這升遷的酒可得請小弟一杯。”侯君集對着程咬金拱了拱手,笑着說道。

“二哥,您身子骨不好,怎麼今天也來了。”程咬金正要跟侯君集說話,忽然看到侯君集身後秦瓊走了過來。

“潞國公!”秦瓊對着侯君集拱手道。

“翼國公請了!”侯君集很隨意的拱了拱手算是還禮,眼神卻還在雲浩的身上。

“浩哥兒!明日裡去淮南王府上,咱們兄弟同去給老王爺拜年如何?”侯君集眼神裡滿是興奮,去自己去李神通家裡。雖然會被款待,最多不過就是李道彥出來招呼一下。跟着雲浩去就不一樣,老王爺跟雲浩的關係滿朝皆知。

李神通雖然沒有任何官職在身,不過誰都知道。李二最敬重的一位叔叔,就是這位淮南王。非直系藩王之中,李神通是唯一的親王。剩下最能打的李孝恭,也不過就是一位郡王。

秦瓊的臉色微變,老程想要發飆卻被秦瓊一把抓住。今天是李二的元日大典,老程這時候發飆絕對會被重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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