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十一的船在長江入海口的江面上飄了整整一天一夜,李休和李承道也聊了一天一夜,李休在瞭解過李承道在美洲那邊的發展情況後,也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與建議,不過他畢竟不在美洲,所以這些建議還是需要李承道自己選擇是否接納?
一直等到第二天的傍晚時分,李休這才與李承道告別,隨後張十一把船再次駛到接李休上船的位置,李休帶來的護衛也都依然忠心耿耿的守在岸邊,隨後他乘着小船上了岸,雖然這時天色將晚,但站在岸邊的李休依然可以看到船頭上立着一個熟悉的人影,在昏黃的夕陽中對他緩緩的揮手告別。燃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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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船頭上李承道揮手的身影,李休也不由得感覺鼻子一酸,今日一別,他們師徒恐怕再也沒有相見之日了,想到這裡,他也不由得摸了摸懷裡李承道送的畫冊,隨後長長的嘆息一聲,這才騎上馬連夜離開了江邊。
當天晚上,李休連夜回到蘇州,可惜蘇州的城門緊閉,城中也實行了宵禁,城外的人根本進不去,李休又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只能在城外住了一夜,這也讓他對宵禁更加痛恨,可惜解除宵禁的事現在還只在長安和洛陽實行,而且也沒有完全放開,至於想要將全國的宵禁全都放開,恐怕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第二天城門打開,李休這才帶着人回到家中,他一連幾天不回家,雖然事先已經告訴平陽公主她們自己在海鹽,但她們依然有些擔心,所以在李休回來後,也都圍着他問了半天,直到發現李休一臉的疲憊,似乎休息不足,這才讓人準備早飯和洗澡水,等到李休吃過飯後又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這才躺到牀上休息,結果不一會的功夫就睡着了。
蘇州城外的美洲造船作坊裡,七娘依然像往常一樣,沉迷於對新型海船的設計之中,無論哪個時代,造船業都是一個國家頂尖工業的綜合體現,設計船隻更是牽扯到各個方面,比如纜繩的選擇、木材的處理、工匠的技藝等等,都需要七娘事先考慮到。
另外一艘船體型巨大,結構也十分複雜,比如當初李休第一個提出來的水密艙技術,已經被七娘運用到實際的造船之中,這也是她的造船作坊出產的海船比其它海船更加優秀的原因之一。
不過水密艙的分佈與佈局也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這些都需要複雜的計算,也多虧了七娘在算學方面天賦驚人,才能將一艘複雜的海船設計的極爲合理、嚴密,這也是她設計的海船遠比其它海船優秀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不過也就在這時,七娘忽然聽到造船作坊那裡一片喧囂,這讓她也不由得有些好奇,當下把手中的筆放下,然後走出了房間。她這段時間本來就住在造船作坊裡,因此一出門就能看到作坊裡的景象,結果只見在造船的船塢裡,有幾艘已經造好的船正準備下水,因此作坊裡的工匠們也都是十分忙碌。
看到那幾艘正準備下水的海船,七娘卻有些奇怪,剛巧這時有一個鬚髮花白的老匠人從她門前經過,於是七娘立刻上前叫住對方道:“許作頭,我記得那幾艘船不是要過幾天才能完工嗎,怎麼今天就忽然下水了?”
這個頭髮花白的許作頭是造船作坊裡經驗最豐富的老船匠,雖然他年紀大了不能像年輕的工匠乾重活,但他的經驗卻十分寶貴,平時不但可以指揮其它工匠幹活,而且還能將七娘設計船隻時的奇思妙想實現,畢竟七娘只懂得設計船,但想要將紙上的海船造出來,卻是離不開許作頭這些老船匠們。
“大東家您有所不知,前段時間二東家吩咐了,說是有個大海商急需一批船,所以讓我們抓緊時間把船造好,這幾艘就是我們三班倒,連夜趕工才提前把船造好,然後下水試一般,如果沒問題的話,就可以交船了!”許作頭這時笑着回答道。
造船作坊是七娘和張十一合作經營的,其中七娘佔大頭,而且作坊裡海船的設計都歸她複雜,所以是作坊的大東家,而張十一則是二東家,不過兩人合作經營的船隊卻反了過了,畢竟經商這種事還是張十一更拿手。
“原來是十一哥的吩咐,不過對方是什麼人,爲什麼這麼急着要船?”七娘聽後先是點了點頭,接着又隨口問道,她其實並不關心誰買她的船,只是身爲作坊的大東家,有時她也要做做樣子。
“據說是泉州那邊的大海商,而且對方要的船很多,不但現在下水的這幾艘,連之前下水本來要交付給其它人的船,也都被二東家給攔了下來,說是優先供應泉州的那位大海商,估計對方來頭不小!”許作頭再次開口道。
“我明白了,你去忙吧!”七娘聽到這裡也是點了點頭道,張十一的做法其實十分常見,畢竟客人也分三六九等,有些重要的客人自然更值得結交,所以她也沒有多想。
“小娘子,老爺從海鹽回來了!”就在這時,忽然只見胖姐滿臉笑容的走過來稟報道,李休回來的消息也剛剛傳到這裡。
“太好了,我正有個想不通的難題要和大哥討論一下!”七娘聽到李休回來的消息也十分高興的道,說完就讓胖姐備馬車回去,雖然李休不懂造船,但卻經常提出一些新奇的想法,比如水密艙就是李休第一個提出來的。
與此同時,李休正躺在臥室的牀上呼呼大睡,因爲睡之前他泡了個澡,所以換洗的衣服扔得到處都是,趁着他睡着的機會,衣娘悄悄的進到房間,準備將李休換下的衣服拿出去讓人洗了,本來這些事以前都是月嬋在做,不過現在月嬋身子笨重,李休也不捨得她太勞累,所以平時照顧李休飲食起居的事就暫時由衣服包攬了。
“這是什麼?”不過就在衣娘收拾李休的衣服時,卻忽然有本書冊之類的東西掉了出來,她看了一下里面是些圖畫,對此她也沒在意,隨手就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然後拿着衣服輕輕的退了出去。