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與尉遲恭兩馬交錯,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李元吉如同閃電般刺出三槊,打算以攻代守,阻止尉遲恭奪槊。
法這尉遲恭看似粗壯的身子卻有着不可思議的靈活,詭異的扭動幾下竟然躲開了李元吉的前兩槊,當最後一槊刺來時,他忽然大叫一聲,張開手臂竟然把馬槊夾在左臂之下,隨後雙手抓住馬槊忽然一扭。
“放手!”隨着尉遲恭的一聲大吼,李元吉本來還想和對方較一較勁,卻沒想到馬槊上傳來一股無法拒絕的大力,使得他雙手再也拿捏不住,隨即手心一痛馬槊就被奪了過去,等到他張開手掌時,卻發現手心的皮都被磨掉了一層。
後世的武俠小說中經常有空手奪白刃的功夫,但是在現實中,想要空手把武器從敵人手上奪下來,卻需要冒極大的風險,更何況尉遲恭還是在兩馬交錯的電光火石之間奪槊,更需要過人的膽識與武藝,整個大唐恐怕也只有他纔敢這麼做。
“好!”正在擊鼓的李世民看到尉遲恭不負衆望,再次展現奪槊神技,當下也不由得興奮的大吼一聲,同時奮力的再次敲擊了幾下戰鼓,以此來表達自己的興奮。
李建成這時卻立刻停下敲鼓,親自下場檢查了一下李元吉的傷勢,並且叫來大夫爲他上藥,然後這纔對李世民朗聲道:“二弟,你手下不愧猛將如雲,這場賭鬥算你贏了,我看客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現在就開宴吧!”
李建成說到客人時,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眼睛竟然掃了一下李休這邊,其實他不光請了李休,還請了其它人,比如馬爺和他周圍的一些人,都是他請來的客人,但他卻偏偏看了李休一眼。
“糟糕!”李休當下暗叫一聲,立刻想往馬爺身後躲,可惜這時李世民的目光也跟了過來,一下子就在人羣中看到了他,結果只見李世民本來還頗爲興奮的臉色很快就陰沉下來,看向李休的目光中也帶着幾分惱火,估計他的好心情全讓李休給破壞了。
面對惱火的李世民,李休也只能厚着臉皮向他笑了笑,說起來他還真有些愧疚,畢竟人家李世民三番五次的主動招攬他,可是他全都給拒絕了,現在李建成剛一請他,他就巴巴的跑來了,這種差別待遇估計再大度的人都會生氣。
看到李休竟然還有臉向自己笑,這讓李世民更加生氣,當下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看他,眼不見心不煩,免得因爲李休亂了自己的心境。
李建成身爲主人,這時纔有時間招呼請來的賓客,能夠被他請來的人,要麼是朝中的權貴,要麼是長安城有名的大儒名士,李休則是個例外,但是李建成在見到他時,卻十分親切的笑道:“百聞不如一見,早就聽三妹說李校尉年輕有爲,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太子殿下謬讚了,在下只不過是個無德無才的俗人罷了,當不得殿下如此誇獎!”李休其實很喜歡聽別人誇讚自己,不過這時卻一臉苦笑,君不見李世民在聽到李建成對他的誇獎時,臉色已經黑成鍋底了,估計李建成對他越是誇讚,李世民就會越生氣。
“大哥,他就是那個救了三姐的李休?”正在這時,英武不凡的李元吉這時也湊過來道,他手掌上磨脫了皮,這時被大夫上了藥,並且用紗布包裹好了,估計用不了幾天就沒事了。
“見過齊王殿下,在下正是李休!”李休也急忙行禮道,見識了李元吉的勇猛,他這時也不敢再用原來的老眼光看待這位齊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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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多禮,你救了三姐我還要謝謝你呢,等下本王敬你幾杯!”李元吉並不像傳說中那麼飛揚跋扈,說話也挺客氣,只是神情上帶着幾分高傲,畢竟他身爲皇子,年紀輕輕又武力過人,身上難免有幾分傲氣,也只有那些實力強過他的人,纔會得到他的真心尊重。
接下來李建成又勉勵了李休幾句,這才請他進入到大殿之中,然後所有賓客被安排到各自的座位上,身份越高,自然也就越靠近李建成,而李休雖然被李建成看重,但畢竟無法與那些權貴大儒們相比,所以他的座位被安排的很靠後,對此他也不在意,坐在後面也好,至少能夠躲開李世民殺人的目光。
李休纔剛坐下,讓他沒想到的是,馬爺卻忽然走過來,然後拉着他走到前面,並且讓他與自己同坐,馬爺是代表平陽公主而來,所以他的座位十分靠前,旁邊就是李元吉,對面則是李世民,結果他剛一坐下,立刻吸引了殿中所有人的目光,特別是李世民,目光像是刀子似的“嗖嗖”的往他身上射來。
“馬叔,我還是回去吧,坐在這裡太扎眼了!”李休這時也感覺渾身不自在,主要是李世民給他的壓迫感太強了,至於其它人的目光他卻是不怎麼在乎。
“不想日後再左右爲難的話,就給我老實坐着,等下記得配合我的話!”馬爺這時卻是低聲道,隨即依然面色如常的坐在那裡,似乎把李休拉到身邊坐下本來就是件很正常的事。
對面的李世民看到李休就坐在自己對面,當下也是越看越氣,最後終於忍不住道:“馬將軍,大哥安排賓客自有其坐次,你這樣拉着李校尉強行坐在前面,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李世民的話一出口,立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在場的賓客也都將目光放到了李休身上,有不少人還聽說過李休的名字,甚至還有人知道李世民之前招攬過他,所以這時他們也都想看看李休在李世民的詰難下如何應對?
雖然李休此舉有些失禮,不過畢竟是李建成請來的客人,而且他還想借着招攬李休這件事打擊李世民的聲望,所以還沒等馬爺開口,只見李建成就笑着開口道:“二弟有些言重了,這次只是爲兄舉行的一場私宴,所以對禮儀也不用太苛刻,另外我也早就聽說馬將軍與李校尉是至交好友,在宴會上坐在一起也更能盡興!”
李建成的話明顯偏向李休,這倒不是因爲他重視李休,而是想借此打擊李世民罷了,敵人討厭的就是我們喜歡的,李建成也深得這句話的精髓。
不過就在李建成的話音剛落,只見馬爺這時卻忽然站起來,然後向李建成和李世民分別行了一禮,這纔開口笑道:“兩位殿下有所不知,其實末將之所以將李校尉拉來,主要是因爲李校尉剛剛接受公主的任命,現在擔任娘子軍諮祭酒一職,負責內外禮儀、接待賓客事務,這次公主有傷無法前來,所以真正代表公主出行的,其實是李祭酒!”
“呃?”聽到馬爺的話,李休第一個愣在那裡,他什麼時候同意做娘子軍的祭酒了?
大殿裡的賓客在經過短暫的沉默後,也一下子開始熱烈的討論起來,要知道平陽公主身份特殊,雖然是個女子,但卻享受着與秦王同樣的待遇,可以開府建衙,只是平陽公主爲人低調,除了打仗時指揮娘子軍外,其它時間根本不參與政務,更沒有開府建衙,所以娘子軍中的類似長史、司馬、祭酒之類的職務一都空着,只有在需要時才由馬三寶等娘子軍的將領客串一下,卻沒想到今天竟然破天荒的任命了一個年輕人擔任祭酒。
李建成和李世民聽到馬爺的話也全都愣了,其中李世民在愣了片刻後,忽然大笑一聲坐了下來,看向李休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而李建成則目光復雜的看了李休和馬爺好一會兒,最後強笑一聲道:“原來如此,倒是我有些疏忽了!”
李建成說完也坐了下來,再也沒看李休一眼,李世民則是笑呵呵的不停喝酒,至於旁邊的李元吉,這時也頗爲驚訝的看了李休好一會兒,他也想不明白這個李休到底有何特異之處,竟然讓三姐爲他破了例?
感受到李元吉的怪異目光,以及大殿中所有人也都好奇的打量着自己,這讓李休也有些坐立不安,當下再次輕聲對馬爺問道:“馬叔,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不知道公主任命我做祭酒的事?”
“你當然不知道,因爲這是我來之前公主才決定的,你不是不想被太子和秦王招攬嗎,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你成爲娘子軍的人,雖然我們娘子軍內部也有些分化,但是太子和秦王爲了表示對公主的尊重,兩人早有默契,絕不會主動挖娘子軍的牆角,除非是你主動投靠他們中的一人!”馬爺低聲解釋道。
其實他之前也想過招攬李休進入娘子軍的事,只是李休身份特殊,又得到李世民和李建成的重視,所以這件事必須要經過公主的同意才行。
“原來如此,但公主爲什麼不提前和我說一聲?”李休這時卻故意做一副不滿的表情道。
“怎麼,你小子不願意?”馬爺這時一瞪眼道。
“不是,我就是想問問祭酒的俸祿是多少,給少了我可不幹啊!”李休一臉欠揍的表情道,平陽公主爲了他不惜和兩個兄弟搶人,這個人情可有些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