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有夫之婦
馬車緩緩徐行着,瀧卿起先還興致勃勃挑着車簾一個勁地向外張望,景緻從市井門府街道攤販變化到青山綠水鄉舍老翁,眼中所見心中所想一路喋喋不休向車中另一人傾吐着。
相比之下,懶散靠着閉着雙眸的李君佑便淡定得多,準確的說,是從起初的熱情迴應變得愈來愈淡定。
瀧卿終於在不知第幾次“高談闊論”後只收到一聲“嗯”的回覆後炸了毛,兩根纖指維持着挑起車簾的動作,轉過頭去看着李君佑,正待開口質問,窗外又是一聲悠揚的口哨,引得瀧卿將頭轉向窗外。
見一紫衣黑髮的俊俏公子騎在一匹深棕色的寶馬上眯着眼衝她笑的好看,瀧卿對他這般和和氣氣的樣子甚是舒心,便也大大方方回了他一個笑容。
原以爲這樣一來一往便算過了,卻不想那紫衣公子與先前對着自己吹口哨的人又不一樣,不但踢着馬腹將速度與馬車保持一致,還與她搭起話來,聲音也甚是儒雅好聽。
“姑娘可是也去赴那凌霄盛會?”
“啪”一聲,車簾被放下撞在窗沿上,瀧卿掀着車簾的手已被李君佑握於手中。
瀧卿只想着方纔的行爲實在不禮貌了些,來不及問緣由便企圖掙脫李君佑的手。
這對李君佑來說無疑是火上添油,一用力將她整個身子拉至傾斜,“你爹爹未曾教過你女子不可隨意與陌生男子搭話麼?”
瀧卿老實道,“不曾。”
李君佑只對趕車的成零說了句“快。”便又對着瀧卿道,“爲夫方纔教了你也不遲。尤其是你,有夫之婦。”
瀧卿撇了撇嘴,抽回了被他抓的有些疼的手,權當他是吃醋好了,心中有絲絲甜蜜,便也不與他辯駁有夫之婦這一說了,暗道看風景的心情也沒了,喃喃了句“胡話。”然後蜷着腿縮到一角準備補眠。
眼睛剛閉了一小會,卻聽到李佑一聲悶哼。
立刻睜了眼去看他,見李君佑側臥着,臉已整個埋進了榻上的錦緞裡,不動不響。
瀧卿一顆心瞬間懸了起來,過去扶着李君佑手臂喚了聲。
李君佑低低喘息了幾聲纔回應她,聲音從錦緞了傳出來顯得吃力而喑啞,“娘子,我疼……”
瀧卿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卻又不敢輕易動他,只輕輕握了他的手腕把脈,可什麼都把不出來。聽他喊疼更是六神無主,“哪疼?你先把臉轉過來好不好?讓我看看。”
“頭疼……娘子你抱抱我。”語氣低微,轉過臉來眯着眼對着瀧卿。
瀧卿看他額頭上冷汗涔涔,皺着的眉頭滿是痛苦,頓時心疼的將他抱入懷中,伸手細細揩着他的汗。
但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柳眉一斂,將李君佑的頭移開氣鼓鼓起身。
方一站起卻被李君佑重新拉入懷中安撫道,“乖娘子莫惱。”
瀧卿一番緊張忽的鬆懈下來反而有些發軟,便也懶得掙扎,只仍舊氣鼓鼓道,“你又騙我!”
李君佑自知理虧,抱着她搖了搖道,“我錯了娘子,你方纔忽然坐的遠遠的不理我,我又看不見,想抱抱你只能出此下策了。”
瀧卿明知他看不見還是瞪了他一眼,卻是沒力氣跟他生氣了,在他懷裡挪了挪放鬆了身子,眯起眼睛如一隻慵懶的貓兒般低低叫喚道,“只是睏倦罷了,怎麼就不理你了?”
李君佑覺得這軟糯的聲音也像貓兒爪子撓在他的心上般癢癢的,順手撫她的發,“不過你是怎麼發現爺騙你的?”
瀧卿慢慢悠悠道,“用內力逼出來的冷汗與體虛滲出來的能一樣麼?”
李君佑愈加好奇,追問道,“有何不一樣?”
“不告訴你。免得你下次騙我又有新招了。”
李君佑笑的舒暢,難得主動恭維她,“看來娘子醫術當真了不得了,眼力似也提高不少。”
顯然這對瀧卿很受用,她如一隻被順着毛的貓兒般舒服的低喃道,“自然!少看不起我。”
李君佑半玩笑半真摯道,“呵……哪敢啊,睡吧娘子。”
走過市井遺泉 捕風裡隻言片語
拋生與死守不住好辰光一刻
歲月依舊一雙洞悉的眼
看炊煙遠了
入山裡繁花似錦
途中幾人歡歌
赴一場未知盛宴
匆忙一瞥 幾番回首
仙夢飄搖 依稀中的明眸皓齒
幾度迷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