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浩拍拍屁股就下了城牆,沒什麼好看的了。只要劉武周不是傻子,就不會再讓手下送死。再說這裡也太臭了,有十幾鍋煮得冒泡兒的大糞水,沒被薰死已經是滿天神佛保佑。
看着雲浩下了城牆,李元吉跳起來質問段志玄:“我可以走了麼?”
“三小姐說過,敵人退兵你就可以下城牆。現在走,沒人會攔着你。”段志玄無所謂的說了一句,對這位四少爺他真的不想說什麼。
“你好樣兒的,給我等着。”撂下一句狠話,不敢看段志玄老虎一樣的眼睛扭頭就走。
給大糞湯燒火,這事而想一下就覺得噁心。可沒辦法段志玄說這是李秀寧吩咐的,如果他拒絕就會被扔到城下去。他看到雲浩陰測測的看着自己,很懷疑這命令是雲浩下的而不是李秀寧。既然段志玄這麼說了,也絕對就會這麼幹。對於李家的家將是個什麼德行,李元吉比誰都清楚。
跑到城下,第一件事情就是深吸一口氣,接着就是一陣乾嘔。嗅覺這玩意早就離他而去,現在不管聞什麼都是臭的。要吐的在城牆上都吐完了,現在能做的只能是乾嘔,將嘴裡的唾沫扔地上一點兒權且算作是安慰。
“把細作砍了!”劉武周看着高大的城牆,和一地的屍體漫天的烏鴉,無奈的說了一句。轉身就回了自己的中軍大帳!
他知道這一次不可能攻破葦澤關了,在這耗他更是耗不起。十萬人吃馬嚼,每天需要的糧秣是一個天文數字。從河北運送到前線又是一筆開銷,劉武周沒那麼多錢,最終只能是撤兵。與其爲了面子在這裡待幾天,不如退回到自己地盤,還能省下一些開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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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浩這小子果然有些本事,看看吧!葦澤關守住了,無論是劉武周還是突厥人。至少今冬明春,不可能對晉陽造成任何威脅。”李淵翻看着軍報,看到雲浩取得的戰績非常欣慰。
“春天的戰馬經過了一個冬天的消耗,是最爲瘦弱的時候。這時候突厥人還真不太可能出兵,而劉武周就算是再想奪取晉陽。也得忙活春耕,人誤地一時,地誤人一年。春耕做不好,到了冬天河北地就會變成地獄。
主上您說的對,無論是突厥人還是劉武周,都不可能對晉陽造成威脅了。”裴寂笑着逢迎道。
“但願劉文靜這次去突厥,能夠帶回來一些好消息。不管怎麼說,突厥人還是惹不得。以我們目前的力量,是沒辦法跟突厥人抗衡的。”李淵嘆了一口氣,關中凋敝的民力很難支撐得起他的雄心。
“李孝恭在巴蜀做的很好,上次的軍報說不日便可佔領巴陵。成都巴陵在手,蜀中已經是囊中之物。只要有了蜀中的錢糧資助,關中會迅速的發展起來。到了那個時候,擊潰李密和王世充不在話下。竇建德劉武周之流,更是如土雞瓦狗一般的存在。”
兩人正在說着,忽然間一名胥吏急匆匆跑了進來。慌張的樣子,連禮儀都不顧了。
“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裴寂很是不滿的看了那胥吏一眼,發覺居然是顏師古,不覺有些詫異。是什麼事情,能讓一屆大儒驚慌成這個樣子?
“啓稟大丞相,江都傳來消息。三個月前,宇文化及等人在江都謀逆弒了聖人。宣佈擁立秦王浩爲新聖人!現裹挾十數萬驍果北上,前鋒已經與李密瓦崗部接觸。李密部略有折損!”顏師古結結巴巴的說出了這一驚人的舊聞。
兵荒馬亂朝廷早已經沒了抵報,加之李密和王世充中原大戰。十八路反王,三十六路煙塵。江南與中原的消息早已經斷絕,如果不是宇文化及提兵北上,這個消息說不定什麼時候纔會被關中的李淵知道。
李淵和裴寂一下子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宇文述與楊素那可是將楊廣服上皇帝寶座的兩大從龍功臣。楊廣登基以後,對這兩家勳貴那是極盡恩寵。楊素拜司徒封楚國公,宇文述參預朝政,授左衛大將軍,封許國公。對他們,楊廣恩寵之隆,不可附加!
可就是他們的子孫,楊素的兒子楊玄感在楊廣徵討高麗的時候起兵叛亂。宇文述的兒子宇文化及,最終要了楊廣的命。聽到這樣的消息,李淵真不知道應該說點兒什麼纔好。
“聖人真的崩在了江都?”裴寂立刻抓住了事情的重點。楊廣如果死了,那大隋現在就有三個皇帝。
李淵在長安扶持代王楊侑爲帝,王世充在洛陽與元文都、盧楚等擁越王楊侗爲帝。而宇文化及在江都,擁立秦王楊浩爲帝。天無二日民無二主,現在居然一下子出現了三個皇帝。可真是古今奇聞!
“宇文化及已經傳檄天下,這種事兒他是絕對不敢撒謊的。”顏師古低頭應道。
“大隋氣數已盡,從古至今哪裡聽說過有三皇並立的事情。先楊氏子孫,德行以不足以服天下。臣斗膽請大丞相擎起這萬稷重擔,將天下社稷擔負於一身。”裴寂說完,便離席跪倒在地上,以頭杵地。
顏師古傻愣在當場,可隨即明白過來。當即也跪倒在地上高呼道:“爲天下百姓計,爲的華夏社稷計,懇請大丞相登基爲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