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防不勝防

臨潼的社會治安一向非常好,這得益於大唐淳樸的民風,以及強有力的懲罰體系,雲浩認爲後者起到了決定性作用。至於道德修養這個事情,雲浩壓根就不信。倉頡足而知禮儀,剛剛吃飽飯的傢伙,你讓他們有多高的道德修養?

山姆大叔的辦法其實就挺好,胡蘿蔔加大棒。聽話的給胡蘿蔔,不聽話的大棒子揍你丫的。隨地大小便抽十鞭子,隨地吐痰抽五鞭子。而且還是當衆扒掉褲子,露出白花花的屁股,用帶刺兒的藤條猛抽。不躺上一個月,就算你小子皮糙肉厚。

當迸射的血珠和慘絕人寰的慘叫震撼人心的時候,道德修養辦不到的事情,很短的時間就辦到了。現在你在臨潼的大街上,根本看不到污穢。跟充斥着馬糞牛糞,還有濃痰痕跡的長安城形成鮮明對比。

臨潼是這個時代最有規矩的地方,卻也是最沒規矩的地方。只要你不觸犯官家的法令,以及雲浩愛乾淨的毛病,你想幹什麼都可以。所謂法不禁止即爲可!

官差們也都拿着律法的條文來辦案,雖然套上了許多框框。但也最大程度上的遏制了腐敗的發生,尤其是工廠辦了識字班之後。臨潼的文盲率就呈直線下降趨勢,詩詞歌賦工人們玩不轉,可看懂告示寫舉報信還是可以的。

一向以來臨潼都是和諧社會的典範。李淵來了幾次,都是讚不絕口。可偏偏今天,一羣妓女居然和要飯的在馬路上對着罵街。乞丐們很明顯沒有妓女們嘴上功夫厲害,可丐幫弟子豈是吃素的。

祖傳的打狗棒法上來就招呼,體重足有二百斤的胖老鴇子尖叫聲傳出去二里地。捱打不還手,絕對不是混娛樂圈的風格。老鴇子立即回敬九陰白骨爪,中爪乞丐慘叫哀嚎,雙手捂着胯間在地上魚一樣的撲騰。

渾身補丁的丐幫長老,立刻回敬抓奶龍抓手。豈料想,老鴇子對降龍十巴掌居然修煉得爐火純青。一頓大嘴巴子抽下來,丐幫長老臉頰紅腫鼻孔串血。

見到長老被打,丐幫弟子“嗷嗷”叫着上去開團。這邊娛樂圈兒衆姐妹兒,見到老鴇子要吃虧,也都分分開大招兒進場。(一時間王者峽谷……呃……!)臨潼街市上血雨腥風,兩幫人混戰成一團。

看熱鬧一向是我國廣大人民羣衆喜聞樂見的業餘活動,尤其是這種有女人蔘加的大型PK活動。不但有古惑仔式的街頭鬥毆,還能不時飽飽眼福。吃瓜吃雞腿羣衆紛紛搬出小馬紮,津津有味兒的圍觀。遇到打的不到位,招式新穎的還點評一下。

當然,女人們和男人們對觀看PK還是各有側重。女人們主要對妓女們的爪攻攻擊力,以及破防能力加以評估。總結經驗教訓,準備日後pk的時候發揮最大威力。

男人們主要在技戰術層面,點評丐幫弟子的團戰配合。至於春光乍泄身材之類話題,屬於中間廣告插播。

雲浩這種人是不被歡迎的,臨潼好容易有一次這種大規模男女混合PK。被雲浩毫不留情的叫停了!

場面實在太過混亂,雲浩喊了幾嗓子也沒能把兩羣人喊停。看到雲浩黑了臉,家裡的打手自然出場。掄着帶刀鞘的橫刀一頓亂砸,一陣鬼哭狼嚎之後場面安靜下來。雲浩再一次證明,暴力使用的正確性。

經過一輪激烈的團戰,女人們普遍衣不遮體。好多人關鍵部位都隱現血痕,丐幫弟子也沒好到哪裡去。別看女人輸出不夠,不是力量型戰士。可尖利的指甲能夠帶來強大的物理穿透,可以無視皮膚的防護,輕易給對手造成巨大傷害。好多丐幫弟子都被撓得鮮血淋漓,有些傷口只能用觸目驚心來形容。

“光天化日,有傷風化!”雲浩說完這兩句,也覺得有些語病。妓館的存在,本身就是對風化的極大傷害。

“究竟爲什麼打架?”雲浩的眼神好像電鋸一樣,掃視着被護衛們分在兩側的鬥毆羣衆。

“回侯爺的話!這些窮酸擋着我們的門口乞討,弄得客人們不敢上門兒。以前隨便打發兩個錢的事情也就算了,可今天給了五十文錢也不走。我們去找捕快,可捕快說他們一沒偷盜二沒鬧事。他們也沒辦法,來勸說了兩次。可都是捕快來了他們走,捕快走了他們又回來。

您知道,臨潼的地面清淨。所以我們娘們兒也沒請護衛,這些人就可着勁兒的欺負俺們這些可憐的女子。嗚嗚嗚……!”不愧是混娛樂圈兒的,眼淚是說來就來。不用醞釀,更不用眼藥水。比擅長摳圖那位演技強多了去了!

雲浩一皺眉頭,在臨潼乞丐屬於標準的外來物種。出現的原因很簡單,長安城裡的生存環境太過惡劣。臨潼富庶,總有些富裕人家吃不了的東西。更有些人,看着乞丐們可憐家裡有吃的就給拿一口。

久而久之,臨潼的乞丐逐漸形成規模。反正雲浩在街上,經常能夠看到衣衫襤褸的傢伙拖家帶口的乞討。不過這些人很懂規矩,這還是第一遭在臨潼鬧事兒。

“你們怎麼說?”雲浩看了一眼那個臉上血道子最多的頭頭,這傢伙很明顯是丐幫長老一類的人物。因爲雲浩看他們的時候,所有人低下頭之後都在瞅這老傢伙。

“回侯爺的話,事情是有的。可俺們也實在是活不下去,想着多要些銀錢做盤纏,回老家去種地。”老傢伙眼珠子嘰裡咕嚕的亂轉,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要?我看你們這都快搶了吧!人家不給錢,你們就堵人家門口。看你們這身行頭,應該出來很久了吧!”雲浩看了一眼乞丐們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看不出來本色。而且補丁落着補丁,還有些衣服補丁打了幾層。

“回侯爺話,武德元年西秦霸王跟朝廷打仗。俺們就流浪出來,現在已經好幾年沒回過老家。也不知道,老家到底怎麼樣了。現在天下太平了,想着回家纔出此下策。也是沒辦法!”老傢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腦袋在地上磕得“嘣”“嘣”的你看着牙酸。

原來是薛舉那個王八蛋做的惡事,說起來這些人應該和張妙柯還是同鄉。雖然手段無恥了一點兒,但還算是有規矩。至少沒有在臨潼幹盜竊搶劫一類的勾當,雲浩認爲他們還是屬於可以挽救那一類型。

“一會兒去府裡,領一些盤纏。想回老家就回老家,不要用這些下作的手段。臨潼不興這個,若是再讓本候逮到可不是這麼好說話。一頓板子,打死了你們也是白打。”都是一些可憐人,一個人發百十文錢也就夠用。這些錢,對雲家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就當積德行善。

“謝侯爺!謝侯爺!”雲浩是話剛說完,乞丐們就跪了一地。都學着老乞丐的樣子,“嘭”“嘭”的磕頭。

雲浩揮了揮手,老子現在是貴族,這種事情只是小事一樁罷了。回家和漁老喝酒慶祝纔是正理!

“哎……!天下戰亂,天下流民不知幾何。光是長安城裡,流民乞丐就不下十萬人。比起天災來,人禍更爲可怕。”漁老無奈的看了一眼那些磕頭不已的乞丐們,嘆着氣說道。

“如今四海歸心,流民也逐漸安定下來。你看看這些人不是想着回鄉麼,破壞的生產會逐漸恢復。再有幾年,大唐就會出現大治。還是先賢說的明白,大亂之後必有大治。”李淵起兵之後,天下逐漸歸心。戰亂的創傷得以修復,看到百姓們能少受一些苦,少死一些人總是好的。

兩個人就這樣,搖搖逛逛的回了侯府。

搞定了手榴彈的事情,雲浩心情大好親自下廚。打幾個雞蛋活面,肥碩的蘆花雞收拾得乾乾淨淨。塗抹均勻之後,放在油鍋裡面炸。翻滾的油花伴隨着四散的香氣,坐在廚房門口小馬紮上的漁老不住的吸溜口水。

一口氣炸了八隻,出鍋之後均勻的灑上孜然胡椒麪鹽拌成的調料。不用吃,聞一下就饞。五隻送到後宅給老婆孩子享用,剩下的纔是自己和漁老。放在一邊控油,蔥花爆鍋然後倒進切好的肉丁猛炒。黃醬放進去的時候,一陣白煙騰起。再放一小碗水,咕嘟一會把水收幹一些。

煮過的抻面一定要用涼水拔一下,不得不說關中的面就是勁道。熱熱的面過一遍涼水,吃在嘴裡都彈牙。

黃瓜絲切的細發,拌上豬耳朵嚼在嘴裡“咯吱”“咯吱”的最是下酒。隨便弄兩個變蛋拌豆腐,兩道涼菜一隻雞。再來一罈子酸酸甜甜的葡萄釀,肉丁炸醬麪端上來一人一碗,這日子給個王爺都不換。

“你小子,這身奇奇怪怪的本事哪學來的。別的不說,陛下賞的宮宴老夫也是吃過的。就飯食一道,你雲家敢稱第二還沒人敢稱第一。”也算是見過世面的老傢伙,一到雲家吃的連叫花子都不如。

“可別這麼說,皇宮裡的廚子在雲家可是學全了手藝。對於皇家的忠敬之心,天日可表。”雲浩抽了一口葡萄釀,大義凜然的說道。

“咱家現在算是知道,侯爺對陛下的一片忠心。”蘇瑾埋着步子,從門口走了進來。

這傢伙走路有些奇怪,上身不動兩臂也不動。身上的衣衫如果不是風吹的話,更是不動。袍子擋住了腳,整個人就像殭屍一樣在地上飄,看着人後背涼颼颼的,也不知道李淵怎麼找了這傢伙當內侍總管。

雲浩認爲,這傢伙練就這身本領就是因爲想走路沒有聲音。他成功的辦到了!作爲李淵眼睛耳朵的擴展功能,相信今天的話一定能夠傳到李淵的耳朵裡。

“哦,原來是大監。天色已晚,大監怎麼想到來雲家。”嘴上說的客氣,身子卻沒站起來。一個正六品廷掖監宮監,還不夠讓雲浩起身的資格。

“奉旨!傳召雲候明日午時進宮!”蘇瑾正了正本就挺得筆直的身子,一臉莊嚴的說道。

雲浩趕忙站起來躬身施禮,對蘇瑾可以不理會。可對李淵的聖旨不理會,那可就是作死了。在沒有成爲大佬之前,雲浩一向很尊敬現有的大佬。

“大監,明日不是大朝會的日子。不知道陛下傳召雲浩何事?”雲浩一邊說,一邊不着痕跡的塞了一個金餅子過去。李淵不會無緣無故召見自己,而且還是派蘇瑾這個廷掖監的一把手來。朝廷裡誰不知道,蘇瑾就是李淵會移動的眼睛和耳朵,地位甚至比一些三四品的大佬都要高。

“咱家也不知道,那時候咱家正在辦別的差事。不過陛下是見過秦王殿下,才下旨召見侯爺的。如果侯爺想知道陛下因何召見,最好還是去問一下秦王殿下。”朝廷裡面的事情,再也沒有人比蘇瑾更加明白。

現在太子與齊王是一夥,秦王與淮南王又是一夥。你有文臣助力,我有武將撐腰。長安城裡,龍爭虎鬥的場面沒少上演。

雲浩心裡暗罵了一聲蘇瑾的狡猾,雖然夏天天黑的晚。但現在出門,到了長安城門也關了。老子可不是你,有令牌可以隨時進出長安城。看起來,自己這顆金錠子比打狗的肉包子都不如。有那麼一瞬間,雲浩有把金子要回來的衝動。

“侯爺早些安置,咱家告退!”趁着雲浩還沒下定決心要金子,蘇瑾轉身就走。

“你剛剛說的是心裡話?”漁老看傻子一樣的看着雲浩。

“哪一句?”

“就是對皇家忠心耿耿那句。”

“當然是真心話,雲家對陛下的忠心的確是天日可表。”雲浩信誓旦旦的說道。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樣說話的?”

“就是剛剛從門楣上掛着的照妖鏡裡面,看見蘇瑾走進來的時候。”

“……!”

一騎快馬飛馳進了長安城,馬上騎士翻身下馬。穿過亭臺水榭,看也不看那些鶯歌嫋嫋的侍女。穿過幾道月亮門,每個月亮門前都有兩名手持橫刀面目兇惡的大漢把守。見到馬上騎士,全都拱手施禮。騎士絲毫不停留,徑直進了後宅書房。

“父親,成了!雲浩小兒已經入甕!”年青騎士興奮的說道。

“呵呵!年紀輕輕得登高位。這個世界很多東西還要學!這一次,就看看老夫的手段。得罪我家主子的人,絕對不能有好下場。”

“雲浩小兒浮華,怎是父親的對手。明日孩兒派人給長安城裡的乞丐傳話,保管他臨潼不得安寧。”

“不得安寧怎麼可以,咱們要爲主上除此惡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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